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云梦从书房里走出来,她神情严肃,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她并不是一个把喜怒写在脸上的人,也许真的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
“跟我想的很不一样,”荆云梦把光盘放在桌子上,握着荆宇的手,“小宇,我建议你看一看。跟我想的不一样,可能跟你想的也不一样。辛悦绝对是被伤害的一方,不管你用什么立场、什么角度去看待,事实就是这样。这些画面并不是很美好的,但是我看完了以后对她没有一丝厌恶的感觉,我现在对她全是同情和怜悯。我相信你作为一个深深爱着她的男人,应该有更深层次的感受。”
荆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到了电脑前,这也许是开始,这也许是结束。种种疑虑和不可思议像蜿蜒爬升的藤蔓,一丝丝一根根布满了他的内心,或许这里面有一个最终的答案,或许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希望。上天,请给我一点希望。
画面从下而上出现,暗红色阴沉昏暗的灯光,窗帘紧闭,应该是在一个酒店的套间。画面正中,辛悦被捆在一个大大的十字架上面,嘴巴被胶条封住,她没有穿任何衣服,也没有任何遮挡,只有一双因愤怒而睁大的眼睛,发出不屈和憎恨的目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出现在画面中,他提着一桶颜料,拿着一把小刷子,一层又一层,把辛悦的身体全部涂成了惨白的颜色。
这是胡坚平。他上身赤裸着,下身只穿了一条红色的三角短裤,脸上带着龌龊和猥亵的奸笑。
“辛悦,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胡坚平有点累,他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你吃我们的,穿我们的,住我们的,用我们的,这些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里还有亲情?我们是有感情的呀,辛悦!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们就走了?上次,荆家那个老怂货死了以后,你跑回来了,我知道你是偷着跑回来的,算你还他妈的有点良心。我当时心情好得很,也没有怎么惩罚你,是我心肠太软了,辛悦。我总是会念及我们的亲情,下不去手,所以你就和那个小杂种藕断丝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我们伤害有多大?你,深深地伤了我们的心……”
胡坚平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向辛悦扑过去,像一头发疯的鬣狗一样伸出右手紧紧掐住了辛悦的脖子,狠命地晃着她的头,“你伤了我的心!你伤了我的心!你伤了我的心!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辛悦几乎窒息过去,她仍然坚强地抬着头,眼里是鄙夷和憎恨的目光。
“我这一生南征北战、戎马倥偬,最恨的就是背叛,”胡坚平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坐到椅子上,“我最恨的就是背叛,无论什么形式的背叛,都是永远不可饶恕的。”
胡坚平喝了一口水接着说,“辛悦啊,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深厚的渊源,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最没有权利背叛我的,你,就是其中之一。我本来对你是充满希望的,子衿这个孩子懦弱胆小,难成大事,他长这么大就干了一件让我顺心的事,就是把你带回到我身边。我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整个人生都要从此开始改变了。我的心里充满了希望。你是我胡坚平最得意的成就,谁他妈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可是你,还有那个小杂种,不断挑战我的底线,我已经忍让很久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欺人太甚,唉,我这么做也真是没有办法……”
胡坚平再次从椅子上跳起来,扑到辛悦面前,接连打了她二十多个耳光。辛悦的脸微微肿了起来,她仍然倔强地抬着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和屈服。
胡坚平对着镜头闭上了眼睛,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他妈太爽了……天天能这么玩一玩,我他妈一定会健康长寿的。”他眯着眼睛猥亵地哈哈笑起来。
“其实我们的关系不用弄得这么紧张,你认识那个小杂种之前,我们都相处得很好。你花着我的钱,我也花着你的姿色,两不相欠,相安无事。你的浴室、卫生间、卧室我都装了摄像头,也不是很多,二十多个吧,能够全方位多角度地拍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段时光真是他妈的太美好了,我甚至都不用再吃药了。这种完美的享受,是那个小杂种根本体会不到的。”
“你也是成年人了,我们家庭里的有些事情还是互相告知比较好,”胡坚平走到辛悦面前,背对着镜头拉下了自己的短裤,“你看,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做的,无论如何都做不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获得同样完美的感受。尤其是你来了之后,这种体验,真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超过了一切药物和器械的总和。承蒙老天眷顾,我的人生终于翻开了新的篇章。”
“可是你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东西,”胡坚平的目光毒辣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辛悦,“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天生就是一个骚货!你他妈一点也不顾及亲情!你他妈就知道背叛!”胡坚平咧着嘴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刀,“辛悦啊,从今以后,你不用指望再走出这个房间,这里什么都有,够你活一辈子的,我随时都会来看你,也会时刻监督你,你一定不会孤单,我希望你在这幸福地生活下去。物质条件满足你了,我希望你也要有信念,有信念才能不背叛,要做一个忠义有良心的人啊。”
胡坚平狞笑着走近辛悦,“你看你,现在也干透了,变成了一张很好的纸,我可以在这张纸上写下我对你的希望,就作为你的信念,刻于肌肤,长存于心,好不好?”
辛悦狠狠地瞪着胡坚平,几乎想要把他撕碎。
“行了,别这么激动,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不会很疼的。”胡坚平拿起刀,在辛悦胸前一刀一刀狠狠地刻着,血立刻流了下来,流到了腹部、腿上、脚上,整个惨白的身体被鲜血不停地分割着……
辛悦额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她一声不吭,只是狠狠地瞪着这个变态的男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操他妈的,这真是一个体力活,”全部刻完后,胡坚平累得坐在椅子上,“有大有小,不过整体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辛悦顽强地抬着头,她的身上已经流满了鲜血,头发完全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额头上,她没有哭,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