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个玩具不见了。陆倾城不知道是周云朗拿走的,还是别人拿的。于是陆倾城现在自家门口,偷瞄着门上的猫眼等待周云朗的出现。陆倾城问他拿到玩具了没有。他兴冲冲地说他自己拿到了。他笑得时候露出了整齐又洁白的牙齿,笑容很好看。陆倾城又问那玩具可不可以借陆倾城玩几天的时候,他说:“送人了。”周云朗说话的时候突然涨红了脸,“不管你的事,爱哭鬼!”说完就进屋了。
陆倾城虽然被他又冲了一句,但是好奇心超过了委屈。于是一整晚陆倾城都在想那个毛茸茸的玩具会去了哪里。这以至于陆倾城当晚练琴的时候屡次失误,而被陆倾城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后来,陆倾城几乎每天都会被教训,每天见到周云朗的时候眼皮都是红肿的。但是他不再叫陆倾城“爱哭鬼”了,相反地他会带陆倾城去楼下的小花园玩耍哄陆倾城笑。周云朗说陆倾城丑,因为陆倾城眼睛很肿,鼻子也红红的。
陆倾城不在乎,因为周云朗会一直陪陆倾城玩,但是他的玩具从来都不会给陆倾城。陆倾城跟在周云朗身后,屁颠屁颠的,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乌云密布。但是他依旧将那些好的玩具拱手相送给别人。
后来一次,那个玩具看得陆倾城实在眼馋,跟在他屁股后头苦苦哀求了许久,他才咬牙,勉强答应给陆倾城玩半天。陆倾城幼儿园的时候,同学都不待见陆倾城。所以总是一个人在一旁和自己玩。有一个不记得是叫“秦钱菲”的,还是“钱秦菲”的女孩最不待见陆倾城,还时常白陆倾城,说话趾高气扬地看着上面,从不用正眼瞧陆倾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倾城的画比她画的好,老师把陆倾城的画挂在了墙上。
周云朗的玩具很先进,至少陆倾城带着它,为陆倾城带来了不少的关注。同学们向陆倾城借着玩,她很犹豫,却也不想再不招人待见,提心吊胆的让他们拿走了。当再一次还到她手里的时候,已经坏了。陆倾城吓坏了,又是一场嚎啕大哭,但是没有人理她。老师不明白玩具对小孩来说有多重要,因为童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老师安慰了陆倾城好一阵,她虽强忍着不哭,但心里对一会如何对周云朗交代而害怕极了。他警告陆倾城不许弄坏一点点,因为他要送人。那天的傍晚,连树叶都被余晖照映得微微泛红。但是陆倾城的心情却是灰暗的,和天空的那抹色彩无法相交映。放学之后,陆倾城边笑边抽噎地说完了整件事,害怕地抱着亭子的柱子。周云朗二话不说,突然拉起陆倾城就走了。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你说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那个什么钱的坏女孩,还是那个你说叫‘煎饼’的!”
“煎饼……煎饼没欺负我。是……是……”陆倾城不记得那些人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但是周云朗拉着陆倾城走到花园的时候,既听不懂陆倾城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哪个“罪魁祸首”。看着像坏人的就跑上前一阵“降龙十八掌”。陆倾城吓了一跳,看见“煎饼”正好也站在一旁,立马求他帮忙把周云朗拉出来。
煎饼也不理陆倾城,冷眼瞧着周云朗和一伙同龄人扭打在一块。陆倾城突然拉着他冲进人群里大喊一声:“闪开!”
“许阿姨和宋阿姨马上要来了。”煎饼说,“阿北你妈提着藤条找你呢。”那个“煎饼”也是因为陆倾城听错了,他叫于兼彬。听煎饼一番话,三个男孩跑了。周云朗立马揪住一个,恶狠狠地说:“明天还陆倾城一个新的!”那男孩吃了周云朗一拳,又听闻他妈来了,阵阵答应着逃了。
这次的暴动让几方的家长都头疼不已。最后也总算是都有错,互相道歉,这才罢休。周云朗很哥们儿地说以后让陆倾城找他玩就够了,别人不用理会。煎饼也不太受欢迎,于是也列入陆倾城们的队伍中,成了铁三角。煎饼不爱理陆倾城就是因为陆倾城叫他煎饼,但后来陆倾城依旧叫他煎饼。
那年九月,天气还是那么炎热,一点都没有秋天降温的意思。陆倾城三人穿着有些偏大的校服一同踏上了去学校的路程。走过树荫,陆倾城脚步轻颠起,轻快而愉悦,对于新的学习生活得向往之情毫无遗漏地全部诠释在了她的笑脸上。
后来听闻陆倾城和煎饼一个班,周云朗在隔壁的时候,陆倾城虽然有些遗憾,撅着小嘴整整两天。虽然时常走动,但周云朗比起陆倾城和煎饼无疑是有些生疏了。
陆倾城还在练琴,有时大半夜,星空万里明明是一个安静地夜晚,陆倾城却被训哭而吵得周云朗心里也跟着难受不已。第二天周云朗一定会给陆倾城一块巧克力让陆倾城心情好一点。
煎饼和陆倾城到了小学人缘都还好,至少没有幼儿园那时有几个心高气傲又没资本的人对陆倾城们冷眼相看了。五年级的时候开始隐约有人议论陆倾城和煎饼有不正当关系。他们讨论了一下初中学校,大家无一例外地选择捆绑在一起。
但陆倾城知道周云朗有一度要想独自去另一所学校。因为有一个女孩,从陆倾城搬来之前,他就一直挂在心上。也就是他一直送玩具的女孩。当然这是陆倾城之后才知道的。
初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以至于周云朗差点退学,最后,煎饼代替周云朗退了学。铁三角就在一瞬间瓦解了。陆倾城知道那个女孩叫林文柯,年纪和陆倾城们同龄,却早一年读书。周云朗紧赶慢赶,不停地努力学习都是为了能够赶得上她。为了让周云朗追到她,陆倾城和煎饼每天悄悄地收集情报,然后汇总给周云朗。
起先周云朗觉得陆倾城们很无聊,但是最终还是觉得陆倾城和煎饼是非常可靠的后盾。周云朗每到放学都会推着单车在学校门口等着林文柯的出现。陆倾城和煎饼这个时候就会躲在周云朗背对着的大树后面,枝繁叶茂得甚是能够很好得隐蔽陆倾城娇笑的身体。
那天陆倾城和煎饼第一次看到林文柯。她很高,长发及腰。她挽着同学,有说有笑地出了大门。微风吹过的时候,林文柯的长发被微微撩起,合着她清秀的脸庞,干净的笑容。陆倾城第一次觉得长发那么好看,虽然陆倾城们才不过初中,但心理年龄,对于那种懵懂的审美观陆倾城逐渐清晰。难怪周云朗和煎饼总说对陆倾城爱嫌不嫌弃的,因为陆倾城丝毫不注意陆倾城的神态,举止和外表,那年陆倾城就是和短头发的假小子。也就是因为看见了林文柯,所以陆倾城打算留起长发。
周云朗知道的逐渐多了起来,陆倾城也越来越收集细节的消息。比如说林文柯第几节课会经过陆倾城们的教室;哪一节体育课,陆倾城们会一起上。周云朗骂陆倾城过分神经,但是煎饼现在陆倾城一边,对陆倾城直竖大拇指。陆倾城不高兴了,嘟囔着嘴说再也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