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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夜色正浓迷人眼
书名：缘生已空：一花一叶 作者：镊夜 更新时间：2016-12-12 22:35 字数：4665
————曾今的美好，转眼已逝，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秦主播见叶如阳出来后，面色露喜，而后见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位女生，双目闪过诧异，看叶如阳把西服拿着手里，而身上的白色的衬衫被晕上了新的色彩，连忙上前，焦急问道：“如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如阳斜瞥了一眼罪魁祸首，对她微笑道：“一场意外事故，我先送你回家。”
花世夕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地面钻出，直冲她的心脏，略带木讷地站在原地，用清亮的目光看着他们，抱着侥幸的心态道：“要不——”
叶如阳眉头一皱，花世夕生生住了嘴，半垂眼眸，睫毛如蝶雪般轻轻颤悸，他见此后，冷道：“上车吧！”
三人一路未语，秦主播感觉气氛太过压抑，对他笑道：“如阳，不介意我开点音乐吧？”她也不待他同意，一纤指点上，轻柔的旋律传荡起，钢琴声缓缓而出：You/and/I/are/moving/in/the/dark.Bodies/close/but/souls/apart.Shadowed/smiles/secrets/unrevealed.I/need/to/know/the/way/you/feel.I'll/give/you/everything/I/am.And/everything/I/want/to/be.I'll/put/it/in/your/hands.If/you/could/open/up/to/me/oh——Can't/we/ever/get/beyond/this/wall.Cause/all/I/want/is/just/once/to/see/you/in/the/light.But/you/hide/behind/the/color/of/the/night.你我行走在黑夜中。
是如此的靠近，然而心却离得如此的远。
诡秘的微笑和掩藏的秘密。
我想知道你的感受。
我将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以及我想拥有的一切。
我将把它放到你的手心。
只要你愿意敞开你的心扉。
我们能够越过这堵墙吗？
我想要的只是一次在光亮处好好的端详你。
但你却总是藏在夜色的背后。
————《The/color/of/the/night（夜色）》
悲伤的旋律飘荡开来，一股悸动随之荡散，花世夕心中升起一悸，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慢慢收握，眼睫微闪，像似思量着什么，又回忆什么？
叶如阳眼角流露出一分漠然，平视着前方，前方车辆的后尾灯把他思绪唤回到那一年。
高一下学期，他们因为一起经历一场水中劫难，两人的关系有了微妙变化，叶如阳那一年追花世夕追的特别辛苦，因为她，他人生中的一股滋味都尝得透彻，他曾经用触手可及的遥远来形容他们的这一段暧昧浅浅的关系。
春节过后的第一场雪，下得特别大，花世夕的父母已离开川临奔向上海，或许花世夕在医院里对叶如阳坦白的生活经历，让他震惊了。
那一天，花世夕站在门窗前，便看到一位少年如一个遗世者站在风雪中，正用那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目仰望这扇窗户，雪花依旧飞舞，不多时，他的帽子上已有厚厚的一层雪花，肩膀亦是，可是无论他是如何的狼狈，可那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深邃仿似能把天地万物都吸附在内。他向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待花世夕走至他面前时，雪花迷了两人的眼，不过她还是发现他的那张俊脸已经被寒风刮得干红，红扑扑，可爱至极。她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把他拉走，两人在漫天飞雪中携走而行，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路程，他们却觉得如同走过千山万水般的默契。
归了家后，花世夕让叶如阳脱了外套，并把它放在暖气下吹，顺手递给他一毛巾，让他擦拭潮湿头发，问：“你怎么来了？”
叶如阳道：“因为担心你一个会感觉闷。”他怕尴尬地冷场，即刻问道：“你在做什么？”
花世夕笑道：“听音乐，看看书，然后看到一个人站在风雪之中。”她微眯眼，笑着瞥了他一眼。
叶如阳不好意思一笑，刚好挺清楚音乐的歌词，心中一奇，问：“这首歌叫《The/color/of/the/night》（夜色）？”
