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倾城妈把陆倾城叫进厨房,拍给她一大把芹菜让她摘。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那姑娘真不怎么样,家教一定很不好。你看看,那么娇气,谁受得了?当初云朗发育的时候多难看?她不要。现在云朗长得那么帅,知道回头捡西瓜了?啧啧啧别和这姑娘交情太深啊。”
“你确定?她可是林文安的妹妹啊。你刚才还夸林文安来着。”陆倾城挑了挑眉。
陆倾城妈突然很时尚地说了一句:“我去!”让陆倾城吓了一跳。陆倾城摘完芹菜就会屋子做作业了。
直到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周云朗说要来陆倾城家吃饭的时候,她陪着周云朗去车棚推车的时候,看见林文安在校门口等着她。他还真是要追她?没看玩笑?这架势陆倾城可从来没有见识过啊。周云朗冷嘲热讽了一阵说:“够可以啊陆倾城,你心心念念的男神可是正在追你啊。你摆什么架子?”
“啊?”
周云朗皱着眉摇摇头撇开话题说:“我今后天天入伙!”
陆倾城说:“那你每个月付陆倾城一千块伙食费!”
他说“,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一千块也太贵了吧!你坑谁啊!咱们交情就一千块!
陆倾城说:“一万?就咱们这交情,你对我真好啊。”
“白眼狼儿!咱们交情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
林文安突然走了上来,一把把陆倾城拉住,然后拽着她就往前走。陆倾城吓一跳,周云朗在后面追。他突然转过身停下来,把陆倾城按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然后林文柯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看见他们的时候,娇声说:“哥,你送陆倾城?你一直在送陆倾城回家?”
林文安对陆倾城笑了笑,然后和林文柯说:“正好,周云朗的位置给你空着。”
周云朗唬着脸,冲陆倾城吼道:“陆倾城你给我回来!”
“你们一个个有神经病啊!”说完,陆倾城很帅气地自己走开了。然后突然站住,回头又说,“今后我让我妈来接我!”这句话,把陆妈妈搬出来,陆倾城自己都觉得怂!
陆倾城妈说的没错,林文安很固执,就算她这么说,他还是跟在自己身后,固执得可以。她回头的时候,他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他说::“我明年就高三了,被锁在后面的教学楼,就看不见你了。”
“嗯?”
他说:“其实我真羡慕周云朗。”
然后陆倾城接到电话,是煎饼不顾长途打来的,他说他们学校供给公务员做考场三天。他回来瞧瞧陆倾城们,想要好好地怀旧一次。
林文安看见陆倾城眉开眼笑地,一把把她拉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味道,陆倾城真的喜欢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倾城知道自己就是喜欢他,认真的,没有理由地喜欢。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肯答应和他在一起。
他下巴抵住头顶,他说:“你们关系真是好。我也希望和你们成为铁三角。”
陆倾城说:“没有,铁三角没有位置了。”
“所以,你做我女朋友吧。”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和头发上,温暖地都要熔进陆倾城的心里。她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这是他第二次和她正式地说了。眼睛里的认真陆倾城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此时真正地看清,他的认真。他说:“倾城,你再不答应,我就留一级等你。不让周云朗乘虚而入。”
陆倾城当时以为他说着玩的,但是就算她答应他了,他依旧固执地没有参加期末考试。直到林文柯挥着拳头,对着她大吼:“陆倾城,你凭什么让我哥为你这么做!这本来就应该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要牵扯到我家!你是疯狗,你就是一个瘟神!陆倾城,你欠我哥的你一辈子都还不起!”
黑了一圈的煎饼,就像一块烧焦了的煎饼皮子。他捅了捅陆倾城,问:“你还没告诉云朗呐?万一他知道了怎么办?”陆倾城说,没法子,他俩看起来就像是死对头,她可不敢说。她刚开始也没敢告诉你,就怕你还记得去年那件事儿。毕竟他是那谁。
陆倾城说:“快到云朗家了,这件事儿就此打住。”
煎饼用手抵住嘴巴,然后说:“嗯,快到云朗家了,咱封口。没想到你丫的在这事儿上还是和我铁啊。”
周末的时候煎饼九点就来陆倾城家了,陆倾城妈妈虽然知道,也很喜欢煎饼看起来又老实,又努力的男生。但是当时的陆倾城还赖在床上,陆倾城妈妈直接拿了冰块就往陆倾城脸上贴。她说:“人家兼彬都来了,你怎么还睡得跟死猪一样!越睡越傻!”
陆倾城盯着黑眼圈和鸡窝头,朝客厅和煎饼打招呼。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他,居然黑得和大理石一样。陆倾城吓了一跳,他还端正地坐在那里,好像浑身不自在。陆倾城赶紧洗漱了一下就冲出洗手间,给他肩上来了一拳。
他说:“倾城你怎么还这么粗鲁!”
