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古跃亭从门外走来,气势咄咄逼人。
青缘心下一惊苦笑着,他这个傻瓜,现在来干什么,没有用的……
古跃亭走上前来低喝道“放开她,她可是七王妃,本王的府邸内,岂容你们这些奴才造次!”
钳制住青缘的侍卫面露难色,押着她的手也稍稍松滞。
李淮远并不理会,他阴险的抬抬嘴角“七王爷,依微臣看,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虽说你是王爷,但同样也是罪臣之婿,王爷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喽,微臣也是奉命办事,王爷还是不要插手吧!”
古跃亭嗤鼻一笑,自己与父皇的事还容不到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他正欲开口,就被青缘拦下“王爷,不用管我,你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缘儿……”他还想继续下去,硬是被青缘的眼神生生压了回去,也对,现在不宜大动干戈,等他禀明父皇,到时候就她出来便是顺理成章了!
“带走,还愣着干什么!!”李淮远吼道,路过古跃亭身旁假惺惺的微微施礼“微臣告退!”
他看着青缘被押走,全身冰冷,回想起中午与太子的谈话,他紧紧握住拳头。父皇食言了,他不是答应不会牵连到缘儿的么,怎么会这样!!想到这儿他一刻都等不了了,急急向皇宫奔去。
古跃亭番外古跃亭来到太子府,见古跃熙一人站在院中,手捧茶盏,似在思忖着什么,他迎上前去:“四哥悠哉哪!!”
古跃熙回过神:“呦!什么风把七弟吹来了!”
见状,古跃亭撩开衣袂,倾身跪下:“四哥,皇弟有一事相求!”
古跃熙心头一惊,急忙扶起他:“你我本是兄弟,有事但说便是,何必行如此大礼!”
“我承认…我被皇权迷了心智,如今连缘儿也…”许久,他才艰难的启口。
一听到缘儿,古跃熙眉峰一紧,转身质问:“缘儿她怎么了?”
“夏将军谋逆之事,父皇本答应不会牵连到缘儿,可就在刚才,李淮远领了一帮侍卫将缘儿带走了…”
古跃熙听他一说,心情迅速平复下来,他慵懒的抬眼:“七弟真会开玩笑,夏将军既是谋逆之罪,他的女儿又怎会脱离干系,想来七弟是糊涂了吧,不知道我朝律法,谋逆之罪必是要株连九族的!更何况,七王妃之事,我自是不好干预,七弟还是请回吧。”
见他不肯帮忙,还想撇清喜欢青缘的事实,他只觉心头一阵浮躁:“四哥又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绝呢!夏青缘的事…便是太子殿下的事,不是么?”他凑近古跃熙,刻意压低了声音。
“哈哈哈——七弟都这样说了,那我便告诉你,皇位之事,我自是不会妥协,这个天下本来就不属于你们,你的父亲当年逼迫我的父皇让位,父皇不愿,他便暗中毒害,可是他千错万错不该应了父皇的话,立我为太子,我即坐上了太子之位,那么,必定倾尽全力拿下这片江山。”
“你都知道了?”
“没错,这几年,我一直在彻查此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见他不语,古跃熙继续道:“你与他之事,我自是不愿理会,不过,我也好言劝你一句,莫要太过信任你的父皇!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我们本不是一类人,你还是回吧!”他扬扬衣袖,似有逐客之意!
见他把话挑明,古跃亭无力的垮下肩:“那…缘儿的事,你也不愿过问了?”
古跃熙身形一滞:“如果真想救她,你该去求你的父皇而不是我!”
古跃亭怔在原地,沉思片刻,终是讪讪离开!
一旁的古跃熙轻抬嘴角,眼神迷离又讽刺,古跃亭你还真是傻的可怜!!
“我说了,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们是仇人!!”他微微启口,言语冰冷。
牢狱之中阴气很重,潮湿的似要沁出水来,一股腥臭夹杂着霉味袭入青缘鼻中,那一瞬的刺激让青缘难受的咳出了声。
狱卒掏出一大把钥匙打开牢门,将青缘狠狠地推了进去。青缘环顾着这可怕的牢笼,心中凉了又凉,她靠着墙角无力的滑了下去,爹也不知道关在哪里,她四下瞄着,看见对面牢狱中一名青衣女子在不断啜泣,她急忙站起身,走至门前定睛望去,她试探的唤道:“绿儿?”那名青衣女子震惊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不远处气质脱尘的女子,她不可置信的唤了声:“小姐”便急忙爬了起来,扑到狱门前,双手紧紧的抓着冰冷的狱栏:“小姐,你可是王妃呀,他们怎么可以…”说着用手抹了把泪。
青缘一听示意她小点声,她淡淡的说:“王妃不过是虚名罢了,有人想要置你于死地时I,什么都不值一提了!”
绿儿微微一怔,随即眸光一闪:“小姐的意思是…”
青缘认真的颔首,复又问:“可知道父亲与大娘关在哪里?”
绿儿摇摇头。
“全府人都抓来了?那大哥二哥呢?”
“大少爷应该还在打仗,至于二少爷,他已经与府上失去联系很久了!”青缘松了松紧握的手指,至少,两位哥哥还安好!
