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郝豪,北堂攸暮就立刻迎了上去,“郝医生,浅若有没有来找你?”来这个医院,北堂攸暮觉得浅若会是来找郝豪复查的,因为昨天他还和浅若说过让她今天抽个时间他陪她过来复查一下。
“北堂先生。”郝豪也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回答北堂攸暮刚刚的问题:“北堂先生,浅若并没有来找我。”
“没有来找郝医生你吗?那她是去哪里了?”北堂攸暮疑惑的想着,难道浅若来医院是为了看望小启愿的?
“那请问郝医生你有没有在医院里见到浅若?”攸暮换了种方式问道。
郝豪刚想开口回答北堂攸暮的话,手机却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郝豪将手机拿出,看了眼,然后将电话掐断,“浅若去了六楼,我有事就先走。”
北堂攸暮点头,然后郝豪拿着一沓病例就离开了。
浅若是在六楼吗?北堂攸暮皱眉,这家医院的六楼不就是……北堂攸暮没有再想下去,而是直接上电梯去了六楼。
六楼的走廊里,浅若静坐在长椅之上,很长时间没有动作,虽然她已经来到这里了,但是她还是没有进去的勇气,隐隐的,浅若觉得如果她进去,得到的结果肯定是她不想要听到。
六层楼高度的距离仅仅只用了数秒的时间,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北堂攸暮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了坐于长椅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浅若。
当浅若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的时候,北堂攸暮的心一随之宁静了下来,在北堂攸暮的心中,浅若就是有让他心安的魔力。
北堂攸暮走过去,在浅若的身边坐了下来,感觉到身边突然出现了个人的浅若缓慢的抬起了头,侧头去看,然后便看到了坐于自己身边的北堂攸暮。
对于北堂攸暮会出现在这里浅若并没有感觉一点点的惊讶,因为浅若知道,他找不到她就会给琳薇打电话,而琳薇是不会说谎的,她会实话实说将她来医院的事情和他一五一十说的很清楚。
浅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因为她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胸闷,所以她并不想开口说话,一句话也不想说,即使她此时是需要说些什么的,至少需要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不动。
“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此时浅若的脸色并不好看,还好已不像刚才一进来时那样苍白了,自己脸色不好看浅若自己也是有感觉的,这样的事情也不止发生一次了不是吗?自从上次出院以后,浅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的,总是会是不是胸闷,还有头疼,或许就是后遗症吧,不过还是有变好的方面的。
浅若突然露出笑容来,至少现在下雨天即使她不戴眼镜也是可以看得清楚的,这便是她唯一一个可以用来安慰自己的理由。
“怎么不说话?很难受吗?”北堂攸暮的手覆上浅若的额头,感受着她的体温,十几秒之后,北堂攸暮将手收了回来,“还好,不是发烧了。”在出院的时候,郝豪有嘱咐过,让浅若尽量不要感冒发烧。
“我只是想在这里坐一坐。”浅若没有回答北堂攸暮的问题,只是很实事求是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真的只是想在这里坐一坐,别无其他,至于看心理医院什么的,她觉得她还是应该去别的医院。
北堂攸暮颔首,没有再出声打破这份安静,这个时间医院的医生已经下班,本来六楼本就没有几个医生,再加上在这一楼的病人更是屈指可数,而现在医生都下班了,那么仅有的几个病人也下楼吃饭去了。
整个楼道里就只有北堂攸暮和浅若两人的人,空旷的有些慎人,还有这里的灯都亮着,还有现在她的身边有他的陪伴,然后她会逃跑的,只因对这里她心中始终藏有一份恐惧。
北堂攸暮将浅若的头按靠在了自己的肩上,然后伸手握住了浅若叠放在膝上的手,在开有空调的医院,浅若的手还是冰凉的,在触碰在浅若手的时候,北堂攸暮没有犹豫就将身上穿的呢子大衣脱了下来替浅若穿上。
“我不冷。”说着,浅若就想要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还给他。“我真的不冷。”她是真的不冷,她的手一到冬天就会惯性的冰凉,这和她是否寒冷并没有一丝的关系。
“这里气温有些高,衣服你就穿着吧。”
浅若颦眉,这里气温高吗?浅若眨了眨眼睛,然后就顺着北堂攸暮的动作将他的呢大衣穿好了起来,呢大衣里面还存留着他的温度,浅若顿时觉得一片温暖。
浅若现在才现在,他的身上已很久没有烟草味道了,浅若很努力的回忆下一下,终是无果,于是便问道:“你把烟戒了?”
