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与你第一次见面,第二句话中,其中的三个字而努力。
记忆如水般缓缓涓流,枫树叶贸然地向上努力伸张着,在春风里不断摇曳,一辆华丽的轿车,停靠在红树林公园的停车场中。
略带茫然的花世夕仰望着红色的楷体字标——川临红树林公园,叶如阳帮她打开车门,道:“走吧!”
花世夕迎视他,表情忽然感觉有些不自然,或许是因为两本小红本本的原因,身份的瞬间转变,可在这茫然的思绪间,叶如阳早已执起她的手,把她从车里轻轻拉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公园,不过这一次是叶如阳走在前面,花世夕看着他背影,眸中微微叹息,她微用力握紧他的手,叶如阳背脊一怔,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花世夕跨前一步,与他并肩。
叶如阳嘴角一扬,眼中的苦涩反而更浓,道:“故地重游,有什么要感慨吗?”
花世夕环视一圈后,道:“好像改变不止一点点。”时间在变,树变得更大,叶子变了,我变了,你也变了,而自己好像变得没有骨气了,你现在就是大灰狼,不知不觉中就把我吃得死死的。
叶如阳不知花世夕心中念想,道:“是呀,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的地方总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侣可不是一般的多,突然一位男士向他们两人跑来,那人对叶如阳道:“不好意思,先生,能麻烦你帮我和我的女朋友照一个相吗?”
叶如阳目光一动,偏首看向花世夕,而她已从叶如阳的手掌中抽出了手,自然地接过那人的数码照相机,那男士奇怪地看着花世夕,她道:“你去摆pose吧!”
那男士目光一愣,点点头,连忙跑到枫树下,一手搭在女友的肩膀上,花世夕黛眉一扬,嘴角含着一分微笑,快门一按,瞬间的甜蜜定格在这个方框内。
几张过后,那男士看着她拍的照片,惊讶看着花世夕,那女友跑上上来,道:“走了,小样,我都还没有犯花痴,回家跪搓地板。”
那男士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了几句感谢的话后,就携女友离开了,花世夕转过身来,见叶如阳正坐在一张长木椅子上,目光略呆看向远方,花世夕朝他走去,叶如阳也随之起了身,拉起她再次迈步前行,只是此时叶如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幽幽行走的路人,不断与他们擦肩而过,大多都会偏头看几眼他们,就算在这样无限春光的树林中,依然难遮掩两人的风华,这一刻,叶如阳的眸子渐渐变得深沉起来,因为他正在回放着花世夕帮那一对情侣照相时,嘴角的扬起那抹的会心微笑,它刺痛了自己的眼,开口问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声音隐然着几分冰冷。
花世夕心惊,略有不明的看着他冷峻的侧容,冷幽幽的目光让她顿时产生一种做错事的负罪感。
恍恍惚惚间,叶如阳停了下来,花世夕也随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背脊一怔,因为在这颗树下,那一年她接受了他离别的礼物,他在此与她相拥,他在此为她送别。
他曾在这颗树上放着一份离别礼物,是一双手套,不知她明白手套里的意义呢?看她智商很好,但情商有待商榷。
叶如阳见花世夕愣神的模样,似陷入回忆的挣扎,出言唤回她的心神,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花世夕凝神一想,回想起他的第一句话,点点头。
叶如阳问:“是什么?”
果断的腹黑,花世夕心中一叹,道:“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不知是为眼前的他而说,还是真的只是重复回忆那一刻的那一句。
叶如阳续问道:“除了这句话后,那记得第二句话吗?”
花世夕大概的意思虽然能想的起来,但是原封不动的话,她可没那么好的记忆,摇了摇头道:“记得不真切了。”
叶如阳道:“那好,我告诉你。”他轻轻抬起她的右手,道:“去掉前面的六个字,我一直在为以下的三个字努力。”一枚银色的指环慢慢套上了花世夕的无名指,道:“我负责。”
花世夕脑中一晃,惊的一刹,抬头看着他眼睛,冷冷的俊容上,那一双明润如墨般的瞳仁,清澈如水,刹那间,五年的时间如倒流水一般,回转,时光仿似穿梭。
碰撞时,他们因此而第一次见面。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这句话对于已造成的伤害又能说明些什么。”
“你……没……事吧,要不……我负责……送你去医务室吧!”
