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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只道是无情
书名：曾缘闻棹歌 作者：沅棹歌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3 字数：6797
一中的学生没有人没听过杨卓年的大名，她是个矛盾的集合体，有人会一脸艳羡的说，“那女孩真是个神人啊！”也有人会鄙夷的冷哼，“杨卓年，她就是个小贱人！”
关于我的谣言，每天都会有很多。比如，谁谁谁周六去医院看到刚堕完胎的我。或者，谁谁谁在哪个酒店门口，看见我和一个老男人走了进去。
我长的漂亮，男朋友不停的换，时常翘课。但偏偏我成绩好，老师也只能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原以为我的青春就在这样的堕落中逝去，直到你的出现。
你是受欢迎的转学生，人长的帅，成绩好，性格又好。喜欢你的女生们一下课就都跑去操场看你打篮球。
既然你这么抢手，不亵渎你，不是我杨卓年的性格。
我穿过人群，走到你面前，你抱着篮球，冲我笑，“我知道你，文三的杨卓年，有什么事吗？”
“程墨森，当我男朋友吧。”
你愣了一下，随即裂开嘴，露出八颗牙的笑容，那一瞬间，天地间的一切都骤然失色，你说“好啊。”
我是个坏女孩，我带着你逃课，带你去酒吧。酒吧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人请我喝酒，我一杯接着一杯，你劝我我也不听。
你没办法，一把抢过我的杯子，一口气喝下去。你看我又要拿桌上的酒瓶，干脆拿起瓶子直接对瓶吹。
我笑着看你，“你喝伏特加，不加果汁？”
你有些醉了，眼睛半眯着，双颊通红，“我，我不知道啊！”
晚上九点，你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是你妈妈在催你回家了，你有些不好意思，“我哥哥出过事，我妈管我很严，我送你回家吧。”我点头。
你是个很细心的孩子，知道我生理痛，总是在包里装着巧克力和暖宝宝。
下雨天，我耍无赖要你背，你就真的背着我从学校走到车站。一路上，同学们在我们身后指指点点，“你不怕人笑啊？”
“说实话，其实挺丢脸的，不过，我喜欢你嘛。”
晚上我们煲电话粥，我说我想吃蛋挞，你紧张兮兮的说你妈来了，等会再打给我。我一直等到快睡觉你也没再打来，我正想着明天不搭理你了，你的电话就来了，你说“我在你家楼下，赶快下来吃蛋挞！”
夜色里，看不清你的表情，但你声音里透着喜悦，你催促我，“快吃啊，你不是说想吃吗？”
我冷冷的说，“我不想吃了。”我转身上楼，留下背后错愕的你。
第二天，我身边有了新的男孩。
在走廊里，你抓住我的胳膊，“卓年，你怎么了，我们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程墨森，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我有新男朋友了，你以后别再纠缠我了。”
“卓年，你别闹了。”
“程墨森，你是聋了吗？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现在我玩够了，我宣布，游戏结束，以后我们各走各路。”我声音很大，周围渐渐有人往我们这里看。
“杨卓年，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每天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真的很烦！”
你转身离开，背影里带着决绝。我想你应该恨死我了吧，这样也好，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
回到家，我趴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脸，嚎啕大哭。
墨森，你应该记得三年前，学校门口发生的那起高中生打群架，导致两个少年死亡的事故。你或许不知道，那两个少年其实是为了争夺一个女孩才有了那场斗殴。
那个女孩就是我，而其中一个死亡的少年就是你哥哥…
那真是一段痛苦的回忆，程墨海，这三个字改变了我的一生。
两年前的我和如今的我真的大不相同，那时的我很乖，绑着马尾，没有厚厚的遮住半张脸的刘海，整天都是校服和百褶裙。我成绩好，性格又开朗，老师同学都很喜欢我。
人们不是常说，越坏的男孩子越喜欢单纯的女孩子吗，我想这是真的。
我同桌阿晨是个打架闹事的麻烦分子，他怕老师查他书包，就把打架要用的什么滚滚棒棒的全都塞到我的书桌里，还叮嘱我晚上放学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带到学校后面的巷子里给他，这是“生死决斗”用的。
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义字当先，我还是答应了。
那天我心惊胆战了一整天，精神也恍恍惚惚的，下午随堂测验我的卷子答得乱七八糟，以至于放学后老师把我叫去办公室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等我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好久了。我匆匆忙忙的赶到学校后面的巷子，被阿晨冷嘲热讽了一番，“哼，等你来了，我早死了！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就因为他，我担惊受怕了一整天，还被老师骂个半死，他还对我大小声。我一窝火，把那堆“武器”“哗啦”一下全扔在他面前，“该的你的！”我瞪着他，也不管周围人的一脸诧异。
