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气温骤降,仿佛一下子到了深秋,荆宇还穿着短袖,他通常会穿到十月底。路上几乎没有人,树上连只叽叫的鸟儿都没有,在这个清冷的周日的凌晨,正常人都会在被窝里享受美梦。
荆宇快速地奔跑着,他的心情有点烦躁。周五的事件过去以后,最近每天早晨醒来第一秒就会想起那张迷人的面孔,想要见她的冲动每时每刻都在脑中盘旋,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万般期待与她相遇。自从小秋走后,多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开始点点滴滴有了颜色,花红柳绿、莺飞燕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荆宇开始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那声声的诉说和渴望,像一圈圈淡淡的光轮,照耀着他曾经的忧伤,荆宇感到自己像是一片沉睡在黑暗泥土里的落叶,正等待着一个绿茸茸的梦,唤醒第一线蓬勃的生机。
该死的!我真的是陷进去了,荆宇懊恼地想,对于这个女孩子,我还是一点也不了解啊,得找个时间问问欧阳海他们。
这时手机响了,荆宇扫了一眼屏幕便露出了笑容,想曹操曹操到。
海王星的大包间里熙熙攘攘像早晨七八点的农贸市场。荆宇走进去的时候,欧阳海正跟毕晶晶嬉皮笑脸地打闹,钟旭抱着一本书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仿佛身处神殿庙堂。
“哎呀,我们的大帅哥来了,”欧阳海三步并两步走过来,腰间的肉几天不见更加波涛汹涌,“给你们介绍一下,辛悦,易森,你们过来,”欧阳海招呼着沙发上的两个女孩,转头对荆宇说,“这个美女是辛悦,WITCH乐队的贝斯,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是易森,英文名是Eason,乐队的吉他。荆宇,我哥们儿,明海大学体育老师。”
辛悦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吊带衫,高耸的胸部激烈地刺激着荆宇的眼球。
“Eason你好,很好听的名字。辛悦我们认识了。”荆宇故作平静地看着易森,她的头发染成了酒红色,跟她的肤色相衬,并不显得突兀。
“果然是大帅哥啊,帅得让人无法呼吸,”Eason朝辛悦挤挤眼睛,“你有女朋友没?”
这都是他妈什么女中豪杰,这也太如狼似虎了吧。
“他没有女朋友,我作证,观音娘娘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都可以作证,”欧阳海说着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单身好久了,再这么下去我他妈都担心他变态了,整个儿就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啊。你们谁能给我撬开这块砖,我有奖励。”
“别胡扯。”荆宇狠狠地瞪了一眼欧阳海,余光扫到辛悦,她没有任何表情。
“老胡,你在那装什么大葱,过来过来,”欧阳海热情地介绍,“这是胡子衿,海王星和天王星的老总。这是荆宇,明海大学体育老师,他姑姑是荆云梦。”
“你好,久仰大名。”胡子衿握住了荆宇的手,他长得跟胡子佩简直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客气了。”荆宇淡淡地应承,他不知道对方是在说他还是说姑姑。
“老胡是辛悦的男朋友,哎,你们干嘛不坐一块啊,装得跟牛郎织女似的,”欧阳海推了一把胡子衿。
荆宇时不时地看着辛悦,他根本无法控制眼神的方向。她正坐在胡子衿旁边,笑着跟他说话,始终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今天是纪婕十六岁生日,”欧阳海握着一瓶香槟站了起来,“今天是九月九,天长地久。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一会儿每个人都要给小寿星敬酒祝寿,敢说不好听的直接灭掉。”
“哎,欧阳海,你也太不真诚了,人家纪婕怎么能是十六岁呢,明明就是十岁没发育嘛,让你这老牛给糟蹋了。”毕晶晶立马接上火了。
一座人哈哈大笑起来,欧阳菏笑得最响亮,纪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今天高兴,先不跟你舞刀弄枪的,一会儿敬酒你要是说不好了,看我不骑你转三圈。”
“欧阳海,你这也太歧义了,我们钟旭还在这呢。”Eason笑着说。
“吕林他们怎么没来?”荆宇问道。
“这小子,正在泰国享福呢。脑子让驴踢了,去那么妖里妖气的地方,”欧阳海撇着嘴,“我们要去就去马尔代夫、帕劳什么的,是吧老婆?”
纪婕没有说话,她的手放在荆宇的腿上,轻轻地捏了捏。
荆宇脑子“嗡”地响了一声,瞬间有点空白。他重重地跺了一下脚,端起酒杯说,“大海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俩的友情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纪婕今天是你的生日,希望你好好珍惜大海,这样才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真不愧是我兄弟!”欧阳海高兴地眼睛都眯起来了,“就是说得太老套。你们剩下这些人说的词不能重复,重复的当场弄死。”
“我先说我先说!”毕晶晶跳起来,“先说的不吃亏。我祝纪婕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苗条、学业有成、事业顺利、高歌猛进、万事如意、家庭美满、合家欢乐、心想事成、幸福安康、生日快乐!”
“我操,你不说这么多能死啊!”Eason说,“把我们的词都说了,你心眼大大的坏。那我只好祝你甜蜜蜜,好像花儿永远开在春风里。”
辛悦优雅地端起一杯酒,慢悠悠地说,“祝你头发像炭一样黑,皮肤像奶一样白,眼睛像灯一样亮,心像血一样红,嗓子像百灵鸟一样好听。”
欧阳菏慢吞吞地举起酒杯,“祝你生日快乐,每一天都过得安心。”
“快乐、健康、美丽!”胡子衿举杯。
“生命是一段起起伏伏的旅程,愿佛光永远笼罩着你。”钟旭也献上祝福。
纪婕始终没有一点笑容,铁青着脸一根一根挑着长寿面,捞出来,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