“医务室现在已经下班了。”
“那……天龙……”
一道光芒灼伤了她的眼,她凝视这枚戒指,款式是最简单那种,婉约不失简单,简单不失大方,金银为什么能成为古代流通的货币,是因为它的持久性,最重要是它在一般条件下,难以质变。
叶如阳握紧她白皙又修长的手,垂头轻吻她的额头,道:“我愿意放你离开,前提是你必须接受这枚戒指。”
花世夕不明白叶如阳这句话时什么意思,一抬头,叶如阳的唇划过她的俏挺的鼻子,如蜻蜓点水般,滑过了她的心湖,圈圈涟漪荡漾,她木讷问道:“为什么?”结婚后,你为什么还愿意放我走,结婚不就是为了禁锢对方吗?
叶如阳放开了她的手,转而走向那颗枫树下,只是那时的红叶变成一片片绿油油的叶子,朝气而蒡葧,他拍着枫树,道:“因为你还是想离开,而我只是想成你之美,放开你,送你离开。”当然他还有条件。
花世夕瞠目看着他的背影,阳光透过片片层叠的枫叶,碎碎光芒映在他的白色衬衫上,水墨仿若映透在他的身上,让她心中一疼,她究竟做了什么?
她的步伐细碎移动,刚想迈开第一大步时,叶如阳忽然转身,让花世夕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焉了下去。
三年前,他选择了当时选择学习了计算机软件编程,只是因为她喜欢数学,而后凭借不错的天资,和独特的视角,计算机市场的顺势发展,让他渐渐走上事业上的成功,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无论他有多成功,依然难以抑制黑夜中醒着的自我,关于那一处,少年时的情丝。
之后,他便利用才能挣来的第一桶金,请了一个打金银的老师傅,特意定做了这一枚戒指,看似简单,实则奢华,并且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戒指,因为里面含有了他的心意。
叶如阳见她默言,眸中微叹,道:“走,我们回去吧。”
花世夕脱口道:“我不想住宾馆。”
叶如阳一愣,转瞬一笑,问道:“那你想住哪里?”
花世夕垂首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抬头,放眼凝视着他,问道:“你想我住哪里呢?”
叶如阳缓步向她走来,执起她的手,轻轻一笑,道:“你可别后悔。”
花世夕随之淡笑,而笑中夹杂着一许尴尬,两人从超市买了些菜,回了百华城,那套叶如阳特意买的房子,即是对面是永远的冰冷,至少这里是她曾今存在过地方,也许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所以只想离那个曾今最近。
叶如阳把菜放在厨房中,笑问道:“你现在的厨艺可有进步?”
花世夕虽然很想厚颜无耻地点头,但是看着叶如阳戏谑的眼神,还是很没有骨气摇了摇头。
那一年,是高一下半学期结束后,刘魔头发怒了,因为学期后的期终考试,一班的平均成绩既然差于二班,致使这一次的暑假补习注定难熬,而且刘魔头下死命令,让一班同学加强学习,而花世夕却在夏天之中,华丽的得了重感冒,唐悦携同学过去看她,见她家里只有她一人,怕她太过无聊,所以向花世夕提议,一周的休息期,组织一些要好的同学,前来一起补习,实施“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学习方法,花世夕拗不过天真的唐悦,无奈答应。
无论多炎热的夏日,只要一踏入这件房间,就凉意十足,但因为这一群少男少女的存在,渐而蓬勃起来。
众人围绕茶几而坐。
任立菩苦闷嚎嚎大叫道:“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是中国人,我不要吃面包,我要吃热的食物。”
花世夕道:“冰箱里有奶粉,厨房自己烧开水。”
任立菩想起众人前几次来,在花世夕家吃饭的经历。
第一天, 烤面包伴牛奶。
第二天,牛奶伴烤面包。
在任立菩等众人的强烈抗议下,花世夕家的伙食改善,从甜的变成咸的,西餐变成中餐。
第三天,方便面煮青菜。
第四天,青菜煮方便面。
第五天,方便面煮香肠。
他们一行人终于受不住了。任立菩一脸悲愤,道:“花大仙,你究竟还是不是人呀,难道你都不用吃饭的吗?”
