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已深,更漏声声。
“王爷不在。”
川因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下疑惑,这么晚了,琉煜会去哪儿呢?
隐隐约约,又不好的预感弥漫上心头。她一急之下,找遍了整个王府。
曾经他喜爱在梨花树下饮茶,如今寂冷庭院,梨花将放,桌凳已凉;曾经他经常在亭中作画,此时烛火已尽;曾经池中水畔映下他的倒影,如今也是空荡无人……
“琉煜以前有夜半不回的习惯吗?”川因只觉得不安,找来南宫焰询问。
南宫焰是这几日才上位,对琉煜的日常习惯远不够了解,此时也只能回答不知。“或许,姜良知道。”
“可是他现在被关着,我没办法去问他。”川因叹息一声。
南宫焰仔细想了想,比起王爷的安危来说,其他也不那么重要:“我带你去。”
川因从来没有想象过像姜良那样的人,落魄了会是哪个模样。昏暗的地下牢房,迎着燃得正烈的火把,一袭黑衣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明亮的火光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川因狠狠颤了一下,手中的火把险些掉落下去。姜良头发披散着,沾满了尘土,却还依稀可辨,两鬓的发丝已经斑白。几日光景,他竟然如同老了十岁!
姜良彷佛从川因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轻轻一笑:“我本就不年轻了。该老了。”
川因感到一阵心酸:“姜大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间有一瞬凝滞。姜良蹙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出什么事了?”
回归正题。川因急忙回答:“琉煜不见了,我找遍了王府也没找到他。所以来问一下姜大哥,琉煜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吗?”
(2)
京北鸣鹤楼,那是琉煜很早以前就喜欢的一家酒楼了,楼上有他固定的雅间,临窗而望,可以看见大半个繁华城池。
川因虽说已经在京城待了很久,却是极少出门闲逛,对京城中街市走向什么的都不清楚,姜良决定带路前往。
留南宫焰守在王府中。南宫焰同意了。他相信姜良不会趁机逃走。同行数十年,这是一种契合的信任。
深夜,无星无月,寂静的街道上,早已没什么行人。万家灯火都熄灭,沉醉于千年堂皇梦。
远远的,有打杀声传来。姜良和川因都是一怔,继而迅速向前赶去。
空阔的十字街头,此时已是刀光剑影。
一道道黑色身影宛若游龙,穿梭在一个人的周围,隐约可见兵器冷冷的光泽,如闪电划破黑夜。
白衣男子独自一人置身包围圈中,手中一把长剑使得万般变化,攻守有错,却又行进艰难。衣袖上殷红血迹,触目妖娆,恍若荒野中的花朵,蔓延开来。
“王爷!”
“琉煜!”
姜良和川因出来的急,都没有带武器,此时冲进人群,方知举止维艰。一边帮琉煜解围,一边寻找机会去夺对方的武器,身形闪过,练得如灵蛇轻巧。
琉煜显然没有想到姜良和川因会寻来,本以为自己在这边,拼死也能杀出去。他没想到会有人深夜出来寻他,没想到他们会闯入这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