其实我一点都不怕阿晨，他虽然在外面惹是生非，但对我总是很友善，偶尔我打他两下，他也是“呵呵”傻笑，从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可是我低估了男孩子的自尊心，他们要面子起来绝对翻脸不认人，尤其是我在这剑拔弩张的情形下，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使小性子，更是让他在他的兄弟面前觉得丢脸。
他伸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闭着眼睛等着这一巴掌，谁知半响也没动静。
我睁开眼睛，眼前的少年拦住阿晨扬起的手，痞痞的笑，“连女人也打，以后传出去，你还想不想混了。”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头发剃得很短，露出干净好看的面孔，白衬衫的扣子一直开到胸前，露出了小麦色的胸膛，显得有点玩世不恭。
照理说我是应该感谢这个救我一命的男生的，而且他长得还那么好看，不爱上他真是对不起我们这么“轰轰烈烈”的邂逅，可是我就是对他没什么好感，我下意识的把我差点挨揍这件事迁怒于他的身上。
我冷冷的看了他和阿晨一眼，转身跑走。
第二天上学，我看都不看阿晨一眼，整个上午都把他当空气。
午休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杨卓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气，你说吧！要杀要剐随便你！”
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的和朋友去吃午饭。
我正美美的享用午餐，广播站的女主播用甜蜜的声音念起了学生的来信，“初四五班的杨卓年同学，你的同桌为你点了一首周杰伦的《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他，他真的是很诚心很诚心的向你道歉。好的，下面我们就来听这首，《对不起》…”
我“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一回教室，就看到坐立不安的阿晨，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走过去，递给了他一杯奶茶，“喏”
他有点意外，又有点惊喜，赶忙把奶茶接过去，一脸殷勤的问，“杨卓年，你不生气了？”
“看你表现喽！”
他身子往椅背上一仰，长吁了口气，“可算不生气了！你们女生可真难伺候！”
“谁让你不知好歹的！”
“行行行，我不知好歹，你不知道，昨天你跑了之后，我们也散了，连架都没打成！”
“啊？”
“唉，程墨海那小子也算是个人物，他看我心不在焉的，说不占我便宜，改天再说，然后就散了。”
“程墨海？”
“对啊，就是那个拦住我的小子。”
原来，他叫程墨海。
再次在学校门口看见程墨海的时候，他正和阿晨勾肩搭背一副亲兄弟的模样，看的我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谁在几周前，好像和人家有杀父之仇，恨不得提着两把菜刀砍死人家。
“杨卓年！”阿晨朝我摆摆手，招呼我过去。
我朝阿晨他们走过去，程墨海一脸玩味的看着我，我也不怕死的回看他。
他突然凑到我的面前，很近很近，近的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我瞪大眼睛，一动不敢动。
最后还是阿晨把我拉开，他一把搂过我的肩膀，“程墨海，你玩女人去你们学校，别来找我们学校的人！”
程墨海没理阿晨，只是继续坏笑的看着我，“阿晨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摇摇头。
“那刚好！”
刚好什么？有什么刚好的！我被程墨海弄得莫名其妙，阿晨也收了笑，一脸戒备的看着程墨海。
程墨海笑着拍了拍阿晨的肩膀，“走吧，吃饭去！我请。”
他回头看了一眼在阿晨怀里的我，“杨卓年！”
我抬头看他，“一起去！”
饭桌上我只认识阿晨一个人，他们的世界是我从没接触过的，他们的朋友也是妈妈从小告诉我“要离这些人远点”的那类人。
他们抽烟、喝酒、讲下流的笑话，男孩女孩搂搂抱抱在一起。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因为没有共同话题，我只能埋头苦吃。阿晨和程墨海谈着这个学校的校霸，那个学校新来的厉害的转学生，聊得不亦乐乎。
我吃饱喝足后，和阿晨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家了。他说要送我，被我拒绝了。
我在公交车站等车，程墨海晃晃悠悠的朝我走来，“你怎么出来了？”
“我跟他们说出来买烟。”
“哦，那你快去吧！”
“杨卓年，你真是笨啊！”
我本来就对程墨海没什么好感，这个人好像总是会把我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我决定不再和他说话，可是他可没这么好心停止骚扰我。
“杨卓年，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正好，我也没女朋友，我们凑一对吧！”
“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没男朋友吗？”
“世界上没男朋友的人多了，你都要跟他们凑一对吗？那他！”我指着树后面那只流浪猫，“他也单身，你跟他凑一对去吧！”
他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我说了个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杨卓年，我对你很感兴趣！”
“可是我对你没兴趣…”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墨海一把拉进怀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压下来。我倏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在他身上重重的挥着拳头，半响，他才放开我。
