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夏浩给我夹到碗里的鸡蛋,欧阳承天跟欣妤已经把面吃完了。
夏浩看看我,说,晓秋,你在想什么呢?吃得那么慢!
欧阳承天笑,说,她在想自己要吃多少面才能让自己这颗豆芽菜长成胖大海?
夏浩瞪了欧阳承天一眼,说,你少说话惹她了,她这么瘦,还不是被你们给祸害的,整天跟着你们打菜吃
欣妤笑,说,夏浩,你要真想你家晓秋肥,你就给她蜂蜜喝,不出俩月,她就不扁了。
我不满的冲他们翻白眼,我扁关你们什么事?我扁我乐意啊,你们想扁也扁不起来呢?再说我哪里扁了啊?
欧阳承天哈哈地笑,说,那个,那个,晓秋,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光打菜吃了,我发现你现在都智障了,我和夏浩本来就很扁,要不你过来摸摸啊?说完还很狗腿地跑过来让我摸摸。
欣妤在一旁咯咯地笑,夏浩一听,脸有点绿了,放下碗一把拉过我,指着欧阳承天吼,你别靠她那么近!
欧阳承天一愣,对着我冷笑,说,真不义气。
欣妤还在一边发笑,说,晓秋,以后,我和欧阳承天再不编排你了,不过,姐姐我可真怕过个几年后,你想不开,去动手术受苦,不如趁还没发育完全喝蜂蜜来的快!
说完,他们两个就溜出去了,临走时,欣妤还用她那硕大的前胸翘臀做了个S状。
我无比郁闷,把脸转向夏浩,我说,夏浩,我是不是真的很难看啊?你们男人是不是就喜欢丰满的?
夏浩无比认真地看着我,说,还凑合吧。
我低下头,不说话。
夏浩知道我当真了,拍拍我的头,补充道,配我这种帅哥刚刚好,长得还算凑合。
我一时语结,懒得理他,心里想着等着瞧吧,等我发育完全了,也整个前凸后翘!
欣妤说,让我陪她在夏家村四处逛逛,溜达溜达。
我爽快地答应了,我问欣妤,要不要喊上夏浩和欧阳承天啊?
欣妤说,不用了,咱俩女人的事儿,喊上他们爷们儿干吗?
我最怕欣妤用“女人”这个词,她一用,我就感觉自己老了十几岁,跟那些失水的黄瓜似的。
我跟欣妤说,夏家村除了草场很美,天很蓝,水很清澈,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地方,而且现在冬天,连草都没了。
欣妤笑,说,你还真当夏家村是旅游胜地啊,我不过是随便遛达遛达。啊呀,晓秋,你看,那是什么意思?她指了指一堵墙上的大标语:少生孩子多种树,少养孩子多养猪。
我看了看也跟着欣妤笑起来,我说欣妤,这样的标语在农村多的是,你看像那边的少生优生幸福一生啊,还有欣妤被这些新奇的标语弄乐了,在一旁傻笑个不停,而我的目光被远处的一个墙角所吸引。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在了这条我年幼时放学回家的路。
在远处的角落里,一个小女孩正在给一位老人捶腿,这个小女孩几分调皮地跟老人说笑着什么,老人的眼神异常地安详,如同和煦的阳光一样抚过小女孩年轻的脸庞,贪婪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生动的表情。
看着这幅画面,我突然有些心酸。我傻傻地想,如果没有7年前那场离别的话,此刻站在爷爷旁边替他捶腿的可能就是我吧。那些有关孩提时光的梦里,常常,我会在一大清早跑到母亲的秋千旁,拉着妹妹,叫唤着母亲,身后是父亲宠溺的目光,伴随着树缝里透露的阳光,斑驳地洒落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伴随着奶奶的叫唤声,爷爷会放下手中的老花镜过来牵着我去练书法,我满脸不情愿地跑到母亲身边,说,妈妈,等我长大了,就不练书法了,我想像公主一样坐在钢琴边弹钢琴,好不好?
可是,还未等到母亲的答案梦境就被现实击碎,这些梦想也只能注定越来越远,,当七岁的我被扫地出门,一切都已经变得遥渺起来,只是当时的我,那么小,小到不知道前途堪忧,小到以为长大了,梦就成真了。
就是此刻,我也想,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多好。
欣妤过来拉我,说,要不我们回去找欧阳承天玩吧。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一路上,欣妤什么也没问,我也什么都没说。
晚上的时候,我们把凉席拖到地上,铺上厚厚的棉被,四个人就这么席地而睡,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夏浩在对着我的地方放了个暖气片,惹得我额头都出现了一层晶莹的汗,他问我,晓秋,今天是看到爷爷了么?
我奇怪地看着夏浩,看他嘴巴朝欣妤努努,我点点头,说,是啊,旁边的应该是白露吧。
这时,欧阳承天骨碌地爬起来说,白露是谁?
我看着夏浩,说,我妹妹。然后钻进被窝睡觉。
欧阳承天显然是发现了新大陆,一个劲嚷着,什么!你还有个妹妹啊,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和你一样好看么?对了,我们还没去过你家呢,要不明天啊!
还没等他说完,欣妤就一个爆栗拍在他的头上,就你话多,还让不让人睡觉!说完,扯过被子一把把欧阳承天蒙进被窝。
寂静的夜晚,我看到夏浩布满心疼的眼睛,嘴角却对着我划开一个明媚的微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睡梦里,小咪回到了我的脚边,小小的一团,却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