看着睡着的兰晓,杨敬寒第一次觉得无力:“如果你身边没有人喜欢你,我可以耐心等,等到你爱我,如果你身边有人喜欢你,我可以上去和他争,争到你爱我,可如果你已经承认了他,我怎么争?做个伤害你感情害你为难的第三者?还是做个永远没有机会的守望者,在你伤心的时候出来关心你,在你快乐时就做个隐形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你身边还有其他比我还亲近的人!我做不到你未来的喜怒哀乐中没有我的存在!做不到看你和别人幸福!我怎么办?你说我怎么办?”
杨敬寒的话很轻,轻的就像不存在,却充满了真真切切的悲伤。
“你不爱他吧,只要你说你不爱他,我就发誓一辈子就好好守着你,就只疼爱你,就把你当成全部!只要你说你不爱他!”
“今天,那个人那么明确地表明自己的地位,当时我什么也没想,就呆呆看着你的表情,我多希望你会反驳他,说,你们就是普通朋友,或者,就淡淡责怪他一句你话说过了,那样我就不绝望,我就会认为他只是像我一样单相思,就能骗自己说‘你还是有机会的’。可你没有,连想解释下的意愿都没有。”
“呵呵,有句话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爱一个人,直到,他身边有了其他人’,这句话,说的,真好!”
闭闭眼睛,吸了口气,杨敬寒轻轻开门出去,病房里依旧静悄悄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杨敬寒有问题,虽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虽然他行为做事上和往常一样认真,但兰晓就是觉得,他有问题。
他好像又突然穿上了自己的伪装,把坦诚给自己的他收起来,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对待她。
兰晓觉得有点伤心,觉得有点气愤:“什么吗?原本不是很信任我吗?不是拿我当真正的朋友么?突然把坦诚全都收回去,这算什么啊?”
“兰晓啊,咱们的歌唱得不错,搭配的也很好,再练习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有两三天就要演出了,你刚受过伤,这两天就安心休息吧,到时候只要背熟歌词,直接上场就可以了!”杨敬寒好像怕反悔似地飞快的说完这些话。
兰晓有点迟疑,也有点气愤,第一次没有忍耐:“你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么?这算什么,笑的那么假就算了,干嘛还要避瘟疫一样逃开?我有做什么让你很讨厌的事么?”
一口气说了很多,按兰晓以前的性格,这种事绝对会闭眼不理的,这次却没忍住,不过说出来后竟,意外地感到轻松。
“呵呵,没有什么事,就是最近觉得学习上有点耽误,我底子不太好,想回去补一下,你别多想,我先走了。”杨敬寒逃似的离开,就在转过身去时苦涩的弯起嘴角,“你连我为什么不正常都不知道么?果然,你对我没有感觉啊!”
虽然觉得杨敬寒有些莫名其妙,兰晓却也没多放在心上,每个人都会有不想别人知道的私事,不管两人关系有多近,更不用说他们了。
杨敬寒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吧!兀自这么想着,兰晓也就释怀了。
“嗯,现在干点什么呢?突然多出来这么多时间,嗯。”
兰晓拿出了画笔和素描簿,离开座位,慢慢走到了楼顶。
自从杨敬寒带她来过一次后,兰晓就喜欢上了这里,很凉爽,很安静,让她觉得放松。
伸伸懒腰,兰晓小心的倚着护栏坐下,包扎好的伤口还有些痛,行动上多少有些不方便。
拿起画笔一下下的描着远处的风景,有绿得生动的树和草,有蓝的清澈的天空,有错落有致的房子。
盛乐高中建在市郊,没有拥挤的交通,没有喧闹的人群,只是因为高中的缘故,在周围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业圈子,商业圈以外就是大片的田地。这时正值盛夏,远望远处的田野,绿油油一片,让看了的人觉得心旷神怡。
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细细描绘远处的景色,整个空间里就只有自己,兰晓觉得很满足,很放松。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兰晓才会觉得放松,即使什么事都不做,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就这么一个人一直做着就过完一生也不错,不过这次。
兰晓停了笔,蓦的觉得有点寂寞,好像,以前每次在楼顶上放松,身边都会有个人安静地坐着,有时就坐在一边发呆,有时低头思考什么,有时和自己说两句话。现在,突然就剩她自己了,感觉有点空。突然就觉得有点烦躁,兰晓按按额头,叹了口气,收起画笔,望着天空发呆。
楼顶照不到光的角落里,有个身影隐在阴影中,光线太暗,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是他抬着头,望着女孩的身影发呆,一动不动的,好像要将女孩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过了好一会,黑色的影子出了声,很轻,很低,很沙哑:“以后只能这样偷偷的看你了吧!这是我唯一该做的!”蓦地,声音更低了,“我却觉得不甘心,明明,还没努力过,就没了机会。”
黑色的影子没再看女孩,贴着墙壁也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楼顶不大的空间里,两个各有所思的人望着各自眼里的天空安静地坐着,就像被不大的楼顶困住,却忘了挣脱。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兰晓的发呆。
“兰晓,你又跑到哪去了?腿伤还没好,就又去蹦跶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正回去呢!你在我班里等我就好,今天咱们就在班里吃午饭吧!呵呵!”匆忙的回了短信,兰晓直觉的不想林墨来这个楼顶,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去。
本来在发呆的黑影,却敏锐地抓住了女孩的动作,转头看着女孩离开,伸出了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随着女孩身影的消失又无力的垂下,“她这种人,一旦相信就是全心的付出,你,抓不到了,抓不到了。”
“你是兰晓么?”一个看起来有点羞涩的男生拦住正往班里赶得兰晓。
“你是?我好像没见过你啊?”这个男生站在自己班门口不远处,看来是特意等在这里的。这,不会是自己的桃花吧?
