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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 Fibber
书名：Untitled 作者：某晨 更新时间：2016-12-12 22:26 字数：4022
十分钟后，白贤在楼下的车站见到了那辆快马加鞭驶来的黑色大众。正驾驶的车窗摇下来，白贤跑过去，金俊绵打手势示意他上车。他进了车才发现副座上还有一个心急如焚的吴世勋。
吴世勋的眼眶红红的，他颓然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把手机搁到耳边，很快却又放下。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朴灿…朴灿烈就是个扫把星！”
“操你妈你说什么呢？！”
吴世勋哽咽得更厉害了。金俊绵在后视镜里看看暴怒的白贤，放慢了些车速，从方向盘上撤下一只手摸摸吴世勋的脑袋。“醒了，心里都不好受。世勋你懂点事，鹿晗就是做这份工作的。白贤也戒骄戒躁。我尽快开，需要集中精力，你们两个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不然误了时间不要怪我。”
白贤生生咽下这口气，也摸出手机来，按了数字1，尽管吴世勋的表现明显是打不通电话，他还是怀着侥幸心理要试一试。他也不自觉地靠上了车窗，听着仿佛无穷无止的忙音，直到有个声音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白贤心说小爷冒着花巨款的风险打长途，连去找人的飞机票都订好了，放血如斯，朴灿烈你接个电话能死啊？呸呸呸，不能死，不能死！白贤想着就给了自己一耳光，惹得吴世勋用泪汪汪的眼睛不解地瞄他。
好容易到了机场，金俊绵最先下车，给他们打开了车门，又交代了一系列流程。吴世勋还沉浸在恐慌中难以自拔，一向大大咧咧的白贤却奇迹般地把细节都记住了，两人顺利登机。其他乘客也慢慢悠悠陆陆续续地就座，白贤真恨不得有个快进键能让他按一按。要是能早点起飞该多好，他想在一眨眼的瞬间内就见到朴灿烈，这种感觉从未这样强烈。
他想起凌晨的时候，自己迷迷糊糊地听见朴灿烈说，他给他订了一张机票。于是他问，鹿哥会同意吗？朴灿烈就沉默了，好半天才重新开口，支支吾吾地，说只要你肯来我就会想办法。他又说算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睡觉吧，快睡！
那会是他最后一次真切地看到朴灿烈吗？
他深深地俯下身体，双手捂住眼睛。他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努力地闭气，却有尖锐的呜咽声传出喉咙。吴世勋抽抽搭搭地笑了，白贤露在外面的嘴角也勉强扬了起来，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放下双手。
开始播报让乘客们关闭手机的通知，吴世勋却像没听到一样，仍争分夺秒地打着电话，一直到空姐走过来委婉地提醒。
“有用吗，这样？“白贤斜睨着吴世勋，后者把手机在手里扔来扔去仿佛那是只刚烤熟的山芋。
吴世勋就看了他一眼，“那你觉得明明自己担心得要死却偏不表现出来，反倒去笑别人，有意思吗？”他顿了很长的一顿，终于一字一句地，“朴灿烈大概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他吧？”
白贤说不出话了。飞机正平稳地起飞，他望向窗外渐渐缩小的风景。
吴世勋一句话点醒了他。好像是这样，两个人交往了一年，朴灿烈总是很外向很坦诚，把心中所想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而自己，总是再在意再喜欢，真实的自己也只能在亲近的朋友面前展现而已。很可笑，他的所作所为都该反过来看才恰当。
——一年了。他突然想起来，去年今日，他把自己守了二十三年的初吻给了朴灿烈，朴灿烈把光明正大喜欢他的权力交给了自己，自己也是。
一年以来，自己那么吝惜着言语，而只肯用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表达。尽管每次朴灿烈都受宠若惊沾沾自喜，他真的感受到了吗？如果就这么结束了……他会不会有遗憾，抑或怨恨，因为自己的付出竟没有得到回报？
