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宁一路火急火燎上气不接下气的奔到养心殿的时候,玄烨正在十分淡定冷静的喝茶,看见安宁过来自觉的让出一个空位,安宁瞥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下一把抢过他的茶杯咕噜噜一口气喝完。
“不是有急事找我吗,急事呢急事呢!”安宁摔下杯子朝着玄烨怒吼。
玄烨似乎很习惯的样子,随意的掏了掏耳朵:“我没说有急事只是让李德全找你过来而已。”
“恩?”安宁于此挑高了眉毛,眼神不善的看着小海子:“真的是这样?”
小海子唯唯诺诺的点头,安宁一副不会放过你的凶恶眼神随即袭来,又对着玄烨说,“既然没什么急事,那我走了。”
说罢,一个起身正欲离开却被玄烨一把拉住,直接往怀里带,然后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端坐在玄烨怀里。
于是,安宁的老脸红了。
再于是,玄烨开心的笑了。
“喂……”刚开口,安宁就被自己吓着了,这个声音这个语调他妈太温柔太女人了。
玄烨笑,亲了亲安宁的额头道:“最近后宫不太平的很,你就好好待在养心殿。”
看着玄烨这张近在咫尺,光华大盛的脸,安宁果断被美色所诱,下意识的点点头,玄烨很满意:“我还有折子没看完,你留在这里陪我。”
说罢,玄烨又笑,嘴角轻轻向上扬起,眼睛里有不知名的东西正散发着亮闪闪的光芒,安宁只觉自己被美色诱惑的更严重了。
玄烨趁此机会在安宁耳边私语:“那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你的性德兄好看?”
安宁此刻正被诱惑脱口而出:“你比较好看。”
然后心满意足的玄烨一把按住安宁,不顾他千古一帝千秋万代的英明对着安宁的嘴唇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亲了下去,那一阵的狂风暴雨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当然安宁即便是被色诱也是有清醒的时候的,所以安宁现在就清醒了,所以玄烨此刻正笑眯眯的给安宁端茶倒水中。
岁月静好,你在,我便安心。
玄烨之所以这么幼稚的留安宁在养心殿自然不是只是为了见见她而已,事实上玄烨什么都知道而且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且不论这一天安宁和玄烨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安宁还是在玄烨的那张龙床之上。
浑浑噩噩的赖了一上午的床也不见玄烨回来,安宁觉得自己都快成了怨妇了,等着一个迟迟不回家的男人。
此处应该有歌声……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正当安宁近乎疯魔之际,一个尖利的太监声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她不是应该好好的在坤宁宫养胎吗,到这里来干嘛?
话虽这么说,安宁还是堆出了一张笑脸迎了出去。其实这养心殿比起安宁,赫舍里雅瑶才更该来的吧。
“奴婢参加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安宁老老实实行礼。
“起来吧。”雅瑶环视一周,有点失望:“皇上不在吗?”
“回娘娘的话,皇上今个从上朝起就没有回来。”安宁起身,低头,恭敬道。如果此时玄烨也在这里估计会很高兴的表扬安宁,她终于有一点御前侍奉宫女的样子了。
“安姑娘?原来是你。”雅瑶此刻才认出了安宁。
“是,是奴婢。”
“本宫记得你不是应该在慈宁宫当差吗,怎么到了这养心殿了?”
