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淇也发现了孔杰与婉萱之间的关系。自从婉萱来到星淇家里后,星淇感觉家里多了许多欢声笑语。婉萱本来急着找房子,但星淇却一心希望她住在这里,况且家里空房间很多,就这样婉萱安心地住了下来。
孔杰首张专辑发布会在周三举行,会场布置的富丽堂皇,很多明星都捧场道贺,并上了当天娱乐新闻的头条。孔杰留给记者们半个小时的采访时间,很多问题都围绕着他被歹徒打伤的始末,也有记者问他与婉萱之间的关系。
孔怀离孔杰很近,他仔细听着每一个问题,当他听见有记者问孔杰与婉萱之间的关系时,孔杰不耐烦说:“这是我们的私事,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所有的记者都领会到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纷纷靠拢起来,继续追问。孔怀连忙挤进去,抱歉说道:“我们赶时间!不好意思!”
孔怀到了休息室,对孔杰抱怨:“你太孩子气了!怎么能在媒体前说这样的话?你不就相当于承认了吗?有些记者会无端编出许多话来!”
“承认怎么了?”孔杰满脸不屑说,“我敢爱就敢承认。”
孔怀知道弟弟又犯了犟脾气,自己摔门而走了。自从两兄弟吵过一架后,彼此的脾气都变得暴躁起来。
没过两天,又到月末了。偏偏三十号那天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孔怀和星淇来到了宝婴儿童福利院的时候,雪还没停。很多孩子按捺不住玩雪的冲动,在白色的雪地上拼命地追逐着,留下一串串不深不浅的小脚印。
“来,我送你一朵花!”孔怀以一点为中心,在雪地上用脚连续旋转一周,然后跳了出来,竟用皮鞋踩出由脚印组成了一朵花。
星淇看着地上那朵雪白雪白的“花”,把嘴露出了围巾,笑说:“很环保啊!”
旁边的孩子们看见了,都纷纷效仿起来,只是片刻,只见满地全是“花”了。
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孔怀和星淇就索性坐在一个摇椅上,静静看着他们,任凭雪花落在自己的头发上。
星淇这次看见了与平常不一样的孔怀,他今天没有穿西装革履,而是一件休闲装,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羽绒服。星淇感到只要孔怀一进这所福利院,便卸下了所有的面具,变成一个大男孩。
“他们都很可爱!都是天使!”星淇幸福地看着那群孩子。
“可是他们很多是被父母遗弃的。”这句话有三分无奈和七分悲凉。
“你恨过你的亲身父母吗?”
“当然!我对记者说我感谢亲生父母的话全是假话。他们没有抚养我的勇气,所以把我扔了!”
“你有什么线索吗?或是你找过他们吗?”星淇这个问题想了半天才问。她知道这可能会触及到孔怀的伤痛,但却依旧想知道。可能是当你爱上一个人后,就想知道他的方方面面吧。
“我只知道一些,我是被一个环卫工人找到的,是在一个垃圾桶里。”孔怀苦笑了一下,“很搞笑吧!据说我当时在垃圾桶里待了四个小时,而且左手被身体压着,医生来的时候,说我能活就是个奇迹,左手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但现在没事了。”
星淇听完,握住了孔怀的左手,孔怀感到一阵温暖。
“你想过你的父亲吗?”
星淇笑了一下,似乎是一个点头。
“当然想过。我小时候经常想,也许有一天,我轻轻地推开门,眼前会出现一位中年男人,他对着我微笑,然后将我抱起,妈妈在旁边笑着让我叫爸爸。后来,我做过这样的梦。而且还梦到他是一名海军将军。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多五颜六色的贝壳。”
“伯母没有告诉你关于伯父的事,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现在我已经不再幻想了,不管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人的心境真得会随时间而改变,不知道等我们老的时候,会不会把自己的身世看得更淡些。”
“我们一下子就老了!”星淇指着孔怀的头发,上面挂了一层雪花,如同白发一般。
孔怀一扫脸上伤感,深情说:“希望我们头发真白的时候,坐在一起,看着孩子,聊着故事。”
孔怀和星淇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到档案馆帮忙登记整理档案。姜老师的办公室很暖和,但却依旧穿着一件厚厚的灰蓝色的军大衣。用他的话说,老人和瘦人都怕冷,他偏偏是这两种人。实习生今天并没有来,因为姜老师怕今天下雪,路面太滑,所以打了个电话让他休息一天。
姜老师咳嗽了一阵,嘱咐他们说:“档案室里没有暖气,你们先把档案搬到楼道,楼道有暖气。等登记完再搬回去,要是感觉冷就马上到我屋里来,这不是着急的活儿,千万别冻到。”
“好的。”
姜老师又从铺地下找出了两套军大衣,这两套军大衣绝对有年头了,颜色已经变得不均匀了。
“披上它,挡风!”
孔怀和星淇武装好后,来到楼道里,星淇这才发现自己仿佛披上的是件铠甲。两人相互嘲笑彼此臃肿的样子。
今天的进度很慢,到天快黑的时候才整理到八五年之后的部分。孔怀念着八十年代孩子的编号。在念到编号881020时,停了一下,星淇接过那个档案,上面写着,1988年被李宇夫妇收养。
星淇眼前一亮,原来表格上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有一条格毛毯,那个孩子身体比较瘦小,所以脑袋显得比较大,再加上一双明亮的大眼,显得十分机灵。
“这是你那时候的照片!好可爱啊!不过真没想到那时你这么瘦啊!”
孔怀点了点头,开完笑地说:“我总感觉那个不是我,是不是贴错了?”
星淇盯着孔怀的五官,说:“眉毛没变!眼睛没变!鼻子好像变挺拔了!”
“看完了吧!咱们也该撤了!”
这时档案袋里掉出了一张照片,星淇连忙捡起,和表格上贴的一样。
“这张放在哪?”
孔怀接过来后,看了一下档案袋,里面的材料有两张有照片,这一张显然是多出来的。
“这是多出来的,没用了,扔了吧!”说完就顺手一扔。
“喂!”星淇连忙捡了起来,“那归我了!”星淇轻轻擦了擦,然后放在自己的皮夹里,“还用和姜老师说一下吗?”
“不用了,我本人都同意了。”
星淇将剩下的所有的档案放进了木箱里。
“你看过我的婴儿照了,明天把你的拿来啊!让我观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