花世夕摇了摇头:“我几乎不在家吃饭,就是是吃饭,也是别人帮我做,我只会付钱。”一般都是隔壁家的大婶帮她煮饭,到时候去她家拿就可以了,可是最近隔壁大婶回乡下探亲去了。
任立菩咬牙道:“你真有——钱。”
花世夕得意笑道:“那当然,要不然我那么奋力读书干什么?”
唐悦忍俊不禁地问道:“难道你的奖学金都被你吃掉了。”
花世夕点点头。
何远寻轻轻点头,恍然道:“原来钱还可以这么用。”
花世夕笑道:“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叶如阳随之一笑:“看来你的政治学的不错。”岂止是政治,兵法,英语,门门都不偏科,思量至此,他眸中不由一叹。
任立菩白了花世夕一眼,又鄙视一眼叶如阳,道:“作为女子,连最基本的上得厅堂下的厨房都没有做到,自然让我万分感慨,并开始怀念起古代女子的三从四德。”
唐悦笑:“那你是不是还要夸奖一下,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优良传统呢?”
任立菩点头一笑,哈哈道:“知我者唐悦儿也,是的,这两者并不冲突。”
唐悦娇容微红,丢了任立菩一记白眼,并小心翼翼斜瞥了一眼何远寻,见他并无异样,呼了一口气。
花世夕出声驳道:“我看你更怀念古代男子的三妻四妾,妻妾成群,还有左拥右抱的日子。”
任立菩哈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呀,我怀念封建社会男权当道的社会,怀念地主生活,以虐待他人,剥削他人为乐,把自己的幸福建立他人的痛苦之上,这是我人生所悟的最高真谛。”
唐悦笑:“我看你的确被小夕给毒害怕了,不过如今社会已改,现评判新好男人的标准已出:首先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花世夕笑道:“不仅如此,还需要把封建社会打压了了五千年的男权精神彻底推翻,然后再把所谓的三从四德全部移到男人身上,这才公平。”
齐玄摇摇头道:“是呀,现在二十一世纪的版本的男人版三从四德已现,就是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讲错要盲“从”。老婆化妆要等“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生气要忍“得”,老婆生日要记“得”。”
“我知道男权社会已经没落了,没想到如今男人的地位沦落在这种境界。”任立菩猛跳了起来,一脸悲愤,沉吟道:“不行,我就不信我来了这么多次,就吃不上花大仙手中的一餐饭。”他转首对叶如阳道:“阳子,我们买菜去,到时候我把菜往你桌上一撩,我就不信你就不能拿出家藏的本事来。”就算男权社会没落了,但这花世夕的手艺,他一定要尝到,对于花世夕这样一个上帝的宠儿,他就不信她弄不出几个像样的菜来,又对她道:“到时候不许家藏。”
任立菩也不待花世夕应答,就拉起叶如阳赶去菜市场买菜,两人在菜市场里转悠,也许任立菩被这几天的方便面与面包给折磨怕了,看到什么菜都瞎买,终于在叶如阳的劝阻下,才放弃把整个菜市场的菜都搬回花世夕的厨房的想法。
两人一踏入花世夕家中,两人手上的大包小包也众人瞠目一番,齐玄笑:“你是把菜市场都给搬回来吧!”
叶如阳点头叹同道:“若不是我拉着,他估计是有这想法。”
任立菩把菜往厨房一放,面对着花世夕,笑:“花大仙,准备的如何,想要什么食材都有了,花大仙现在只需小小施展一下你的仙法,请我们吃一顿你独特的仙家大餐吧!”
