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家有三间屋子,除了卧室以外另外两间一个是书房还有一个用作了仓库。田野单肩靠在卧室房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就一间房,要不凑合一下?”
田野其实是可以睡客厅的,可是他不想,认定了的女人他不觉得有什么可回避的,即便她可能有些不太情愿。
可这就是田野,没有丝毫隐瞒和虚伪,尤其是在米小米面前。
米小米听着他的建议心里有些紧张,看了他一眼又环视了一下,“那,那我睡客厅好了。”
有些个挫败的,田野低头咬了咬唇,哼笑了一下才又抬起头来,“真是被你打败了,算了,还是我住客厅吧。”
田野在这间公寓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所以除了那一床被子以外,就只有一个薄毯子而已。田野翻找了出来刚想往外走,一直在旁边的小米这时才有些担心,再怎么说也是一月份的天气了,即便有空调还是会有些冷的,米小米担心的问,“喂,那个毯子行么?会不会,感冒啊?”
田野暗中扯了下嘴角,转身看过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耸了下肩,“凑合喽,反正就一晚,不然怎么办?”
转身,往外走。
“哎算了,你也说了,反正就一晚,别出去了。”米小米终是忽视不掉心里面的担心和记挂,妥协的说,“就在这睡吧。”说完转身上了床。
胜利的田野眉开眼笑,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关了灯以后也跟着上了床。
米小米躺在那里,紧贴着床沿,离田野远远的,原本就纤细的身影被她一缩更显得娇小。两个人其实谁都没有睡着,只是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而已。
米小米轻而缓的呼吸着,甚至到现在他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想着两个人怎么突然就睡到一张床上了?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议而又超出她的想象,至今为止她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如此近距离而有私密的鱼田野单独相处着,想到这里米小米的心甚至跟着慌了一下,有些难耐的羞涩和紧张,她稍稍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让一旁的田野不由得看了过来。
田野现在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睡意,米小米就躺在他的身边让她也同样的有种不真实感,睁着眼睛看着床上另一头的她,田野忍不住出声道,“睡了么?”,米小米的呼吸几不可闻,所以他还真的他有些不确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米小米回了一句,“干嘛?”。
田野也翻转了一下身体,侧过去面朝像她,“是没睡着?还是睡不着?”
米小米听了轻笑了一下,“有区别么?还不都是醒着。”见田野没有接话又说,“太晚了,睡觉吧。”说完真的闭上了眼睛。
“小米,”田野是考虑了一下才说,“你真的去机场了么?我是说我出国的那天。”
米小米听他这么问自己,有些后悔刚才因为一时冲动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所以现在田野这样问起,她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承认么?可是刚才早就泄露了秘密,可是承认么?又承认什么呢?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除了平添一些尴尬罢了。
“怎么不回答我?”怕小米真的睡了,他又问了一句,然后还靠近了一些,用手碰了碰她的手臂。
“恩,”轻轻的一声,田野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只是一种幻听。
“小米?”再次追问,声音里有着不确定和想知道答案的急切。
“那天,我是去了,只是你没有看到我。”米小米决定还坦然的告诉他,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他无非也就是想满足一下心里的好奇后者是不甘,小米这样理解着,所以她说的平静而没有隐瞒。
“米粒出门的时候我也跟了出去,她到机场我跟在后面,然后就看到你们,我站在了一根大柱子后面所以你没你有看到我,就是这样。”小米并没有回身过来,只是侧躺在那里回忆着。
“那为什么不过去跟我告个别?既然都去了为什么又要躲起来?”田野一听到他的回答一下子坐了起来,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急切的问除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他似乎想去求证些什么,因为天晓得那天他是有多么的盼望着她的出现,而那种深深的失望又让他有多受打击,但是米小米似乎最不想提到的正是这些。
“时间太久了,我都快忘了当时为什么要躲起来了,田野,你现在问我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小米带着些许的鼻音回答他。
田野闻言一把抓过小米,强迫她面对自己,“没有意义?你说没有意义?那去机场接米粒的那天你为什么那么问我?恩?你不说都已经快要忘记了么?那那天为什要那么问我?”
