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能别这样吗?”深吸了口气,这要是还没听出他的装傻充愣,那他薛林就是个白痴了。
看他是真急了,赵仲文才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倒不是不想回答他,只是想来又觉得挺可笑的——怎么一个个的都只会逼着他承认点什么,却不考虑薛涵的想法?这怎么看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吧。认真地看着薛林,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心里的想法不紧不慢地出了口:“薛林,你有问过你姐姐的意思吗?”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薛林摇摇头:“相信我,这种问题压根就不适合问她。你别看我姐平时大大咧咧的,像个大老爷们,其实她比谁都想的多。可就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总是没勇气踏出第一步,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呢,就以经开始想着会受什么样的伤了。你不知道我在旁边看着有多累。你知道为什么我不问她吗?因为不管有多难过,最后她能给出的答案也一定是否定的。”带着些急躁,薛林絮絮叨叨地说着,可说着说着,又感觉是在给薛涵抹黑,便又急忙收了声:“你别岔开话题,我现在问你呢?哥,你就老实招了吧。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对我姐不一样。”
不一样吗?要较真的话,好像是有点,起码,有意无意的,自己总是会在意薛涵的情绪,可非要把这归结成喜欢似乎又草率了点。
“哥,你说句话啊!”薛林等的急死了,真搞不懂,一句话的事怎么就那么难,真是不干脆。可惜这样的急躁却不能对赵仲文有什么影响。
“早点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赶车吗,至于我跟你姐,就顺其自然吧。”翻了个身背对着薛林,闭上眼,或许此刻他比谁都更想有一个答案。
这是他第几次掐掉正在响个不停的手机了?还以为这样拒接几次就会停止的,现在看来只能关机了。粗鲁地按下关机键还不够,甚至连电池都拔了下来,将手机扔在了床上,赵仲文冷哼了一声,怎么以前没看出罗绪是这么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又一次被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只能听到已关机的提示音。罗绪皱着眉挂上了电话,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狠,可谁都是自私的,一辈子一次的婚礼,谁不想得到祝福?可现实呢?现实是父亲因为觉得对不起赵家,对不起自己的老战友而对自己横加干涉。为什么,自己的家人,应该疼爱自己的人却宁愿向着外人?她不懂,这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是她该承受的!感情就该是两个人的事,好与不好冷暖自知,她罗绪没错!赵仲文这样抛下一切离开,把所有的愤怒、责任丢给她承受,又怎么会是对的,这分明就是懦弱的写照,凭什么他不是那个被批判的人,可笑太可笑了!心中的委屈不断滋生,却无处发泄,她只知道赵仲文必须回来!
听见声响,薛涵一边问着“谁啊?”一边向门边走去,心里还在疑惑,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敲门,屋外的人没有回答,透过猫眼,看到的是个陌生的女子,拉开了门锁,将门推开,疑惑也同时出现在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文艺气质的女子身上。
“你是?”问这句话的不是薛涵,虽然这也是她想问的。
“赵仲文是不是住在这里?”女人嗓音里带出的傲气让薛涵不自觉的点头,她不喜欢这样的问话方式,却又有那么点无法应对。
“他跟你住一起?他在吗?”罗绪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平凡的女人,眉头慢慢聚拢:“在的话能请你叫他出来吗?我有事找他。”
明明用词还算客气,可薛涵就是觉得听着刺耳,不是她多心,那客气的言语里分明透着命令的意味。不耐地皱眉,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都嫌烦,回过头朝着屋里大喊着赵仲文的名字,心里忍不住腹诽,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傲慢的人连认识的朋友都一样傲慢,不同的只是程度而已。就算只是听声音,赵仲文也能听出薛涵语气里的烦躁,一边有些紧张地思考了下自己今天应该没惹她才对,一边关了游戏,从卧室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在看见罗绪的那一瞬间,赵仲文连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了下来。
“你既然不肯主动回去,那我只能自己来请你回去了。”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罗绪冷笑:“我想找你就一定找的到。”
沉默不语的冷冷对视让站在一旁的薛涵都感觉到了怪异,显然,这已经不是她该继续呆下去的空间了。想悄无声息地退回卧室,却被女人的一句话给定在了原地。
“这是你女朋友?真没想到啊!”冷冽的语气让人难堪,薛涵突然有些愤怒,想反驳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嘴笨真是活该。
“与你无关。”简单的四个字隐含的是决绝,只在下一秒,语气又变得柔和了:“薛涵,站我旁边来。”