花世夕看了几大袋子的菜,红橙黄绿青蓝紫,颜色俱全,叹息笑道:“看来你们今天是不愿放过我了。”
任立菩一脸苦瓜脸,闷声焉道:“不,是求你放过我们的胃吧,方便面,面包,我实在吃不下去了。”
花世夕转首扫视了一下众人,微微一笑:“可以,不过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众人见花世夕这一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骑虎难下,不就是一餐吗?还会比方便面还难吃?
花世夕笑:“留一个人给我打下手,其他人该干嘛去敢嘛去。”
众人除齐玄未语,异口同声道:“我来。”道完后,众人面面相觑。
花世夕也没想到是这种状况,笑:“泥菩萨,我自然不能让你偷学仙法,唐悦你就好好陪着你未来相公,叶如阳就你了。”
叶如阳愣愣点头,嘴角扬起自己才知道笑容,花世夕驱散了众人,看着其他人拭目以待的眼神,她的眸光一动,嘴角的弧度浅浅扬起。
花叶两人都系上了居家围裙,花世夕指挥着叶如阳洗菜,花世夕开始切菜,一时之间,小小的厨房内,两人开始忙碌起来。
叶如阳内心享受着这一刻画面的祥和,狭小的空间,两人的衣服常常相互摩擦,他想若是能这样一直下去那该多好,为此他既然嫉妒了自己的衣服,因为它能接触她的衣服,转而笑笑,因为他觉得这想法实在太过可笑。
叶如阳知道花世夕感冒未好,不忍她太过辛苦,轻声道:“不如我来吧!”
花世夕看着眼前的少年,也钦佩他的洞察力,笑问:“你会吗?”
叶如阳抿了抿嘴,暗问自己为什么不会做菜呢?为此他下定决心,回去一定精练厨艺,将来帮她做饭,想到这里心间一股甜蜜渗透出来,他笑道:“不如你来说,我来操作。”
花世夕笑问:“你不会真认为我会做菜吧?”
叶如阳微愣,明白花世夕说不会做菜,原来不是笑话:“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花世夕笑:“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山人自有妙招!”
叶如阳虽疑惑,却也在花世夕的指挥下,一板一眼的忙碌着。
半个小时候,五菜一汤就展现在餐桌上,众人环桌而坐,一看五颜六色,红橙黄绿青紫,色色分明,红的是西红柿,橙色的渗过西红柿汁的煎蛋,黄的是玉米粒,绿的是小白菜,青的是小青菜,紫的发黑是茄子,外加一个冬瓜汤。
任立菩看着一桌菜,皱眉问道:“我记得还买了肉的,这么全是素的。”
花世夕道:“不是有鸡蛋吗?”
任立菩看了一眼西红柿炒蛋,道:“能孵化出小鸡的鸡蛋才算是荤,所以它也可以称之为素的,难道我们吃一餐饭,还需要辩论一下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吗?”
花世夕轻轻摇头笑道:“我可一句话都没讲,不过我们不能如此不人道,毕竟动物成长成动物,它容易吗?”
叶如阳嘴角偷笑,两人都不会做菜,自会浪费食材,而且肉的确更难做,没想到花世夕还能这么正气凛然的说人道大论。
任立菩道:“看你做了这些菜的份上,我就委屈一下,暂时吃一餐素食大餐。”他拿起筷子伸手夹起最近的青菜,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众人疑惑看着他表情。
齐玄问:“有那么难吃吗?看样子挺好的。”他也夹了起来,与任立菩一样,连忙吐了出来:“这青菜是生的。”
任立菩道:“青菜你都能炒成生的。”他向花世夕升了个大拇指,笑讽道:“牛。”
花世夕道:“过奖,这道菜叫做青山凝翠,制作方法是先把水给煮沸,放好盐油后,再把青菜从中烫过,瞬间捞起,不仅杀菌消毒,又保持最原始的味道,所富含丰富的维生素丝毫未被破坏,众位一定要多吃,花家原创,绝不外传。”
何远寻看着小白菜,皱着眉尝了一口:“熟了,而且入口即化。”
任立菩道:“真的,还是假的。”众人夹了起小白菜,刚入口,又吐了出来。
何远寻嘴角雅笑如故,高雅如他,怎么容许自己再做吐出来这么不雅的动作。
任立菩道:“菜不放盐,厉害。”他转而向何远寻恶狠狠道:“煮的这么烂能不入口即化吗?”