米小米被田野大力的一拉扯,一下子仰躺在了床上,随即俯身过来的田野分秒不差的压在了她身上,深邃漆黑的眸子就那样盯着她看,带着一股怒气,暗沉的让小米的心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砰砰的跳个不停。
屋子里没有开灯,米小米迎过来的目光混在只带着星光暗室内,跟田野的实现焦灼着。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但相比之下田野的更甚。
“说话。”田野有些失去耐心的催促着。
米小米紧张的舔了一下嘴唇,收回视线低下眼帘,“那天,因为在飞机场里,所以,所以就想起来了。”
“撒谎。”田野几乎立刻就否定了她,“你在撒谎,米小米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的,为什么?”
“我没有,”米小米否认,“我没有撒谎,是真的因为身在机场,可能一下子就让我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所以,所以才问的你。”
田野看着她有些急促的样子,静默了几秒,然后忽然抬起手来去理了理小米额头上的刘海,大掌最后放置在她的头顶,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印了一个吻上去。
虽然只是在额头,米小米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轰然坍塌的声音,因为当一个自己爱了好多年的男人在这样一个夜里把自己拦在怀里印下轻吻的时候,怕是无论那个女人也是抵挡不了心中强烈的冲击和震动的吧。
“小米,你是有多狠心多残忍,你这是在向我证实我田野在你的心里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是么?是想对我证实我田野对你来说从来都不重要么?是么?”田野问的很轻柔却像是在极深的压抑自己,像是在呢喃可却字字清晰,小米心里狠狠的一揪,她抬起眼睛,试图借着星光看看暗夜里的他。
“我以为我懂你,”不等米小米说话,田野又说,他拉开了一些彼此的距离,眉慢慢的皱起,表情越来越深刻,“米小米,我以为我是懂你的,可是看起来并不是那个样子,我以为你是在乎我的,可看来也是我想错了,你从来就不把我放在你认为重要的位置上,是不是?”
“田野,我没有。”米小米试图动一动自己的身体,但田野并不想放开她,所以她只好去捕捉田野的视线,借以去判断他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些话。
“没有?”田野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便从小米的身上翻起坐好。小米早已经没有了睡意从床上也坐起了身,可换做是她去看对方的背影时,感受到的却是从田野身上传递过来的强列的排斥和深深的落寞。
田野坐在那里有一会儿没说话,小米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抱着双膝坐在床上,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可两个人似乎都不怎么在乎。
“米小米,你知不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半晌后田野终于说话,“我告诉你,你在我心里已经扎根了,不管你现在再去否认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他说完这句话变站起了身,“你先睡吧,我吹去抽支烟。”然后便往门口走去,直到卧室的门重新合上。
砰地一声,其实声音并不大,可是米小米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震了一下,然后浑身逐渐感觉到冰冷。
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是不是没有解释清楚?一大堆的问号在她的脑子不停地转来转去,却始终也让她理不出个头绪来。
米小米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他想出去看看田野,可是又有些害怕去面对他,似乎所有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而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她确怯场了。就那样坐在床上,看着黑夜中金币的房门,门外除了刚刚的脚步声,现在已经恢复了寂静。
此时,田野正很是沮丧的坐在沙发上,精壮的肌肉在工字背心下面有些蓄势待发的紧绷。等并没有开,除了从窗户洒进来的点点星光之外就只有他手里的烟头还忽明忽暗的,一缕烟似现非现的慢慢在空气中散开,而他紧锁的眉头却始终不见舒展。
这一夜过的似乎异常的艰辛,隔着一扇门缺个不开彼此纠结的感情。
米小米着一宿都似睡非睡,朦胧中不知道是自己在做梦还是醒着,总之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立刻就想到了在客厅呆了一宿的田野,然后飞快的跳下床打开了房门,可是客厅已经没有半个人影,她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无人应答,她甚至都不知道田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肩膀一下子就耸搭了下来,慢慢的蹲在地上顺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总之一切都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