北堂攸暮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嗯,很早就戒了。”
“你怎么就突然把烟给戒了呢?”虽然浅若很不喜欢他抽烟,但是也从来要求过他要为了她把烟戒了,因为一个长期吸烟的男人想要将烟戒掉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就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浅若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不过还好的是,他在她面前很少抽烟。
“你不是不喜欢我抽烟吗?”
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抽烟,所以我才将烟戒了。
浅若心中一暖,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使她整个人瞬间就温暖了起来。只是因为她不喜欢,只是察觉到她不喜欢,只是不想让她不喜欢,所以他才将这么些来养成的习惯改掉,这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浅若想,如此心思细腻,有如此温暖如春的一个男人何为就会喜欢上她,为什么就只迁就她一个人?
从没有人知道,其实浅若是自卑,这份自卑从她很很小的时候就埋于她的心底了,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将它发芽成长,可是自从她的身边有了他之后,那份自卑就被释放了出来,然后以一种骇人的速度成长着。
“何必要因为迁就我而改变自己呢?”浅若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是被感动了,而且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北堂攸暮笑着拍了拍浅若的头,“傻瓜。”
这么对年所养成的习惯想要改掉的确不是一件易事,但是他还是坚持过来了不是吗?虽然说他的烟瘾并不大,但是每天到了固定的时间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抽上一根,而戒烟也就那段时间最难熬,不过这样一点忍耐还是微不足道的,与浅若在他心中的地位相比较。
本来头外靠在北堂攸暮肩头的浅若忽然动了动身体,将脸埋入了他的肩膀之中,眼中的泪水再止不住的溢出眼眶,本来心情就抑郁着的浅若此时正好找到了发泄口,如此一来,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幸好冬天穿的衣服多以至于他的衣服没有被浅若的眼泪完全的打湿,浅若哭了北堂攸暮是知道的,在讲心里的郁闷发泄了一会儿之后,他便伸手将她的脸捧起,抽出纸巾将浅若脸上的泪水拭去。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说着,北堂攸暮伸手轻轻地刮了刮浅若红了的鼻子,一脸宠溺的样子,“好了,快去洗把脸吧,不然待会脸就会难受了。”
的确,浅若如果再不去洗脸,一会儿脸就会紧绷的难受了,冬天就是这样,还好今天下雨了,不然天气干燥的很。
浅若抽搭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朝这一层楼的洗手间走去,浅若站在水槽边弯腰先用温水将自己的手弄湿,然后又鞠了一小捧水将自己的脸润湿,对着镜子浅若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镜中的自己脸色的确很是不好看,通红一片的眼睛和脸色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浅若盯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看了一会儿才将脸上的水渍擦尽。
这样一来浅若顿觉得舒服了许多。
洗手间的灯突然闪烁了起来,忽明忽暗的,浅若抬头去看,还未找到到底是哪里的等在闪烁,四周的光线立即就暗了下来,浅若的心猛地一跳,不得不承认,就在刚刚,浅若是被吓到了。
医院是所以灵异事件发生最多的地方,浅若自己吓自己的还回头去看自己的身后,心中恐惧着自己身后会不会就会多出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因为害怕,所以她却越想去看到底是有还有没有,这边是人类最为矛盾的地方,越是害怕的事物,他们就越是会忍不住的去一探究竟。
还好她的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刚平静下来的心却因为一阵敲门声又变得狂跳不止了起来,浅若双手交叠紧握着放于胸前,然后不再动弹,就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外面的人没有得到回应,不免又将门敲了几下,随之便响了人的说话声:“里面有人吗?我是来修灯的。”
外面正是医院里的医生在一个小时之间打电话叫的维修工人,因为灯管内的线接触不良而导致灯管总是忽明忽暗的,白天还好,因为下雨的时候很少,但是一旦到了晚上很不方便了。
医院里会有医生值夜班,即使是病人不多的心理科,也还是会医生值班的,因为意外是不会按理出牌的。
听到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浅若的心才算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浅若走到门边,然后将门打开,之所以会将门锁上,据对是因为一种习惯,而浅若也早已忘记这样一个习惯是何时养成的,貌似在她即开重新开始了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应该是刚刚敲门的中年妇女,然后还有一个便是北堂攸暮了。他因为不放心,所以才过来看一看的。
此时浅若的眼睛就如兔子的眼睛一样,红肿着。北堂攸暮抬腕看了手表,然后对浅若说道:“都这个时间了,我们想去吃饭吧,吃完饭我再陪你来。”
浅若沉默着跟着北堂攸暮小步走了几步,犹豫之后才说:“吃完饭后我们去逛超市吧,然后就回家。”她不要他陪她来这里开心理医院,这是无论如何都是不被允许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