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晓听他这么说倒是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哼,你以为呢?”
兰晓略一沉吟,也是,自己去寒的公司工作和那些特殊待遇加上吴雨的关系但凡是对自己上点心应该都能猜得出来,只是上心?吴言对自己上心了么?
“呵呵,听口气,吴绅士好像有点不满啊!”
“哼哼,你说呢?”
“听到这样的话,吴先生,我会误会一些事情哦!”
吴言闻言翻个白眼:“你不误会才叫不正常吧?晓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迟钝了?嗯?”
语气间的暧昧控制的相当好,一分不多,不会让人觉得想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一分不少,能准确的让人感受到他刻意营造的不明不白,让人有一种伸手戳破这种暧昧不明的欲望。
只是,他的对象是兰晓,看着吴言如此不慌不忙的控制气氛,兰晓倒顿时放了心,这个爱玩的吴绅士。
放下心的兰晓此时眼神不住打量仍旧笑的有些让人气愤的吴言,怪不得一向敏感的自己却没能早早感觉出来,吴言虽然一直一副想要和自己拉近距离的样子可是却从没让自己觉得有越界的危险,如果说他是想要追自己,那她倒是觉得他在透过自己找寻着他需要的东西,至于他找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了。
吴言知道兰晓在打量自己却没有一丝窘迫一脸笑意的任她打量,这个敏感的女人发现自己想要追她了?那她会有什么反应呢?无言丝毫没发现自己想要看她反应的心思早已盖过兰晓可能会给的答案。
看着吴言依旧一副嘴角含笑的样子,兰晓不由带了点严肃:“你在我身上找寻什么?”
吴言听到兰晓的话有点点怔忪,好敏锐的心思,这和她比倒是高了太多去,怔忪只维持了几秒,吴言开口:“女人活得太清楚可就没劲了。”
“可是随时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样很节省时间,也很节省感情。”盯住他想要找到他脸上闪过的蛛丝马迹,只是,他伪装的太完美。
吴言看着兰晓仍旧一脸笑意,无奈的摊摊手:“好吧,你赢了。”
兰晓也轻笑出声:“那,你还打算再输么?”
吴言伸手打理一下本就整齐的头发,扬头说:“你看我像情商那么低的人么?看来在你这没得可玩了,那约会愉快!”
吴言伸手朝街道拐角处的杨敬寒比了个**的姿势,右手轻扬:“啪,啪啪。”
转身上车,趴在车窗上对着朝远处看的兰晓说道:“真希望,他不是个醋桶,要不然,你今天要喝上一壶了,哈哈!”说罢启动车子绝尘而去,留下兰晓一个在原地瞪着车子却一阵无语。
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杨敬寒,兰晓笑的有点尴尬:“寒。”
杨敬寒闻言点点头:“走吧。”平平淡淡的语气,没有所谓的吃醋,没有兰晓预料的欢喜愉悦。
稍稍有点低落,可是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笑得欢快:“好。”
说罢,打量今天的杨敬寒,一身运动休闲装,淡淡的蓝色,比平时更多了一份轻松闲适少了些严肃,帅气的发光体,让人没法忽视的样子,此时的他正骑在一辆浅灰色单车上看着自己。
如此熟悉的场景,却不能让自己更高兴,突然觉得眼角微微酸涩,却还是强自拉开嘴角坐上后座,伸手环住杨敬寒的腰:“走吧。”
今天的风柔柔的打在脸上一点也不会觉得会有刺痛感,身旁的绿色不断倒退,兰晓坐在杨敬寒身后,环着他的身子,看着四处盎然的绿意却再没有了兴奋地感觉,初秋的季节,这样的绿色也不能看很长时间了呢,明明应该觉得喜欢的,可是却没法让自己咧开嘴角,如此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就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还原度如此高的约会,寒也算是好好思考了吧,可是,为什么,又是这样的熟悉的场景,自己不会觉得怀念,只有满满刺痛。
果然,是这片曾经让自己满心欢喜着拥抱的草坪,让自己觉得自己真的走进寒的心里的证明,还是这里,仍旧是长的过膝的绿草,仍然三五成群的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美得自然,没的无拘无束,只是自己却没法维持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那些原本的证明着自己爱情的野花、绿草,现在却好像是无言的嘲讽,是啊,嘲讽,你们原本的仿佛牢不可抛说的仿佛会地老天荒的爱情,现在只是用一份回忆在支撑罢了!
杨敬寒爱的是回忆,怕的是被抛弃,却不是爱着你,现在站在他旁边的你。
手掌收紧,指甲嵌进肉里,兰晓在也没法抑制心中翻涌的酸涩:“寒,咱们这次还是吃烧烤对不对?”没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微微发抖的语调泄露了兰晓不稳的情绪。
杨敬寒转头疑惑的看了兰晓一眼,不明白她语气中的颤抖,但是却明显情绪很好的点了点头,她还记得他们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约会!