花世夕点头，笑问：“你怎么知道？”
叶如阳阳光一笑，搔头哈哈笑道：“我妈很喜欢看港台的电视剧，而这首《夜色》正是热播剧《创世纪》的一首插曲。”其实他是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很应和他的心情，所以才印象深刻，没想到如今在她家也听到这首歌，心中渐渐袭上一股悲伤之意：“你怎么选择听这首曲子？”
花世夕笑：“今天忽然很想听一下英文歌曲，就随便找了一个带子。”
两人坐在地上的毛毯之上，花世夕给他倒了杯热茶，青烟袅袅：“喝吧，外面挺冷的，先让身体暖和暖和，不要感冒了。”
叶如阳捧着热茶，喝了一口，首先问：“你没事吧？”
花世夕微微一笑：“今天天气变得这么恶劣，思绪开始如倾塌的河堤一样猛出，后被这天气一搅，不免更加恶劣起来，再配上这么悲伤的音乐，差点就让我泪流满面，所以才想去窗边看看景，换换气，没想到看到有一人站立在冰天雪地里，还一脸享受至极的感觉！”
叶如阳赧然，缓道：“我想来看你。”不想让你在天气最差的时候，心情最差，不想让你在希望落空的时候，情绪低谷。
他顿了顿，道：“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有种不安的感觉。”
花世夕面色一肃，转瞬即逝，饶有余兴地笑问：“为什么而不安？”
叶如阳目光极其认真，清澈见底，道：“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害怕你再次消失，原来只是视觉上的，而如今是却害怕你在这世界上消失。
花世夕的心脏被猛敲动一下，但她笑如从前，问道：“怎么会？”
叶如阳垂下双目，带着掩不住的失望：“小……夕。”
花世夕见叶如阳此般模样，答应了一声。
叶如阳目光一凝，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能不能不要做一个红尘之中的世外客。”
花世夕默言，一时无言以对。
叶如阳看着她，幽幽说道：“曾经的你如一缕清风，轻轻的，潇洒的，与你相比，我总会感觉自己太过俗气，但是如今，我看到现在的你，我很心……痛。”
花世夕目光移向窗台，不知思量着什么，只是淡淡笑道：“没有人会这样贬低自己。”
叶如阳又道：“记得我们初三的时候，你问我人生的意义吗？”
花世夕目光闪动，点了点头。
叶如阳道：“那时候我说了一个词。”
花世夕道：“顺其自然。”
叶如阳点点头，问道：“那你能不能不要假装，而且不要那么理性，那么——冷静。”
花世夕沉默少顷，后无声叹道：“我习惯了。”
叶如阳看着花世夕，目光闪动，闪过迷茫，忽然变得极其坚定，道：“我知道，可是现在的你，你只是习惯了，而且只是习惯假……装？。”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花世夕抿动嘴唇，目光恍惚，也未接话。
叶如阳续道：“习惯思考，习惯假装坚强，假装高兴，还是假装…活…着？”
花世夕心神一晃，嘴角含着一丝苦笑：“你的眼睛是用什么做的呢？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她卸下虚伪的笑容，嘴角一扯，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人生的意义，若是能保持真正的理性又何尝不好，只是当理性与感性不断碰撞时，内心纠缠才让人难受的紧。”
叶如阳疑惑，惊讶问：“理性，感性，如何碰撞？”
花世夕叹道：“明明知道不可以，却极其渴望有一个人的手掌能握紧我，给我力量，渴望一个人的肩膀，能让我依偎，让身在荆棘的人生中，内心温暖。”
花世夕笑着看着他。
叶如阳瞪大双眸，满眼的惊讶，激动问道：“你说什么？”
花世夕笑：“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呢？难道你只想只说不做吗？”
叶如阳心中涌动，沉吟道：“有一个人一直想向你伸出双手，准备做你强有力的后盾，即使这个人现在的能力很薄弱，你愿意吗？”
花世夕幽幽一叹，淡笑道：“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人能带我走出这迷茫？”
叶如阳听后，又见花世夕释然的笑容，不由灿烂地笑起来，却也带着满脸的激动，质疑自问：“真的吗？那……那你想我做什么呢？”
花世夕见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杯子，微微一笑。
叶如阳心石落地，目光极其真诚看着她，问：“你饿吗，我给你做吃的？”
花世夕摇头。
叶如阳环视一圈，看向厨房：“我帮你打扫厨房。”
花世夕摇头笑道：“我家厨房从来都没开过火。”
叶如阳猛得站起来，道：“那我帮你拖地。”
花世夕见俊秀的他如此真诚的样子，会心笑道：“已经很干净了。”
少年哑然，最后变成闷声问道：“那我做什么呢？”
花世夕向他招了招手，叶如阳靠近，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表情一片祥和，勾唇微笑道：“这样就可以了。”
