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奇怪,星矢到了自己手里,便不结冰不伤人了。许是自己触碰过月弓,慈善温和的月亮,管束着弟弟的胡闹。
他拉开弓箭,瞄准那金光灿灿的日靶。
周围人都在振衣身旁,那受了寒气的人也被送上了陆地。察察虽说一心念着师父安危,寸步不离,可是毕竟里振衣近。
辰溪却惨了。她听振衣的话,紧紧跟着季寒。季寒不是什么爱凑热闹的人,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依旧打坐。她也只好跟着。
因此在箭射入靶中时,她什么都没有看清,便觉脚下一空,跌了下去。
到底是谁修的地道,这么省力气?
底下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如果垫脚想要试探周围有没有机关,头即刻会碰到天花。辰溪吃痛,这地道也太矮了吧?!
她从袖中摸索出脂烛,点燃——那些人素来不让她用这东西,但是如今只剩下她孤身一人,这是唯一可以照明的东西,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能迟疑。
她擎着脂烛,四处照了照。淡蓝色的火焰下,许多东西的颜色都被篡改,有些失真,辰溪只能看形状了。
季寒也真是的!不是答应会保护自己吗?为什么不救自己上去?大骗子!
辰溪叹了口气,小小地腹诽。
只是刚刚想完,手中的火焰刹那间被夺走,转了一个圈,飘到自己身后。
“啊——”她失声尖叫,这样阴森森的地方,不会真的见鬼了吧?
而且这鬼和季寒的关系绝对很好!
那火焰蓦然靠近自己,离自己的鼻尖不过一寸,如果有风向自己吹来,她即刻就会着火。她的鼻尖落下细细密密的汗珠,滴在那火焰上,那淡蓝色的火焰不减反增,带着一股冷意。两颊感受到了伊宁之地的干冷——无风的、消磨人的干冷。
蓦然,她听见熟悉的声音,“是我。”
那声音清浅斯文,窸窸窣窣如玉碎,带着淡淡的感觉,如天边的云,随时会消散。
“振衣少主?”她念出心中最想的名字,却暗叫不好——振衣不会有操纵火焰的修为,当时她跌落下来,那白衣少主还在众人之间,哪里有那样出众的速度跟自己一起下来。
她只好用一种歉意的声音低声道,“季寒。”
那淡蓝色的火焰陡然蹿大几分,在要烧到自己的鼻尖时,瞬间被移开。
只是大了一点,但是整个地道却是亮堂起来。
那靛色的身影与自己紧紧相挨——这地道实在狭窄。她是女子,季寒清瘦,这样并肩还如此紧张,若是那些大漠人,走一个都不大可能。
不过所幸,总算有人陪自己一起走了。
“把脂烛收起来。”身旁人淡淡道,没什么表情。
她急忙听话地把蜡烛收起来。
“好漂亮!”刚刚被吓坏了,辰溪没怎么仔细看,季寒和脂烛的火焰虽然都是淡蓝色的,但是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自己的火焰有着一种蝮蛇盯着猎物的阴冷,可怖。而季寒手中的火焰,却显得极其温顺,就像个乖乖吃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