看着兀自忙碌的杨敬寒兰晓突然觉得有点想哭,可是却找不到哭的理由,是你放弃了他,是你伤害了他,如果当初没离开,现在也许他们会毫无隔阂的在一起,也许寒还是一副开朗幽默的样子,有点痞痞的却又很真诚,现在的他,就算总是冷冰冰,就算不再会游刃有余的讨自己欢心,只要他还是喜欢自己,那怎样都可以,可是,为什么所有的细节,一切的一点一滴都在和她说,他爱的,他放不开的只是一份回忆而已,和现在的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受控制的眼泪滑出眼眶,明明告诉自己的,要开开心心,就算寒爱的不再是自己,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放下所有的高傲,吞掉自己为是的委屈,就呆在他身边就好。只是,眼泪就那样落下来,停不住,擦不完。
转头将手里的烤串递给兰晓,看见兰晓一脸的泪水,杨敬寒显得有些慌乱:“你,怎么了?”
看着微微慌乱的杨敬寒,兰晓想笑给他看,想对他说:“没事,只是烟被吹进眼里了!”或者“只是想起以前的回忆,有点感慨了!”可是,心里这样想着,眼泪却不听使唤的掉得更欢了,怎么忍都忍不住。
看着这样的兰晓,杨敬寒平时的沉稳一下子丢光了,放下手里的烤串,顾不上手上的油腻一把把兰晓揽在怀里,有些笨拙的伸手拍着兰晓的后背,轻轻地一下一下。
感受到杨敬寒的小心翼翼,兰晓慢慢稳定自己的情绪却没有离开杨敬寒的怀抱,将脸埋在杨敬寒胸前,即使心痛却还是开口出声,有些事,不是自己极力躲避假装看不见就行的。
“寒,也许,洛雨说得对,她比我更适合你。”
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怀抱微僵,兰晓却没敢有一点其他动作,闭闭眼,放肆自己的眼泪如雨而下,还能继续欺骗自己么?不可能了吧,一个活人远比一份回忆来得珍贵,毕竟,陪着一个人度过一生的是另一半而不是一份遥远的回忆。
就这样吧,一切本来就是已经结束了的,既然结束了就不该再开始,就算现在的自己心痛的连呼吸都受不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兰晓推开杨敬寒因为僵硬放松了的怀抱,对,推开他,然后转身离开,让他彻底恨自己吧,然后放下这份回忆去找回自己真正的幸福,呵呵,自己真是傻,这样的傻气再一次伤害了杨敬寒,明明想这一次要不离不弃的,只是,
面对不再爱自己的寒,那样的承诺,只会是他找寻自己幸福的包袱而已吧!
努力让自己一直一直向前走,不转头,不转头看他,所以不知道寒现在脸上会有的表情,会是愤怒么?或者怨恨,或者仇恨,兰晓闭了闭眼睛,不管是什么,自此之后,杨敬寒再和自己没了交集,就让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愧疚生活吧,抱着这样的心痛,这样的歉疚。
这,是我欠你的,可是却不想当面还清了,其实,也还不清了。
就那样漫无目的的走着随手拦了辆车离开,兰晓空荡荡的大脑再也没了一丝波动,不能思考也不想在思索什么,自己一直以来想了如此多如此多,结果却也是这样让人失望,是啊,都是自己想得太多,贪心太多。
低头盯着手中红的炫目的酒,略显沉暗的空间给炫目的红色染上一抹深沉,轻轻晃动便能清楚地看见浅浅盈盈的红光闪动着,像极了即使在低调灯光下仍旧夺人眼球的红玛瑙,丝丝魅惑透过眼睛直抵内心,就像,那天早上醒来杨敬寒盯住自己的眸子般,亮闪闪又暗沉沉,矛盾却魅惑,只是,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的了,永远也不会是。
“兰晓?”惊讶却又不确定的声音在兰晓身旁响起。
兰晓微微一愣,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嗓音,这是。
快速转头像是要求证般:“顾琳?”
“是我,顾琳。”
看着身前这个自己万分熟悉却踟蹰半天才敢上前搭话的人,顾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从兰叔叔那里得知兰晓回国的消息之后却一直没敢主动联系,是啊,怎么联系,兰晓的离开自己有着很大的责任啊!也许,兰晓也是不想再看见自己吧,回国这么久却从没和自己联系过。
见到你,再也没法让自己就那么离开,即使你讨厌我还是想要确定你过得好不好,尽管那时候是我错了。
“你,在国外过得还好吧?”点了杯草帽,顾琳坐在兰晓旁边轻声问道,看似平平常常,但是心里的紧张只有他自己知道。
要说以前最了解顾琳的非兰晓莫属,虽然过了这么长时间,但兰晓还是能够轻易感觉到顾琳一向浅淡的情绪波动。
即使刚刚心情低落,兰晓还是打足气力扬起一个亲切愉快的笑脸:“很好啊。在美国呆了十年之久,混得不错,也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呵呵!”
看着兰晓亲切的笑脸,顾琳微微放下心来,伸手拿过酒杯轻唾一口:“有了自己的一片天?你这次回来还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