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念给我听好了!”察察耍赖。
白衣少主无奈,也是宠溺一笑,低头细看自己刚刚记下的文字,淡淡翻译,“就算是神王紧握手中的权杖,也会纷呈迭递。”
振衣淡淡读着刚刚记下的东西,越读脸色越不自然。他是一个字一个字琢磨着记下的,所以连起来什么意思,他也是不知道的。
定桓却是轻轻一笑,开起徒儿的玩笑,道,“振衣,这首歌我可是教过你许多遍了?怎么还不会唱?”
振衣收回纸笔,坐好,苦笑道,“师父就不要消遣徒儿了。”
定桓也笑笑,打着拍子轻轻哼唱道,“就算是神王紧握手中的权杖,也会纷呈迭递。
就算是你我携手创造的霸业,也会分崩离析。
江山空砌,山河永寂。
莫喜,莫泣。
因为,在海的那一边,我会将你永世铭记。”
那是昔日拓海海皇为崇帝所做。
是她对崇帝唯一算是告白的话语。
拓海海皇毕竟人鲛人女子,自然能歌善舞。
可是她也毕竟是女子,心中羞涩,只能用歌声委婉表达心中的爱恋。
暗月史上寥寥的几座帝王陵墓中,若有字,也无不记录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而暗月创却选择记下心爱之人对自己所说的情话。
也许,在这千古一帝的心中,他希望永远被人膜拜的不是自己,而是那段在历史中湮灭的旷世爱恋。
正是因为如此,在海皇祭时,无数鲛人躲在水中。鲛人若遇见心爱人并为其变身,两情相悦且能拿来辟水珠作为彩礼,谁也不能拒绝这份爱恋。
拓海海皇和崇帝虽然未长相厮守,却造福了无数后代恋人。
蓦然一个急转弯,白衣少主躺在船尾重心不稳,手中的纸笔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掉到水里。可他却是不顾自己,便是要下去,被师父一把揽住,“振衣,你做什么?”
鲛人男子一手紧紧抓着船舷,另一手拉着徒儿,声音无奈又带着些不愿,“你不要命了?你可知道这个地方的水温度是多少?”
白衣少主自知理亏,却还是不愿放弃,用一种察察才会有的语气道,“我的诗……”
“反正都是诗!湿了就湿了!”察察穿过船舱,帮着师父拉回兄长,没好气道,便是转头对辰溪道,“辰溪,你是不知道我二哥的性子!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是大漠人,为什么我二哥就那么喜欢看书?在季克奇家,我二哥结婚的那天还在书库里面呆着……”
辰溪本是有一下每一下听着,漫不经心,但最后一句却让她脸色大变,瞬间煞白,“振衣少主有家室了?”
“……”察察自知嘴快,说到了不该说的东西,便是闭嘴。
“我成婚当天,天花上的琉璃盏不慎损落,内子当场毙命。”振衣淡淡道,也不管那些诗,自己起身走进船舱,坐下,睫毛覆下,又被额角的刘海挡住,所以看不清白衣少主的神情。
辰溪愧疚道,“对不起。”
白衣少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声音却是冷的,“话是察察说得,与你何干?”
“二哥……”察察本是叹气,却不知看见了什么,一下子来了精神,疾呼,“二哥,你快看!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