短暂的动荡过去，白贤才发现那个人对自己真的很重要。他把毯子蒙在了脑袋上，在沉闷的黑暗里懊悔，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飞机着陆后，白贤拖起吴世勋的手就慌慌忙忙地跑下飞机，又要去长途车站转去坠机地点的小县城的车。这下倒是吴世勋沉住气了，虽然在出租车上仍旧不停地折腾他的宝贝手机。
在一次等红绿灯的时候，后座的吴世勋把手机伸了过来。
[刚刚下飞机，看到很多孩子们发信息询问我是否安全。谢谢大家，托起晚了的某小孩的福，我们又再订的下一班的机票，没有出事。更为那些不幸的乘客们祈福，愿他们早些脱离危险！]——鹿晗一小时前的一条微博，那时自己坐的飞机刚刚起飞。
白贤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把原本转悲为喜的吴世勋吓得目瞪口呆。他使劲甩了甩脑袋，带着一脸泪痕凄惨地道：“不好意思师傅，掉头，去E酒店！”
朴灿烈很无奈，估计鹿晗也是，虽然他脸上挂着看上去百分百真诚的笑容——到了酒店登记入住之后不就没了吗？酒店经理竟还自告奋勇带着他们四处转悠并美其名曰参观，姐姐你这么热情真的好吗？
而他不知道此时躲在他们身后第三根柱子后的白贤和吴世勋快hold不住了，尤其是吴世勋，还好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否则他频频探头探脑的小动作非让人把他定位成小偷不可。白贤拼命压着他肩膀，说你小子给我沉住气这不是见着活人了！吴世勋回头就用和他一样细小可忽略的声音反驳道，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突然地震？表白要趁早！
然后他就跑了出去。白贤一脑袋磕在柱子上，伴着吴世勋兴奋的尖叫声。真蛋疼。
“诶，这是……？”经理姐姐问道。
鹿晗一只手安抚性地拍拍吴世勋，另一只手擦汗，“我表弟，我表弟啦……”然而吴世勋一句“我是他老公！”已然抢先一步掉出嘴巴了。经理姐姐体谅地笑着，鹿晗尴尬地笑着，朴灿烈不怀好意地笑着。
突然朴灿烈想起了什么，趁着鹿晗正被经理姐姐用眼神剪不断理还乱地盘问着，他偷偷摸摸地溜开，终于把正慌张删除编辑了一半的短信的白贤逮了个正着。
白贤像被抓包作弊的学生看着老师般惊恐地看着朴灿烈，那眼里有似乎有点别样的东西，被白贤这猛地一抬头吓得不轻的自己大概也是这样吧，灿烈想。一时间喉咙口涌上来千言万语，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房间在前面”。白贤说嗯，灿烈又说那我带你过去？白贤还是嗯。朴灿烈牵住白贤的手，白贤抖了一下使劲挣开，说外面有人你有病啊？
“…我都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朴灿烈小声嘀咕。
白贤踹了他一脚，“你不走我走了？”
朴灿烈很委屈，撇了撇嘴就只好乖乖带路。白贤闷头在后面跟着，还差点撞上人。一直来到一扇门前，朴灿烈停住脚步，打开了门。他向旁边退开一步，白贤就径直走了进去，随即灿烈也进屋，转身关门，却突然被从背后抱住了。
朴灿烈一愣，“…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别说话。”
“……那，那你让我转过来？我也想抱抱你。”
“别动！”
朴灿烈缓缓回头的动作顿住，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衣服湿了。“傻。”他覆上腰间那双颤抖的手。
白贤懊恼地把脸埋进朴灿烈的后背。这时候说煽情的话还真不是件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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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范围的巡演开了三五场，又到了出游的时间。这回朴灿烈说什么也不肯撇下白贤（好吧上次也没有），鹿晗也难得没训斥他，一反常态地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后来朴灿烈试探地问，我和他单独住一间房，行不？鹿晗什么也没说，但看起来不像是反对。朴灿烈就把白贤接到了自己这边，鹿晗则去住白贤那件额外订的单人房。吴世勋因为工作面试无暇赶来，他看起来很孤独，相反今年多出的一个据说是从美国总部培训回来的男人呼声很高，那男人目测比朴灿烈高出很大一块，浓眉大眼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贵族范儿。