我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混蛋！”
他不止没生气，还“咯咯”的笑，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暧昧的看着我。
我的脸一下子烧得通红，气冲冲的跑到离他三丈远的地方，正好公交车来了，我赶紧跳上车。
程墨海，我杨卓年最近真是犯小人啊！怎么会招惹你这种混蛋！
晚上阿晨气势汹汹的打电话给我，“杨卓年，你喜欢程墨海？”
“你神经病啊！”
“那你他妈的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我一共才见过他两次！喜欢什么喜欢！”
“你…你不准喜欢他！”他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什么？”
“你…”
“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那个，你别喜欢他，因为，因为那个，我喜欢你。”
对于阿晨，我把他当成好哥们，从来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他这样突然说他喜欢我，弄得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在学校我尽量躲着他，一下课就跑出去，打铃了才回来。
终于把他逼急了，在我又要逃跑的时候一把抓住我，“杨卓年！你什么意思啊！”
“我…我没什么意思啊！”
“那你躲着我干嘛？”
“没…没啊！”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什么事？”
“当我女朋友啊！”
我猛然抬头看他，与他目光相接时又迅速低下头，“我…我不行…”
“为什么？因为程墨海？”
“不是，不是因为他！我把你当好哥们你懂吗？不是那种关系！”
我不敢看阿晨，但却能感觉到他一直注视着我的目光，许久，他转身离开。
下午上课他也没回来，老师对他的逃课行为已经见怪不怪，没人对于他的缺席感到意外，更没有人知道，他正带着一群兄弟，在某个幽暗的巷子里和另一群少年厮杀。
新闻里不断回播着学校门口的斗殴事件，两名主犯少年抢救无效死亡，伤员无数，对社会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上级十分重视这件事，校领导和老师都受到了处分。
那天之后，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哭着睡去，又哭着醒来。
我不能相信，一个刚刚还在让我做他女朋友的人就在几个小时以后，我却在电视上看见他的遗像。
阿晨的一个朋友来找我，我在那次聚会上见过她，她还是打扮的像个太妹，浓浓的烟熏妆，鸡窝一样的头发，火红的嘴唇。
她看见我扬手就是一巴掌，“就他妈的因为你这个骚货！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他了！就因为你和那个程墨海勾搭上，阿晨才会去找他的！”
她离开后，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泣不成声。是我害死阿晨的，因为程墨海，阿晨死了！
程墨森，看到你的第一眼，和他那么像的那张脸，我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
明知道不能再让自己和那些可怕的过去再有联系，我还是控制不住的走向你。
我想做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报复你吗？因为你哥哥，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每天做噩梦，我把自己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都是因为遇见你哥哥，我的人生开始失控！
我是有这样想过的，但我又一遍遍问自己，我真的那么恨程墨海吗？那为什么知道他死了的时候，我也难过的几近窒息。
我像个精神病一样的靠近你，明知是毒药，也要饮鸩止渴。
但相处后才发现，你和你哥哥很不一样，你干净，单纯，像阳光一样的温暖，我喜欢你带给我的那种不掺任何杂质的舒服。
当我惊喜的发现因为你，我做噩梦的次数开始变少，因为你，我睁开眼的时候，枕边不再是一片潮湿的时候，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但我不能，如果你知道你哥哥因为我而死，你又会怎么样呢？像三年前一样的崩溃？你的家人又会怎么样呢？
三年前在电视上，我见过你妈妈，那个美丽的女人，扑在儿子尸体上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几度昏厥。
还有你爸爸，他无力的抱着你妈妈，眼里都是绝望。
我的出现之于你，一定是个不幸，所以我选择离开你。
我宁可让自己再次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噩梦中，宁可再哭着睡去，哭着醒来，也不要你再忆起那份绝望的感觉。
到了最后，我才明白，我接近你，原来，是想报复我自己。
「后记」
我背着书包进了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无视他们或惊讶或鄙夷或爱慕的眼神，径自走到座位上。
今天的我有些不一样，厚厚的流海用发夹别在头发上，绑着一根马尾，上身是校服，下身是百褶裙。没有耳钉，没有眼线，和以前一样，只有最干净的我。
为什么我突然抛弃了跟了我三年的小太妹妆扮，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就是个极其矛盾的人，做的事从来也找不出什么原因，只是想了，就做了。