“秉娘娘,奴婢是今日才被调来的。”
“哦,是嘛,看来安姑娘的确是聪慧,连皇上都要从老祖宗那里把你要过来了。”雅瑶笑,看在安宁眼里却不怎么舒服,晃眼的很。
“娘娘夸赞。”
“既然皇上不在这里,那本宫就回去了。”雅瑶见玄烨不在,也没心思多留,看了眼安宁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安姑娘,本宫记得你曾答应要陪本宫说说话的呢,如今正好皇上也不在这里,倒不如你随本宫回坤宁宫,替本宫解解闷。”
安宁本想拒绝但转念又想自己真的是答应过她,而且玄烨不在这里本来就无聊的很,替她解闷也恰好给自己解闷,也就跟去了。
而另一边咸福宫里的玄烨才刚刚成功的把这装有堕胎药的瓶子掉包,当然不是他掉包而是他主使弄琴掉包,他负责吸引惠嫔一干人的注意力。
至于这弄琴则是与墨书,莫非一样同是暗鬼的成员,只不过她往常都是以御前侍奉的身份留在玄烨身边进行保护。
弄琴默默的回到玄烨身后,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任务,玄烨便放下茶杯朝着惠嫔道:“朕还有事朕就先走了,容儿你好好养胎。”
“皇上……”这是他第二次来咸福宫,第一次是为了安宁而来,这一次原以为也是为了安宁,等了许久却只见他随意的与自己谈天说地,还时不时的关心自己的身子,问问孩子好不好,至始至终都没有听过安宁半句,这让她很是不解。他不该只是这么单纯的来看自己的,端容断定,可偏偏就找不出一丝破绽。
“不必多说,朕有空自会来看你,你好好休息。”玄烨听到惠嫔的声音又转身摸了摸惠嫔的脸温柔道。
惠嫔虽有疑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送了他出去。
刚出咸福宫,弄琴便把这瓶子交到了玄烨手中。玄烨却也不接,只是冷冷道:“送到坤宁宫去,让皇后服下。”
弄琴懂自家主子的意思,这是要嫁祸给惠嫔呢。她也明白如今因为皇后的关系索尼家在四大辅臣中占尽上风,如果此时这孩子不保又恰好是与惠嫔有关,那么正好引发鳌拜与索尼的敌对。四大辅臣一旦不能同心竭力,那么主子就能离拥有真正的政权更近一步,此乃是一举多得之计。不禁对自家主子又敬佩了几分。
只是天不如人愿,玄烨此计本是天衣无缝,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安宁此时正好在坤宁宫内,而弄琴虽曾耳闻过安宁的存在却始终没有见过安宁。
恰巧在她来到安宁宫之时,安宁正端着茶准备给皇后送去,于是弄琴一个闪身把药一滴不剩的滴近了茶杯之中。
武功之高,让安宁毫无察觉。弄琴看着皇后喝下茶水,以为任务完成便回养心殿向主子禀告去了。
“皇后娘娘!”皇后突然一下子倒地,血水从下身不断涌出,可把安宁吓坏了,想扶又不敢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皇后的贴身侍女机灵连忙吩咐人去请皇上去叫太医来还顺便扣下了安宁。
安宁看着这止不住的血,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玄烨回到养心殿遍寻安宁无果,便问同在养心殿的墨书,墨书回答:“安姑娘被皇后叫走了。”
已感事情不妙,此时弄琴刚好回来向玄烨禀告任务完成,刚想问她有没有见到安宁,便见皇后宫里的太监急急来报说是皇后娘娘喝了安姑娘倒的茶突然倒地,下身流血。
事情一下子脱离了控制……
当玄烨急急赶到坤宁宫时只见皇后正满脸痛苦的躺在榻上,宫女来来回回的捧着血水,太医更是忙得都没有看见他的到来。
而他的安宁似乎吓坏了,被一个太监束缚着不能动弹,眼睛红红的。
玄烨很想直接走到安宁身边,把她抱住不让她看这么血腥的画面,不让她这么受制于人。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到他的皇后身边,扮演好一个丈夫的形象扮演好一个皇帝的形象。
紧紧了拳头再不看安宁一眼,玄烨逼着自己往皇后方向走去。
结果自然是孩子没有保住,闻讯而来的孝庄盛怒,召集后宫兴师问罪,首当其冲的便是安宁。
“安宁,哀家问你,皇后可曾得罪过你?”