画面闪回汽车内，这首歌的最后一个音律在两人的回忆中划下完美的句号，气氛微妙不可言，一股窒息的沉默感不断飘荡，坐在副驾驶上的秦主播打破尴尬，偏头笑问：“你要带她去哪里呢？”
叶如阳冷冷地道：“银湖商场。”
明明是污渍在身的衣服，丝毫未损他的风华，秦主播微微厥眉，心中升起疙瘩，道：“如阳，那我也与你一起去吧！”
叶如阳摇头：“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来接你。”
秦主播一听他要亲自来接她，心生出一丝兴奋，为了让明天保持更好状态，于是点了点头，一副大度的模样，道：“你也不要太为难她了。”
叶如阳颔首，把秦主播送回家后，秦主播看着车子的背影，许久许久，那个女生到底有多像你的故人，为什么一定要为难相似的故人。
银湖商场内，叶如阳带着花世夕悠然走进，他换好衣服后，合体的裁量，衬托得他万分明亮，他把衣服已脏的衣服打包好，递给她，并对着她道：“可以付钱了。”
花世夕回神，自然拿过包装袋，原来一路上，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带包，没包就意味着没带钱，她为难得掏掏口袋，发现只有一张饭卡，一部手机，一串钥匙，就是没有一毛钱，她脸色有说不出的难看，她双目略带一分无措，小声道：“我没带钱，怎么办？”
叶如阳被她清明的眼睛一瞧，脸上的不耐瞬间移去，上前一步，逼近道：“你说该怎么办呢？”
花世夕后退一步，这样的叶如阳她已经不认识了，她也不是原来那个骄傲自大又自负的花世夕了，尽量让自己表现正常些：“我已经知道价格了，把卡号报给我，我明天把钱汇过去。”
叶如阳对她的退步，脸上隐隐升起怒气，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售货员付了款，两人离开商店后，一个服务员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道：“喂！您好，秦小姐？”
……
“那位小姐忘记带钱，叶总自己付的钱，那位小姐说明天把钱打到他账户上去。”
……
“恩，再见秦小姐。”她轻轻合上了电话，叹息了一声。
一个大大十字路口处，红灯亮起，叶如阳踩下刹车，看着数字在不断递减，如当年他坐在车上一般，面临着一场无声的宣判。
副驾驶的花世夕目光闪动，安静的车内，仿佛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迷离的灯光让彼此感觉到不真实，心间的悸动伴随着绿灯闪起，冲刺到了极点。
叶如阳一踩油门，猛打方向盘，瞬间已停在马路边上，转动钥匙，熄了火，他一伸长臂，花世夕的纤腰被他揽过，狠狠吻上了她，她瞪大双眸。
他的瞳仁犹如火焰，腾地燃烧了起来，疯狂缭乱。
花世夕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抗拒，叶如阳却一把抱得更紧，紧紧箍住她的手臂，她的视线渐渐迷离，她实在受不了，刚想呼叫时，他乘着这一刻，舌头侵向她，开始深吻，意乱情迷，他的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猛然惊醒，可是她的双手被他牵制住，无力抗拒。
叶如阳离开她的唇，沿着弧线优美的脖子一路吻下去，把某种情绪印烙在她的肌肤上，分明是在存心伤害，却又像是带几分痛苦挣扎。
似依恋，似怨恨，似痴迷，更似报复。
灯光依旧迷离，因为这份迷离，暧昧而又凌乱。
花世夕开始一动不动，任由他为所欲为了，目光凝视车顶，黑暗之中，发现一片空白。
裸露的肌肤因接触到冷冷的空气，而升起了一阵寒栗，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服交缠，却能感受到一人火热，一人冰寒，两人就像在水深火热之间游走，极尽的煎熬。
忽然，叶如阳不动了，那些激烈的、肆虐的、悲伤的动作，在瞬间停止。
花世夕有些呆滞地收回视线，看着叶如阳的头停在离她胸口半尺左右的空中，他开始为她拉紧衣服，褪去靡华，褪去欲望，而后紧紧地拥住她：“我该拿你怎么办？”沙哑低迷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的冰窖里传出来一样：“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会见我？
是不是我不去调查，你就转身离开？
是不是我不去触碰，你就消失不见？
花世夕听至这里，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发疼，像被针刺着似的，生疼生疼，然后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凉凉滑过脸颊，滑落至残缺的衣裳，刺痛着皮肤，皮肤也开始变得生疼，生疼。
他们怎么啦，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陌生了。
她亦是，是一段错误吗？还是一段孽缘！
———多好的防备，在你面前也不堪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