第一节课还没开始，我掏出英语书打算先背几个单词。
同桌已经震惊到嘴张的可以放下鸡蛋的程度了，“哎，苍蝇飞进去了。”
他勉强合上嘴，低头看书，时不时还瞄我一眼，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杨卓年，你，你受什么刺激了？竟然看书了？！”
“靠！我看书犯法啊！你好好看你的吧！一个整天不看书的人都比你成绩好，你可以收拾收拾去世了！”
他瞪了我一眼，确定我还是那个毒舌的小贱人，才低头专心看自己的书。
“对了，杨卓年，听说你前男友和你现男友昨天打架了，结果如何啊？”
心脏仿佛被人重重的砸了一下，疼的我几近窒息，我颤抖着嗓子说，“谁和谁打架了？”
“那个程墨森啊！你前男友…”
没等他说完，我就“砰”的一下站起来，冲出教室。
我一口气跑到程墨森的教室门口，抓住他的一个同学，“程墨森呢！”
“程墨森啊，我帮你看看哈。”
他走进班级转了一圈，“他还没来呢，要不你下课再过来？”
我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机，飞快的拨了那个已经刻在我心里的号码，听筒那边只传来了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冷，好冷，我全身都在发抖。
三年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我脑海里，程墨海和阿晨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程墨海的妈妈扑在儿子尸体上哭的样子，阿晨的妈妈当场晕过去的样子…
怎么办，程墨森，你要是有事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漫无目的的跑，跑出校园，门口的门卫大爷拦着我，我也不顾，只一直这样跑。
又是因为我，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去招惹你，你也不会去找人打架，你一直都是好孩子，怎么会和别人打架呢？都是我害的…
我在马路上横穿，也不管红绿灯，耳边是刺耳的紧急刹车声，那一刻我真希望来一辆车撞死我就好了…
“嘀嘀嘀…”一辆货车飞快的驶向我，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茫然的看着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甚至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降临。
程墨森，和你分开后，我又开始每天做噩梦了，我再也撑不住了。
右边的手臂被人死死的扯了过去，头重重的磕在面前那人的胸膛上，“杨卓年！你他妈的活够了是不是！”他的语气几近咆哮，我目光涣散，隐约中看见了他猩红的双眼。
我扯出个苍白的笑，“你以前不说脏话的啊。”
我伸手去摸他漂亮的脸庞，他躲开，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到对街没什么人的地方。
我们相向而立，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他指着我，“你！”
他气得全身发抖，转身就走。
我被他打得愣住，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了。
我摸着有些发麻的右脸，笑了，“这家伙下手真狠，嘶，疼死我了。”
他还好好的，他还有力气骂我，他还能打我…
他活着就好了，不是吗？
我一个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街上的人很少，已经过了上班的高峰。
本来今天想当个好学生的，没想到第一节课就翘掉了，现在也不着急了，我慢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等红绿灯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算你识相。”
他伸出胳膊从背后抱住我，我僵在那，像根柱子。
好半响，我轻轻的向后靠下去，手抱住他的手臂，他把头磕在我肩窝，我们就这样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绿灯。
我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看他的脸，把他的袖子撩起来，来回翻看他的身体，“你昨天不是和人打架了吗？受伤了吗？”
“什么打架？我没打架啊。”
“你不是和我…”我没办法说出“我男朋友”四个字。
他了然的“啊”了一声，狡黠的看着我，“杨卓年，你一顿饭雇的男的还好意思跟我说是你男朋友！”
“啊！我…”我涨红了脸，这个不靠谱的，竟然出卖我！
“我也用一顿饭把他收买了！”他很是得意的看着我，随即又敛了笑，他伸手摩挲我右边被他打过的地方，“对不起，我太着急了，疼吗？”
不疼，只要有你在，就不疼。
但是…
我“哎呦哎呦”的大叫，“疼死我了！”
他有点慌了神，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我帮你吹吹吧！”
“不要！”
“那你打回来？”
“打回去我就不疼了吗！”
“那怎么办啊？”
“你背我！”
“啊？”
“快蹲下！背我回学校！”
他伏下身，我趴到他背上，“咯咯”的笑。
“猪八戒背媳妇喽！”
“谁是你媳妇啊！”
“你啊！”
“我才不是！你是猪八戒！”
“那你就是我媳妇！”
“不是！”
他故意转了几圈，我连忙抱紧他的脖子，“是不是！是不是！”
“啊！我要掉下去了！”
“是不是我媳妇！”
“是是是！”
“哈哈…”
………………The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