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国女权使毕竟是鲛人,使用海川神行步也更得心应手,这是季寒比不了的——那靛衣少年便没有使海川神行步,动作飘忽,却是极快。
拂若出手毫不留情,招招狠毒,下手凌厉,却并未将季寒往绝路上逼。而季寒能躲则躲,躲不过才拆招,绝不还手,虽然讨不到便宜,却防的滴水不漏,也不会吃亏。
“季寒公子……为什么不还手?”振衣看着交织的情形,皱眉道。
辰溪蓦然想到,便对白衣少主道,“女子不打,凡人不杀!季寒说,这是他师门的规矩!振衣少主,季寒他会不会吃亏啊?”
振衣只看着,不言语。
女子不打,尚可理解,凡人不杀吗?凡人、呵。以这口吻,便知了,季寒,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那在术法上拥有极高修为的靛衣少年,便是无法用术法了?
一蓝一白两道身影追逐着,却因靛衣少年不肯还击而迟迟没有交织在一起。
蓦然,似乎是“叮”地一声,季寒手中的笛子脱手,铮铮砸在地上。但是靛衣少年躲得快,并未受伤,海国女权使的一剑落空。
那剑也因为巨大的力量化作潮水,落下。
两人迅速分开,对立着站。
“你的剑术,在当今世上,应该是没有几个人超的过了!”良久,海国先代女权使方将一缕散乱的蓝发勾到耳后,叹息道。
季寒却是摇头,湛蓝色的眸子中古井无波,道,“权使并未见过我的剑术。”
“呃?”拂若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靛衣少年的话,道,“虽说你一直在躲,不曾出手,但是我年纪大了,这点功底还是看得出来——橙子若是晚生几百年,遇见你,必然能将你引为知己。”说到最后,海国先代女权使不由叹息。
一千年了,拓海海皇和崇帝虽然情深不寿,却至少被全天下纪念。而这名海国先代女权使,只能抱着自己被历史湮没的爱情,在古墓中孤寂。
“你有如此功力,我便不能怠慢你了……”拂若飘回海螺前,抽出囚牛口中衔的长剑,语气蓦然狠厉,道,“否则,我真的没有把握打赢你。”
那长剑样式普通,只在剑柄上落下八个暗月家的繁语。但是剑身极薄,吹毛断发。必然是削铁如泥的好剑。
靛衣少年蓦然发问,“权使,不认得我的笛子?”
拂若诧异,道,“我怎么可能认得……我都在墓中待了几千年了,怎么可能认得一件新鲜玩意?”
“那是老东西。”靛衣少年淡淡道。
季寒便没说什么,只是手探入风衣,白玉般的手出风衣一寸,便有靛色的光芒闪烁。
“冰冽?!”见到季寒手中的长剑,一个名字便脱口而出,毫无掩饰。拂若神色发冷,握紧手中的长剑,语气复杂难辨,“为什么,偏偏是冰冽?”
“不。”季寒拉低风帽,淡淡道,“权使应该庆幸,来得只是冰冽。”
拂若一怔,海国先代女权使美艳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怅然,符合道,“是啊——我是该庆幸。这来的,不是质钊痕,只是冰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