“哦,我,我们之前是没见过,不过我知道,你是乔,乔瑶瑶同学的好朋友。”
“咦?你认识瑶瑶啊!对啊,乔瑶瑶是我的好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或者说,你是要找瑶瑶?”看来这男生是冲着瑶瑶来的,嘿嘿,乔瑶瑶,这次可不是只有你调侃我了,“我,我叫安,安羽,想请你帮,帮个忙。”
“哦?”
“麻烦您把这封信交给乔瑶瑶同学,拜,拜托了!”男生飞快的说完还冲兰晓鞠了好大一躬才跑开。
兰晓望着他嘴角高高扬起:“都用敬语了,还鞠躬!真是个爱害羞的男孩子!”
“兰晓,刚刚那个人是?”站在兰晓班门口的林默走过来。
看着兰晓手里的信,目光有点发冷,语气却依旧温柔。
兰晓被林墨发冷的目光吓得有点发僵:“呃,没,没事啦,那个男生喜欢瑶瑶,要我帮忙做传信使者啦!呵,呵呵!”
“哦?这样啊,该祝福乔瑶瑶同学呢!”林墨的目光蓦地转暖。
压下心里的不自然,兰晓笑笑:“今天咱们吃什么那?我都饿得不行了,快点给我看!”
“呵呵,既然饿了,还到处乱跑?这样看的话,饿也是应该的!”林墨故作冷脸。
看着恢复正常的林墨,兰晓松了口气:“什么嘛?不想给我吃干吗还拎来,诚心招我吗?大坏蛋!”
“诶哟,我说,二位打情骂俏请进班里吧!你们在班门口就大秀恩爱,诚心让人嫉妒是吧!”卢思思一脸我要受不了的夸张表情。
卢思思是兰晓一个宿舍里的同学,平时和兰晓关系还算不错,平时一副为人很大胆却很明事理的样子。
兰晓被说的脸发红,转开身子跑进了教室。
林墨冲卢思思笑笑转身跟上。
“哎,我要受不了!”卢思思一脸无语也转身进了教室。“做电灯泡?笑话,我亲爱哒也在教室里呢!看来得转移阵地了!”
“腾腾啊,咱们去你们班吧,这做一起多不自在啊?我可不想让他们听了咱么的悄悄话!”卢思思从自己的男友招手。
齐腾依旧一副笑笑的样子,跟兰晓打声招呼后跟着卢思思离开。
“真羡慕那!思思和齐腾在一起好多年了,听说本来齐腾能去更好的高中的,却放弃了,坚持和思思一起。你别看啊思思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齐腾是她最珍惜的人呢!”兰晓一副羡慕的样子。
“如果我是齐腾,为了我喜欢的人,我也会那么做!”林墨看着兰晓一脸认真。
兰晓蹭的埋头,看着手里的饭盒。
林墨这么喜欢自己么?那自己不喜欢他却和他在一起是不是错的?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没事吧?喜欢是可以培养的吧?嗯,自己要努力喜欢他,这样就没人会受伤啦?兰晓兀自想着。
林墨却以为兰晓是害羞了,笑着催他吃饭。
一顿午饭在还算和谐的氛围下进行着。
“瑶瑶,今天中午有个男生给我送了封信哦!”兰晓扬扬手里的信封。
“啊?你接了?这你都敢接?要你们家林墨知道了,还不挠死他!”乔瑶瑶一脸惊讶。
“挠,死?”兰晓抽抽嘴角,瑶瑶你别总语出惊人好么?
“就是,你忘了医务室的时候,他吃大帅哥的醋吃的多明显啊,连你的伤都放一边了!当时啊,我挺想上去敲他的,女朋友受伤最大好不好?不过他当时气场太强大了,把我吓跑了就是了!”乔瑶瑶摸摸鼻子“诶,那天林墨看上去还没大帅哥关心你呢?兰晓,你确定他喜欢你么?我怎么觉得他只是一副想要占着你的样子,都没看出喜欢诶!”
“说什么那你!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们都还是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