花世夕点头,笑:“泥菩萨说得对,深得本仙的真传,这道菜的做法就是无添加,如今世道什么都讲究天然,本大仙的这道‘白鹭吟翠柳’如何,可让众同学可满意?”
众人汗颜。
唐悦瞟了一眼红橙两色的菜,天真一笑:“那我就尝尝你的西红柿炒蛋,这道菜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她兴高采烈地尝了一口,咀嚼了两口:“味道与平常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呢?”
任立菩见她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也夹起来尝了一口:“当然不一样,西红柿是过分的甜,鸡蛋是过分的咸,这道菜吃的是酸酸甜甜,这么经过你的手,一弄出来就是咸咸甜甜呢?”
花世夕优雅笑道:“我要做的就是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看来我的这道‘堪破红尘’让众人不是很满意!”
叶如阳一听堪破红尘时,手竟微不可视地一抖,他慌忙用喝冬瓜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齐玄瞪大圆目,问:“为什么叫做堪破红尘?”
花世夕笑道:“好好的西红柿,鸡蛋,经过我这么一捣腾,如今看红不是红,黄不是黄,橙不算橙,你说算不算是堪破红尘?”
齐玄思量片刻,不由多看了那道菜两眼,在他看来红依旧红,不过鸡蛋倒是变成橙色,他见叶如阳在喝汤,暗想冬瓜肯定能吃,于是刚想夹起一块冬瓜,任立菩连忙阻止道:“不要吃了,冬瓜没熟。”
齐玄刚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叶如阳道:“这道菜的做法是冬瓜分两块,一块榨成汁,然后煮沸,把冬瓜倒入,捞起来。”
众人以一副外星人的模样观看着花世夕,只见她嘴含雅笑,端着玻璃杯,优雅品之,白开水仿似能喝出甘露的味道,她笑着解释道:“这道菜叫做变成巧手长寿汤,不知对这顿然素斋可否满意?”
在座各位听闻花世夕的一番解说,心生寒意,纷纷放下碗筷。
任立菩质疑笑问:“我就不信邪了,你的这道茄子又暗藏什么玄机呢?”
花世夕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如一般炒茄子的方法,不过稍微多用了些油,淋了一下。”
任立菩疑惑,夹起来尝了一口,道:“味道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么咸呢,而且还这么黑?明明没有糊的感觉。”
花世夕见他尝后,笑道:“忘了告诉你,此油非彼油。”
任立菩反应过来,叶如阳早就抚着肚子笑趴在桌上,众人看满嘴黑色的任立菩,滑稽至极,皆是一阵狂笑。
任立菩跑到卫生间,狂吐不止,面色铁青地走了出来,见一桌人只有花世夕最为淡定,他恶狠狠道:“炒茄子你既然放酱油,花大仙你——你还真是奇才。”
花世夕也不客气,欣然磕首笑道:“多谢夸奖。”
任立菩道:“你究竟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女人?”
花世夕道:“九天下凡花仙子是也!”
任立菩哑语。
花世夕笑道:“你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男人代表,不如由你带头,实行男人版本的‘三从四德’如何?”
任立菩总算明白了花世夕跟自己杠上了,不过是因为男权与女权的言论争斗升级到具体操作,任立菩嚎声叫道:“大丈夫我能屈能伸,下厨房就下厨房。”他实在饿得不行了,可他吃方便面也吃怕了,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偏首对叶如阳道:“你现在熟悉厨房的构造,走,给我打下手去。”
叶如阳看了一看花世夕,只见她对他一笑:“不要让泥菩萨把我家厨房给掀了就好了。”他笑着点头,两位男人如同赶赴战场般,豪迈地踏入厨房。
唐悦问道:“那这些菜还吃不吃呢?”
