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城用水破了周云朗一脸,他一松手陆倾城立即吼道:“打电话说的是你家处事,可是结果出事的是我们家。周云朗你到底是受到谁的庇护?我连我爸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黑乎乎的屋子里我就连上去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周云朗,你别在一旁说风凉话。什么狗屁意外,我告诉你,意外就是飞来横祸的意思!”
他无力的说:“倾城你别这样说,并不是你一个人这么痛苦。”
陆倾城打断他,捏皱了手里的一次性杯子,看着周云朗说:“你别说你还挺像我爸的,眼睛大,剑眉星目的,还有挺拔的鼻子跟假的似的,难怪我觉得你长得帅。还有……”
周云朗抓住陆倾城摸上他脸颊的手,他说:“倾城,你别想了。你还有你妈,还有我,还有煎饼。他说好我们大学里还要再见得。陆倾城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你不是特别的倔吗?你爸可不想看见你现在这么消极的样子。你自己在胡思乱想,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解决,你要是不想让学校的那些无聊的人再说闲话,你就打起精神。““陆炎的家人在吗?医院来电话了。”
“在!在!”周云朗推了推陆倾城,看陆倾城不动声色完全傻坐在地上之后,干脆跑了过去说,“他女儿在那里,就是那个姑娘。”周云朗看着瘫坐在地上一点知觉都没有陆倾城,然后说,“我是他儿子。”
“抢救无效。”
脑袋轰的一生,陆倾城双眼漆黑,最后赶到天旋地转的时候,身子失重了。就听见周云朗喊了一声陆倾城的名字。
周云朗此时站在陆倾城的面前,右手牵着气质优雅的林文柯,随陆倾城面无表情地说:“陆倾城你可真是碍事。如果不是你在阻碍陆我,我和文柯早就在一起了,害我心里那么煎熬了这么久。”说完就向陆倾城扔了一朵白色的雏菊,上面还有水珠。林文安也向陆倾城走来,他用一种在看蛆虫的眼神瞥了陆倾城一眼,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陆倾城往前追逐他们,腿却一步也迈不开,煎饼拍着陆倾城的肩膀说:“陆倾城,你明明可以站出来帮我证明这件事情是周云朗干的,可是你没有。你和他们一样,是个势力又无耻的人。”
陆倾城妈妈揪着陆倾城的头发狠狠地摇她,双眼泛红,面目狰狞地质问陆倾城为什么没有和她爸在一起,是不是她故意自己的爸爸替自己死了,然后她自己逃了出来。
陆倾城说:“没有。妈,我没有。”
陆倾城妈妈依旧揪着陆倾城的头发,不依不饶地问道:“陆倾城,你怎么那么狠心!你怎么那么可耻!你为什么不救你爸,为什么你自己活了下来?”
“没有!”陆倾城惊叫一声睁大眼睛,发现周围一片白色,自己躺在病房里,还有轻微的药水的问道。陆倾城动了动手,发现手脚被袋子捆住了,陆倾城颤颤悠悠的问道,“我是不是变成了疯子?”
“没有。”陆倾城妈妈在一旁抹着眼泪说,“我看你昏睡的时候,挥手自己在挠自己,就给你绑了起来,怕你伤到自己。”
后来医生又给陆倾城做了检查,确保陆倾城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和陆倾城妈妈关照说:“如果陆倾城有什么类似的情况就要好好休息,可能是因为打击太大。如果严重的话,或许就要。”
周云朗突然出现在陆倾城眼前,拖着她,佯装嬉皮笑脸地说:“四眼儿你精神好了没?落下两天的课我会给你补上的。”
陆倾城一听到补课,心头一痛。陆倾城也佯装轻松地问:“云朗你现在住哪?”
他微微一笑说,我住你家。
林文安问,陆倾城呢?
周云朗说,不在。
陆倾城坐在第一列的位置,被墙挡住了身子。
林文柯问,云朗在不在?
陆倾城说,在。
陆倾城和煎饼联系上了,是周云朗告诉陆倾城联系方式的,好像是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瞒着陆倾城而已。因为陆倾城跟煎饼说自己和周云朗的家变成矿地了,黑乎乎的。他说:“我早就知道了,我还知道你住院了,想在暑假的时候来这里看看你们,或者是你们来我这里散散心。”
陆倾城倚在墙上懒懒散散地说:“煎饼,还是你来吧。我们已经没有资金出去挥霍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暑假送我一个小提琴当我的生日礼物。”
煎饼说:“陆倾城你真是越来越黑心了,亏我一家子还这么担心你。”
陆倾城看了看窗外,笑说:“谢谢你全家!”
“林文安知不知道你家的事?”煎饼也不愿意跟陆倾城抬杠了,他问。
陆倾城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林文安?周云朗这个大嘴巴背着我什么都和你说是吧?那你知道林文柯吗?现在林文柯倒追云朗了。每节下课就开陆倾城们教室门口转悠,看得我头晕。”
“你这算吃醋吗?”
