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勾起那双桃花眼,紫色的眼瞳颇有高贵之意,扇着自己的扇子,虽是笑着,但并不比哭好看。
碧衣少女道,“你好玩。”
她回答得简单,也极具说服力,“小寒和亦轩都不爱说话。既然不爱说话,便将他们聚在一块便好,何必又害得我们不悦?”
祈鸢铭的表字,亦轩这两个字,整个圣池怕也只有暗月凝一人敢这么叫。
我总觉得祈鸢铭与暗月凝在圣池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但是又似乎并非如此。
那一年,暗月凝十一岁。
十一岁的女童,如何知道六千多岁的上神的心思?
她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饭堂的那一次。
圣池的饭堂叫什么名字我快忘了。反正我也不是需要吃饭的,公子也是早早不需进食的。但是,公子喜欢去饭堂。
我还记得那一次,她依旧是别着浅碧色的发带。
她从来如此打扮,身上朴素的很,未曾有什么装饰。
那一日,大概是唐百岳与我家公子梁子结下的契机吧?
圣池分四派,百色松清脉,玄衣鬼武台。
百色门中弟子杂多,多为凡人,并不计入圣池门下。但是若是有机缘,被其余三派的人发现,收为徒儿,也可师承圣池。
唐百岳便是这样来的。
他生平最擅长的是剑法,他的师父,也是东方夜。东方夜此人有一大癖好,不管那人性子好坏,只要是可造之材,就收为徒儿。
“我收徒弟是教他们武功的,又不是教他们做人的。”
他看上去比我家公子的师父靠谱,但是其实做事情更离谱。
那一日,唐百岳与恩誉比剑。
恩誉这辈子最喜欢玩,玩人玩东西,剑,自然一窍不通。
输了,他也不在意。
赢了恩誉,并不算什么。
“海国绝技,也不过如此。”我还记得唐百岳当时的话,“恩誉少主,承让了。”
他当时倚着剑,眼睛几乎要长到脑袋上面去了,虽然声音言语看上去还尚未尊敬,但是那样的傲气,我真恨不得从公子手中脱离,狠狠地刺穿他的眼睛。
但是公子倒是不在意。
自然,恩誉都不在意,公子又何必替他急?
“誉儿根本不会剑法,师兄赢了他,有什么好得意的?”那时她站在桃花树下,一袭碧衣,声音清脆又是童音,分外亮堂。
她行了一个万福礼,嘴角带着笑意,水墨色的眼睛里却是冷冷的。
恩誉尚未变身,虽然入门在她之前,可是她不知该唤她师兄还是师姐,便一直以誉儿相称。
满堂无人说话,唯有她一人开口。
她便成了众目交聚的地方。
她虽温婉,但却并非羞怯之人,看着师兄弟的疑问,却也坦然。
“呦——江南飞惟殷杰没说什么,倒是一个小丫头出来替你说话了。”唐百岳这话,是说给恩誉听的,并未留给凝儿什么——他是凡人,凝儿的身世在他那里是绝对保密的,他自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碧衣女子,是二十七重沁灵殿的主人,玄冰殿下暗月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