俩人突然沉默了,头顶的烛火摇曳着幽晃的黄光,想要死去一般毫无生气。
古跃亭冲进昭阳殿,下人都惊恐的低下了头,福公公在一旁呵着药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你看,这…奴才实在拦不住呀!”皇上从容的抿了口茶,瞥了一眼一脸冰冷的古跃亭,慵懒的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古跃亭眉角一跳上前质问道:“父皇,你不是答应儿臣此事不会殃及缘儿的么,怎么…”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朕答应过你不会牵扯到她…再说,她还有她未完成的事。”
古跃亭一听稍稍舒了口气:“那…”
“别忘了,朕曾赐她澄字,封为了郡主。”
古跃亭见皇上这样说,心中顿时释怀不少,他微微欠身:“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青缘趴在膝盖上沉沉睡去,本来天气就严寒,阴冷的牢狱中气温自是更低,她紧紧抱住双腿,就让她休息一会吧,就一会…
忽地被一阵铁器碰撞声吵醒,她睁开眼睛,眼前人影渐渐清晰,古跃亭上前为她披上狐裘披风,只觉周身温暖。古跃亭心疼的扶起她,青缘吃惊的问:“这是…”
古跃亭温柔一笑,拂拂她散落的秀发:“你是我朝的郡主又是七王妃,身子自是金贵的很,这种地方岂能让你久待…还是出去再说吧!”
青缘神色瞬间黯淡下去,那么爹和大娘呢,他们也曾享受荣华富贵,身子就不金贵了么,如今,自己竟要以一个郡主的身份,一个皇亲的身份弃他们于不顾了么!
她满脸自嘲,她缓缓走出监狱,对着绿儿淡淡一笑:“可别再哭鼻子喽,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绿儿重重地点点头。
青缘双脚虚浮,看着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她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许是狱牢里太过阴暗,她一时适应不了强光,不禁用手挡在眼前,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顿时清醒不少,她顿住足,缓缓期身跪下,几日不见,她消瘦了不少,下巴越发的尖了,满头的青丝也凌乱的舒展着,见她此举,古跃亭一惊欲要将她扶起,却被青缘生生拦下,她目光坚定:“求王爷让我见父亲一面!”。
古跃亭心中略过一丝心疼,她在求自己!他为难的颦颦眉,伸手扶起了她,青缘脸上云淡风轻,但是眸中却藏着泪水:“还望王爷成全,如若父亲有什么不测,青缘定不苟活!!”
古跃亭知道她性子倔强,终是应下声来。见她容色稍缓,他轻声嘱咐道:“我带你去,但不可太久!”
“谢王爷!”她声音飘渺,微微欠了欠身。
古跃亭无奈的叹了叹气,不知走了多久,古跃亭突然止步:“岳父大人被关在前面,你快些去吧,记得长话短说!”
青缘心中一阵凉意,你可还知他是你的岳父么!
青缘径自走去,她看见牢中父亲沧桑消瘦的身影,泪水夺眶而出。父亲头发凌乱,无力的倚着墙壁,她再也克制不住,朝着狱牢扑了过去:“爹——”
夏秉诚一听,转过头来大惊失色:“缘儿,你怎么…”
“爹——女儿不孝!”
“是为父的错,我一心想着皇上不会降罪与你,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释怀!!我听到你被七王爷救出,心中欢喜得紧,只是…你不该来看我的!”
青缘听得一头雾水,父亲,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缘儿,记住,出去以后不要插手此事,安安分分的做你的王妃!”
青缘早已泣不成声,他心痛的抚抚青缘的头发哽咽道:“好了,快走吧,爹希望你离此事越远越好!”
青缘摇摇头:“不,爹,你放心,缘儿一定会想办法就大家出去的!”
夏秉诚关切的擦擦她脸颊的泪水:“莫要做傻事呀!”
青缘抹了一把泪,正色道:“大娘没和爹在一起么?”
夏秉诚满脸愁色:“她一早就被带走了…”
青缘紧紧攥住手,随即小声询问:“二哥那边可有消息?”
“这个不孝子,连你出嫁时都未回来,谁知道他在哪里逍遥快活!”见父亲怒气冲天,她心中反而一阵欣喜,那就说明二哥他,现在是安全的!!
话音刚落,就见两名狱卒架着浑身是血的庆雪走了过来,青缘瞳孔骤缩:“大娘!”
她上前,一把推开狱卒恶狠狠的说:“滚开!”她轻轻扶住了庆雪。
狱卒哪里知道青缘的身份,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敢推老子!”
夏秉诚早已气的浑身发抖:“不想我朝竟有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奴才!”随即仰天长啸:“皇上,您糊涂呀!!”
那狱卒听闻,卷起袖子,朝夏秉诚就是一鞭,一阵吃痛,夏秉诚一个趔趄,青缘冲过来,对着狱卒就是一巴掌,她好恨呀,好恨!!另一名狱卒见状一把钳住青缘的下颚,青缘顿时就觉得呼吸困难,手一松,庆雪便向地上倒去,夏秉诚在牢狱中双手死死的握住栅栏,满脸气愤与绝望,他大声咆哮:“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我的女儿,她可是七王妃!”
“哼!七王妃?还不是沦为了阶下囚,看着果然与众不同,让人爱不释手,不如…”说着凑近了青缘,猥琐的笑着。
“混蛋!!放开她!!”夏秉诚红着眼。
青缘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好似待宰的羔羊。就在这时突然飞出一个身影,只是一瞬,就听见两名狱卒的嚎叫声,青缘只觉得下颚一松,便落入了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