陆倾城呸。
煎饼说:“那你们现在住哪里?”
是的,陆倾城和陆倾城妈妈和周云朗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是周家的,陆倾城先前在初中的时候看见他的妈妈,陆倾城觉得他们家一定是大款。后来他把陆倾城拎进了他的家,陆倾城吓了一跳,以为是他骗陆倾城。后来住了几天也没有人把陆倾城们赶走,而且一直很随意的时候,陆倾城才开始相信他们家真的是大款。再后来没过多久,陆倾城妈就拎着陆倾城搬出去租房子了,而且她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好。
周云朗不肯陆倾城离开,带着她的行李和她捉迷藏。陆倾城说:“你再不给我,你就和我妈讨论一下吧。”然后他真的和陆倾城妈妈讨论了,最后还是把行李还给了陆倾城。
周云朗后来好不舍得地问:“等原来那边好了,你们住回去吗?”
陆倾城说:“现在房价那么贵,哪还有钱买房子?我们家又不像你,暴发户中的暴发户!”他也不和陆倾城抬杠了,笑着就推着陆倾城去食堂。
一进门儿就看见了林家的兄妹在一起吃饭,然后周云朗就拉着陆倾城往边儿上走,陆倾城不肯他就拽着她。陆倾城问:“你是不是和林文柯有什么奸情瞒着我,怕我说你?”
“能有什么奸情?家都成这样了,还有别的心情?”
然后陆倾城瞥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周云朗见陆倾城这样赶紧跑上来。陆倾城虽然纳闷他到底在发什么傻,但也没问,自顾自地走了。然后就看见林文柯和他们,确切的说是和周云朗挥了挥手之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他笑着,好不温柔地说:“我们刚吃,你……们一起吧。”
陆倾城知趣地摇摇头:“不了,没心情。”
林文柯听到陆倾城这样说,更是开心,抓着周云朗就不撒手。陆倾城是饿极了,也没功夫和她闹腾,她也不想再闹腾了,于是就拿了饭菜自个儿坐到一边去了吃了。
陆倾城最近似乎从老师的黑名单里除名了,大概也是因为家里的意外,老师似乎就替陆倾城分担了前几天打架的事儿,也没给她处分,也没怎么责怪陆倾城,把她拉进办公室就是一顿温柔的数落。也难怪,陆倾城确实是安分不少,不咬头皮,不骂人,也不说话了。就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不说,谁和她说话,她都微笑面对。陆倾城是提不起力气再和别人对抗了,就算她听见了不好的话,也就当众走了过去,看也不看说话的人。真是没什么意思。
“什么事都没意思。”
林文安端着餐盘坐到陆倾城对面,问陆倾城:“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我过的好好的。”
他说:“我看你最近没什么精神。”陆倾城说:“我很精神,你没事看我干嘛?你真的看见我了吗?不是被周云朗挡在教室门口了么?”
林文安笑笑说:“你路过陆倾城教室的时候看见你郁郁寡欢的,也瘦了不少。”
“我看你妹妹整天和男生勾搭在一起,精神焕发,别让云朗再因为她犯什么事情了。有空来和我唠嗑,还不如管管她。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不过人长得漂亮就是受欢迎。”陆倾城拖着腮帮子,看着林文柯。
他说:“你也不差。”
周云朗没吃什么,赶紧端着餐盘给倒了,一点都不珍惜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汗流浃背才给他们供应那么多的吃的。
周云朗敲了陆倾城一记暴栗,然后指着陆倾城餐盘,凑进陆倾城耳朵嘲笑陆倾城:“陆倾城看你才是见着心上人就没功夫吃饭了,然后在这儿装娇羞。”
陆倾城呸。
“明儿个秋游你知道吗?”
陆倾城一拍脑门儿,完全忘了这档子事儿。陆倾城本也没什么心情,后来老师和陆倾城妈妈都让陆倾城去散散心,她也就应了下来。
林文安笑了笑说:“陆倾城明儿找你说正事。”
周云朗突然拉着陆倾城,郑重其事地说:“倾城,我今天想吃虾,你给你妈说说吧。”
陆倾城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朝林文安“哦”了一声,然后就跟着周云朗离开了。
其实陆倾城并不想去什么秋游,但是她的确很享受那种很多人在车厢里叽叽喳喳地玩,然后还有班主任不停地说坐回位置,于是没有任何人听她的话。陆倾城被大巴士昏昏欲睡,张着陆倾城嘴就要睡着了。周云朗往陆倾城塞了一颗糖,陆倾城起身把糖吐了,对着他一阵狂打。他知道陆倾城一点都不喜欢吃糖,他就是欠打。
他说:“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