陆倾城呸一声说:“你怎么黑得都很变种族似的,还是你以前都是诓陆倾城们的,也压根就不是东亚人!”
煎饼也不爱理陆倾城,说她说话特损,直接给了陆倾城一个白眼。
煎饼应该是妇女之友,或者中老年杀手什么的,煎饼和陆倾城妈特别的熟络,聊天什么的一点都没有代沟,陆倾城因此特别地钦佩他。当然,陆倾城妈妈全程都在聊陆倾城学习的事情。陆倾城估计,要不是自己成绩因为周云朗一直盯着自己,一定是一落千丈的。临走的时候,煎饼朝陆倾城爸爸的遗像鞠了一个躬。陆倾城虽然拍他,骂他矫情。但是她鼻子还是酸酸的,咽了几口唾沫,好像把眼泪也给压了下去。
天气有点变冷了,路边的树都开始枯了,就像老头秃了的头顶一样。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人的身上,看起来又温和,又暖洋洋的。煎饼长得很硬朗,看起来也很壮士,在他旁边显得陆倾城特别的白净和娇小。这对于已经快接近一米七的陆倾城来说,实在不容易。而且想到一直和看起来弱不禁风得还没有陆倾城像一个汉子的周云朗呆在一起,陆倾城越来越担心自己今后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的。
煎饼主动和陆倾城提起了林文安的事情,陆倾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陆倾城说:“林文安是林文柯的哥哥。”他说他知道,以前的事儿也没给他多大后果,也就不在乎那些年轻时候的破事儿了。他问陆倾城发展到哪步了。
陆倾城摸了摸鼻子:“我说啥事儿都没有!”
他说:“陆倾城,你就吹吧!我可是在你旁边呆了多久的人了,我还不了解你?绝对有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俩在一起。或者说,就算你俩不在一起,我觉得林文安绝对会认为云朗是个麻烦。”
陆倾城吓了一跳,问:“难道是因为云朗和我关系好吗?”
煎饼郑重地点点头。
“你丫的什么时候那么懂了!你谈过恋爱了吗?嗯?你难不成真在谈恋爱啊!”陆倾城先是不屑地拍了他一下,后来突然瞪大眼睛看着他。
煎饼狠狠地瞪了陆倾城一眼,说:“陆倾城你真算了,我知道你以前就喜欢林文安,你还摆谱儿?我看你是没敢和云朗说实话吧。”
陆倾城憋憋嘴,说:“其实吧,那天云朗看见我和林文安。”然后陆倾城撅嘞撅嘴,继续说,“然后云朗把我嘴巴都擦裂开了。”
煎饼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倾城,半天没说一句话。然后很不适宜地咬着手指,有种莫名的违和感。然后他说:“倾城,你知道为啥么?”
陆倾城说,什么为啥?
他说,女大十八变,你便漂亮了。
陆倾城佯装娇羞地说,谢谢。
陆倾城们到的时候,云朗已经现在楼下等着了。他穿了一件衬衫,相对于现在的天气很冷,他看见陆倾城们的时候跑了过来,嘴里呼出的气都有些冷。
“果然还是这样现在一起好啊,煎饼换成谁都不自在。”
周云朗和煎饼之间还是有种很微妙的气氛,好像当初煎饼退学的事情还是有些心存芥蒂。其实陆倾城也有些在意,但现在大家都好好地现在面前,也会慢慢淡忘那些年幼的事情吧。
煎饼那个黑炭,给了周云朗一块丝绸来了一拳,让陆倾城看得心惊胆战的。如果不是陆倾城知道周云朗打架比煎饼厉害,陆倾城真的担心,自己都能一拳把云朗给打趴下。
他们两个人突然笑了起来,陆倾城也跟着笑,没头没脑的,在这个明媚的下午,微风微凉吹进了陆倾城的领子里的人,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周云朗帮她顺着头发,他说:倾城,你头发真好。
陆倾城回头看着他,嗯?
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心不在焉地替她顺头发。
煎饼后来捅了捅陆倾城,说有些话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青梅竹马,有些话已经没法说出口了。就像暴风雨的时候,太阳只能躲起来。是吗?
陆倾城站在高楼下,仰头看着那团黑乎乎的楼层,此时正有人在修复,粉刷,搭建。煎饼拍了拍,手掌压在陆倾城的肩膀上,传来温热的体温。
陆倾城说,云朗你家到底有多少房子?你是不是暴发户的富二代?
周云朗邪魅一笑,说,你是不是特想巴结陆倾城?觉得陆倾城和你关系那么好,真棒?
陆倾城呸。
煎饼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