最后一天鹿晗单独叫出他来，说自己要辞职了。
朴灿烈O_O：“哦。…啊？！！”这简直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新鲜冷笑话！
“我不骗你。”鹿晗苦笑，“你巡演的时候我就向公司递辞呈了，只是跟他们商量说让我带你到出游回来。吴世勋这大宝贝害惨我了，口无遮拦，我怕再传到社长耳朵里。我还不如主动请辞，留点自尊。”
“你怎么这么想？！”朴灿烈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喜欢异性也是喜欢，喜欢同性也是喜欢，凭什么后者就不能被接受？还社长，说不定社长儿子就是……”
“你说话注意点！”鹿晗急急地压低声音，朴灿烈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扁起了嘴巴，两只手挽留地死命揪着鹿晗的衣角。鹿晗瞪了他一眼，颇为哭笑不得。“好了，我辞也辞了，你再舍不得也没用了。忘了你平时怎么跟我对着干了？成天事业荒废、光想着和你那美娇娘温存的，你给我惹的麻烦，就是把全世界所有人的手指头加起来也不够数。这是我最后几天带你，就不对你太苛刻了，怕你以后再逢人就说我凶神恶煞。至于你的前途，你不用担心，公司会把你交给一个比我更有能力的人带的。你是潜力股，公司铁定重点培养你。”
这些事一直到回公司开始练习了，朴灿烈才想起告诉白贤。当初见到最后蹭酒店里热水冲了个澡穿着浴袍的白贤太激动把持不住了给忘了。
白贤一惊，“啥？怪不得最近几天你都和小白菜似的。那你以后怎么办啊？公司给你找好人了吗，可不能耽误了你啊！”
朴灿烈贱贱地就喜欢白贤这种带着嫌弃意味的关心。他凑过去亲了亲白贤的鼻头，他得好好把握这段自由的时光。白贤皱了皱眉躲开，朴灿烈更是要追了，一个翻身就把白贤压在了被空调吹得冰凉的地板上。
白贤嗷呜一声，朴灿烈骨头都酥了，又凑过去，又是一口。白贤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大叫你给我滚死不正经！
声音太大了以至于他们连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都不知道。当白贤察觉那道冷森森的目光，挣扎着坐起来时，他对上了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眸子。
朴灿烈被莫名其妙地使劲推开，心里各种不爽。然而很快他也看到了门口的男人。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不知所措而鞠了个浅躬。“让您见…见笑了……我，我是朴灿烈。”那分明是自己在出游时见到的、白贤口中那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如今仔细一看果真如此。他看向自己，微微勾起一边嘴角，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强势。
朴灿烈心里一咯噔。
“我就路过。”男人笑得暧昧，如有所指地打量着白贤起了好些皱褶的T恤，吓得白贤忙低头拽了拽衣摆。朴灿烈下意识护在白贤身前，男人就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不过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点不恰当？”是戏谑的语气，他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像个正欣赏好戏的看客。“艺人的本质是工作而不是谈恋爱，你应该知道吧。犯戒就罢了，竟然还把人光明正大地带来。造成多坏的影响且不提，万一被拍到，遭罪的可是你自己。”
——说出的却是严厉警告的话。门外走过去一个人，男人便走进来一步，轻轻把门带上。朴灿烈头皮发麻，“…请问您是……？”
男人微笑，“我是吴凡，你未来的经纪人。鹿晗没告诉你？”
朴灿烈眼珠子都掉了，还真是这样，自己一直以为这人是公司的新宠啊！！“……你不是路过吗？”他弱弱地问。
“对啊。”男人耸了耸肩。“路过跟当经纪人矛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