所有人目光移向花世夕,只见她笑:“这些菜都是华而不实的空样子,我怕你吃后拉肚子,倒了吧,我有些累,你们自娱自乐。”
唐悦慌忙站起来,焦急问:“对,你的感冒还没有好,是不是有些头痛呢?”
花世夕摇摇头:“只是有些累了,看他们两人那样子,估计还要忙上一段时间,所以我想回去躺一下。”
唐悦连忙道:“我陪你。”
花世夕斜瞥了何远寻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不用了,你帮我把这些碗筷收了吧,然后把房子收拾收拾,若是我妈突然从上海回来查岗,看家中变成这个模样,估计想杀我的心都有了,要知道我妈对艺术有着惊人的执着。”
唐悦被她的一语,眼中带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把花世夕推入卧室后,并向她保证一定把房间弄得十分艺术,并且保证相当的干净,所以让她好好休息,拭目以待,之后她的家被唐悦弄得相当的艺术,估计马苏看到,想捏死花世夕的心都有了。
画面闪回,花世夕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叶如阳卷起袖子,正系着围裙,一人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就连切西红柿都做的优雅至极,这些年他究竟是这么过的呢?褪去了当年青涩,褪去了当年的扭捏,褪去当年的温暖,一股成熟,魅惑,冷峻替代当年的种种,思索至此,心中渐渐升起悔意,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的,因为她当他是人生的过客,而他却把她当作为自己人生的主角。
“你是不是不准备让我帮你做饭了?”叶如阳看着环上他腰间似白藕的手,花世夕侧首,轻轻倚靠着他的背,轻‘嗯’一声。
叶如阳无声一叹,放弃了切菜,掰开了她的手,缓缓转过身来,深邃的目光让花世夕忽然感觉迷了路般,叶如阳用低沉并魅惑的语调对她,道:“小夕,你别后悔。”他不待花世夕反应,俯首轻吻上了她的唇,从一开始的克制,到后面疯狂的掠夺,手从牵制住她的双肩,忽猛一下把她揽入怀中,仿似想把她把没有缝隙,融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重重的喘息声在厨房飘荡开来,叶如阳环着她,引诱着她,慢慢移动至卧室,花世夕被他压在身下,他开始抚摸她身体,离开她唇,炽热的吻慢慢的,点点下移,花世夕看着空白的天花板,身体开始不自然的扭动,而她的衣物已经被叶如阳给褪去大半,两人仿似只差最后一步。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起来,两人迷离的神绪被这孜孜不倦的电话响声,给唤回了。
叶如阳听出这是花世夕的电话响,他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看着身下的花世夕,只要与她对视上一眼,楚楚动人的眸光,清新至极的脸蛋,凹凸有致的身材,挑动着叶如阳的理智,他隐忍的欲火正开始燃烧,他刚想放纵自己时,花世夕与叶如阳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他眼中闪过一分懊悔,慌忙起身,猛地关上房门,花世夕合上双眸,抬手看着环戒,听见门外传来‘哐当’一声,是叶如阳踢沙发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流水声。
房门再次打开时,叶如阳已经接过母亲唠叨的电话,开始继续那未完成的事,一道道菜在他手下制成成品,花世夕看着手机,是马苏的致电,她回拨后,嘟嘟的声音,让她心里起了烦躁。
花世夕深呼吸一下,道:“妈!”
电话那头,马苏道:“小夕,吃过饭没?”
花世夕‘嗯’一声。
马苏问:“什么时候回来呢?”
花世夕一愣,她本能看向无名指上的指环,眸光一闪,她便转言问道:“你那边中午不午睡一下吗?”