安宁已经跪了许久,手脚皆以麻木,偏偏眼睛亮的很:“没有。”
“那你为何这般残忍毒害皇后的孩儿,毒害哀家的曾孙。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孝庄看起来愤怒异常,气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安宁只是依旧回复:“没有,奴婢没有毒害娘娘。”
玄烨坐在首位,正巧是安宁跪着的方向,他清楚的看到此刻的安宁双腿僵硬,眼神涣散,哪里还有半分安宁可言。
他很想真的很想,不顾一切把安宁抱起来,带着她离开这里。可是他也明白这样做更是害了安宁,更何况此时的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
心疼的不知如何自已,却还要装着一副冰冷的样子,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现在的玄烨伪装的这么好的。
“老祖宗,就是这杯茶水里面有堕胎药。”苏麻端着一杯茶水,对着孝庄说道,“坤宁宫的人都看见这杯茶水是安宁端给皇后的。”
“安宁,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辨别的。”孝庄言辞狠辣。
安宁知道自己怕是躲不过去了,看着眼神冰冷的玄烨突然璀然一笑:“老祖宗,若这药真是安宁所下那安宁必定不会亲自端给皇后娘娘的,这不是在告诉大家奴婢就是罪魁祸首吗?其二,奴婢一直在慈宁宫当差几乎是在老祖宗眼皮底下生存的如何去弄来这堕胎药,更何况后宫在管理此等事物方面一向严格。其三,皇后娘娘金枝玉叶,安宁不过一介宫女也从未得罪过皇后为何要自甘冒险去毒害娘娘?安宁即便再愚笨也不会做出这种明摆着会株连九族的罪状。”
跪了许久,安宁几乎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药怕是就是孝庄给自己的那瓶药,自己后来给了惠嫔,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惠嫔用着要毒害的皇后。只是这药为何会到自己所端的茶水之中,自己竟浑然不觉,这惠嫔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可惜自己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万不能将这药是孝庄给的抖落出来不禁无人会信,自己只怕也会死的更快。
不过,即便面对如此情况,安宁也不怕一点也不怕,因为玄烨,她的玄烨此刻正坐在她的正前方看着她,她知道玄烨一定不会看着自己去死的,即使他现在冷冰冰的坐在那里不看自己一眼她也知道玄烨一定会救她一定会,只是她不能只等着玄烨来救,她总是要自己做些什么来自救的。
“老祖宗,孙儿也认为安宁即便是再愚笨也不会想出这么低下的主意来谋害皇后的,真正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我们不如再找找有什么证物来的好。”玄烨久未说话并不是不管安宁,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救得了安宁。
如今他想到了,只是安宁定然是不能全身而退,他只能先把惩罚降到最低,然后再另想办法。
“来人啊,去搜查后宫,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话说着,玄烨特意看了一眼弄琴,弄琴明白这是主子在给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当即立马领命。
“皇帝啊,为何要搜查后宫啊?”孝庄是装作糊涂的问:“这与后宫有何关联。”
“老祖宗,皇后有孕,对于皇后一家而言自是喜事,可是对于别的什么人可就不是喜事了,特别是其余的后宫中人。”说罢,玄烨若有所思的看了惠嫔一眼,惠嫔自然是看见了,心下觉得不好却也不知哪里不好。
“皇帝是怀疑有人嫁祸给安宁?”
“正是。”
“那为何不说安宁是帮手?”孝庄继续发难。
玄烨皱眉,“安宁是不是帮手孙儿还不能确定,只是安宁素来只是服侍老祖宗一人的,今日才来到朕的养心殿,若说她的帮手那么她是谁的帮手呢。因此在孙儿看来,安宁定是被嫁祸被冤枉的。”
玄烨一字一句,处处不在帮安宁说话,安宁便更安心了,只是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孝庄却是一直在发难寻找各自机会不给安宁活路,安宁不禁对孝庄更加厌恶了起来,她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苦要与一个小宫女过不去。
“哦,是吗?”孝庄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就只有等搜查完毕之后才能知道结果了。”脸上不无遗憾。
我曾待你如至亲,你为何要这般看不入眼我,还要这般趁机赶净杀绝,安宁不懂孝庄何意,只是看着她,直直的看着她。
一旁的苏麻见此,叹气,微微侧身正好挡住了安宁的眼光。
坤宁宫外,天已擦黑,寒风阵阵,看来今夜整座后宫注定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