谁要站你旁!薛涵在心中怒吼着,身体却还是朝着赵仲文靠近,没办法,如今这种情况,她更想远离这个陌生人。
“这什么情况?”薛涵歪了下头,在赵仲文耳边咬着牙嘟囔着。
“捉奸的……”不敢相信,这个混蛋竟然挑着嘴角说了这么一句。
奸你个头!薛涵又一次在心中喊着,又觉得不对,应该……是捉你个头才对。
“我先回卧室,你们慢聊。”薛涵说着就想窜进屋,没成想却被赵仲文给扯住了。
“看来你们感情不错。”刺眼,真的很刺眼,这两个人怎么能当着她的面!罗绪稳了稳心神,接着到:“既然你在这里过的不错,那你就更你不该拒绝我的请求,赵仲文,你不能只顾自己……”
只顾自己?他妈的!到底谁才是只顾自己的那个!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理所应当四个大字的女人,赵仲文第一次了解了千万只草泥马在心中奔腾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了。
见赵仲文没答腔,罗绪放缓了语气,继续说着那些让他厌恶的话:“赵仲文,我知道我伤得你很深,我知道你恨我,可感情的事谁能控制,伤害是相互的,你又能保证你从来没伤害过我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为什么你不能放下,我只希望我们就算没有爱情,看在我们从小就认识的份上,做回朋友不行吗?我只不过是想得到祝福而已,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的逃避,我要承受多少责难,就连我的爸爸,现在都对我爱理不理,甚至我的婚礼他都不愿参与,仲文,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我承受不了太多的,算我求你还不行吗?“罗绪说着,眼泪慢慢落了下来,配上那张美丽的脸庞本该是让人心疼的,可此刻看在赵仲文眼里却像是一种威胁了。冷笑着想说点什么,却不料张嘴的竟是薛涵。
“你从小就很受宠吧……”完全无关的一句话让罗绪有些发愣。
“独生子女?”薛涵还在继续:“不对,这个问题收回,这个年代几乎都是独生。也对,看你的个性就不像有兄弟姐妹的。”
“你什么意思?”眼泪瞬间挺住,言语里的防备变得浓重。
“不明显吗?那我说清楚点,一般来说,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这么个大晚上跑到人家家里胡闹,吵人休息,所以我的总结就是我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还有,你不用不服气,这屋子我在住,我就是屋主,我让你走你就得走,至于你跟赵仲文的纠葛,我不管,你们想谈,行!请滚出去谈!当然他愿不愿意跟你出去那就是他的事了,我不会干涉,所以,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滚!“看着女人的脸变了又变,畅快感油然而生。薛涵不由得挺了挺背,从刚才就十分看不惯她的盛气凌人,现下终于说了自己想说的,实在舒坦!听到这么豪不客气地逐客令,任谁都不好意思再多呆,看着女人灰溜溜地离开,薛涵迫不及待地充上去关上了大门。好笑,实在是好笑,薛涵抵着门闷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笑你!”薛涵回过身朝着赵仲文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笑你没用,笑你被她那样抢白都不还嘴,你还是男人不是?还有你的眼光,啧啧,我一直以为能让你念念不忘的一定是个特别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娇娇女。我还以为。”以为你会不一样,哼!也是,男人,能有什么不一样。
“你用不用这么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凶残。”应该生气的,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么数落过,可为什么他只觉得新奇——这样牙尖嘴利的薛涵是他没见过的。
“算了,我不说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清楚,本来我就不该出声的。”要不是拿他当朋友,自己才不会管这档子闲事。
所以她这是在“保护”自己吗?就算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帮他吗……当这样的想法钻进了赵仲文的脑子,突然之间,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只是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凝重。
赵仲文不说话,薛涵便有些担心,叹了口气,向前走了一步,竟是将他的头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如果真的很难过,我把肩膀借你,没事的,就算是男人也不可能永远坚强,我不会笑你的。”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赵仲文说不出来,奇特,好像只有这么一个词可以形容了,不客气的将头埋在了薛涵的劲间,身体轻轻颤抖着,不在哭,而是笑,是了,这一刻他只想笑,也终于笑出了声。
“薛涵,跟我回家吧!”
“你是伤心过度失心疯了吗?”带着一脸地不可置信,薛涵看了他半天才开口。
“我认真的……”
认真个鬼!这是她今晚第几次在心里咆哮了!
“我决定参加我前女友的婚礼了。”
“所以?”薛涵实在看不出这和自己跟他回家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个伴。“赵仲文在对她笑,笑的薛涵好想伸手打他。
“来来,咱们坐下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