马苏笑:“已经睡不着了。”
花世夕道:“好了,妈,电话费贵,我挂了。”两人随便家常几句就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屏保,轻声问:“还回得去吗?”她的母亲为了父亲,七年前也曾对她说过这句话。
做好的三菜一汤已放置在西餐桌上,叶如阳摆好碗筷,把花世夕拉了过来,他帮她盛好汤,道:“尝尝我的手艺吧!”
花世夕看着碗里的冬瓜汤,浅尝了一口,道:“味道很好。”
叶如阳微笑道:“谢谢你的赞扬。”
花世夕微瞠,一瞬后她用勺缓缓搅动着碗里的热汤,道:“我——”
叶如阳道:“我说过会放你走。”
花世夕手一顿,抬头看着他。
叶如阳付之一笑,道:“我们结婚只是一个约定,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一年后你若选择离开,我们就离——婚,若是选择回来,我等你,但时间只有一年。”
花世夕瞠目看着他,已控制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活的这么卑微。
叶如阳道:“你就是原因,所以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
花世夕垂头道:“对不起。”原来爱情里,对不起胜过我爱你。
叶如阳道:“我接受。”
这一餐,花世夕尝了一口曾今的‘堪破红尘’,从中却尝出了苦的味道,叶如阳,到如今究竟是我害了你么?原来我一直都是自欺欺人。
该留则留,该走则走,五一结束后,叶如阳、任立菩等人送花世夕离开了,两人站在飞机场外,看着一飞向天的飞机,任立菩道:“我没有想道你会想开,愿意送她离开?”
叶如阳嘴角一扬苦笑,道:“可她终究还是走了。”
任立菩道:“我原以为你会在川临留下她呢?”
叶如阳道:“是呀,我也原以为她会为我留下来呢?看来我太自以为是了。”
任立菩见叶如阳脸上并未有失望的表情,纳闷问道:“可我看你,并不是很伤心的样子。”相比原来,他成熟很多,还是因为长大后人的感情,会麻木了呢?
叶如阳一瞥眼,若有意味的笑道:“因为我明白,人生中最致命的牵绊是愧疚。”
花世夕,房子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堂里的钢笔是我特意留下的,果汁是我故意撞上去的,婚是特意结的,这么多的特意的牵绊,我就不相信你还能逃得了。
在花世夕回国的那一天,他站在黑暗中的办公室里,看着幢幢高楼,盏盏路灯,点燃的一只烟在烟灰缸边缘慢慢殆尽,感受无尽的孤寂,一种成功后依旧的孤寂。
那日秦主播来要邀请他吃饭,在停车场中,遇上来找他的朱琼,她并告诉了他,花世夕回来的消息,然后把地址告诉了他,他终于等到了,不好撇下工作伙伴秦主播,于是携带着她马不停蹄赶往花世夕所住的酒店。
那时他在车里,一眼就看到在路上行走的她,一头披肩的如锻的秀发,随着夜风飘动,她自然捋过头发,露出一张清秀的娇容,灯光跳动在剔透的肌肤上,她一按快门,闪光点都不及她嘴角那一抹微笑,一股清新美冉冉升起,如皎月般清新脱俗。
一人行驶在马路上,一人行走在人行道上,擦身而过。还好任立菩的电话响了起来,才让他猛然停车,对秦主播言道对不起,便扔下她,追赶那一抹魂断梦牵的背影。
流水般的车辆之中,喇叭声涌动。排排闪动的霓虹灯之中,布满糜华。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形色匆匆,他疾走,四处寻找,那人的身影。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男左女右,中间是一条宽广的马路,车如流水,马路如龙,阻碍不了他的视线,他紧紧追随她的背影,开始观察她的变化,皮肤与以前一样白皙,一样的高,一样的瘦,身上的冷漠气息少了些,头发长了,原来她的头发长了是这样子的,这样的她,也让他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漂亮,同时也很陌生,只是到最后她依旧留给她一个背影,不愿抬头看一眼,若是抬头,便能看见他真气喘吁吁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