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一次在桌面上震动的时候,昭雪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无意识的点开应答免提键,“喂。”
“请问是言昭雪么?”
对方的声音低沉又严肃,害得本来还在神游的昭雪赶紧回神儿,说道,“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是XX大学的校警,”他一顿,继续说道,“这边儿有几个学生被人发现在K歌坊醉酒打架,其中一个的手机上最后通话是打给您的。他们现在都在靠近XX大学北门出口的警卫室。您要是方便的话,”
“我这就过去。”拽了件外衣,拿起钥匙钱包和学生证,揣着手机就跑出了自己的宿舍。
气喘吁吁的看到警卫室的时候,昭雪强迫自己放缓了脚步。低头再看了手机,已经过了凌晨1点,怪不得起风了。
她推门而入的时候,不意外地看到了几个眼熟的血气方刚的青年坐在一角,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推门的声音,继续面地思过。
“请问,您是?”正在值班的警卫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个怎么看都跟警卫室不怎么搭的女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是来接那几个的…”她指着墙角的几个男生,说道。她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阵势,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哦,那,您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跟那些被强行架进来的学生们差不了太多,他不得不多心一问。
“我是本校博士在读生,言昭雪,”说着把带来的学生证拿给值班警卫过目,“今年带他们的,”这话自然是夸张了,但是架子也是要摆一摆的。“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把他们带走?”
略微思量了一下,又看了下她手里递过来的学生证,才开口,说道,“他们是在跟外校的一帮大四的学生打架的时候被巡逻的校警给劝开的。”
“对方的人没有怎么样吧?”看着这里现在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班上的学生,昭雪赶紧确认的问道。这事儿,要是闹到了医院什么的,可就难收拾了,她暗自想着。
摇头,“他们都已经被自己学校的老师给领走了。在我们这儿粗略的检查了下,都是皮外伤,两边都说不清是谁先动手的,也都不承认是自己先动手的,”这个自然,昭雪点头表示理解。“他们都是没有案底的人,今儿这事儿我们这儿就算了,不会留档。不过,你们系里头要是想要处罚的话,给,这个他们口供,”说着把笔录的原件和劝架的时候没收的手机递到她的手里,“不过,要是再有……”他话里的意思很是明确,这一次是初犯,就算是放他们一马。当然,昭雪不知道的是,这里头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他们是初犯。
“我明白了。”接过笔录,看也没有看墙角方向,声音冷冽干脆地说道,“系里头会对他们作出相应的处罚的。”
示意她可以带人走了之后,就回到了警卫室的里屋。昭雪这才不缓不及的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虽然都多少带了些伤,但是几人中只有一个是伤势相对不若其他人那么轻描淡写。略一皱眉,挨着顺序拍了拍他们每个人的肩头,低声说道,“走吧。”五个男生听话的起身,跟着她的背后出了警卫室。站在空旷的前院,局促的站在她的周围,自然都没有忘记她跟警卫说的每一句话。
“记住,下不为例。”就这样算是交待了处罚了。“这事儿,明儿下午你们派个代表到研究室来跟我讲就行了。现在都老老实实的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宿舍的回宿舍。伤口该清理的清理,该包扎的包扎。”透着狂喜的眸子感恩地看着她,又有些担忧的多看了一声不吭的余迹两眼,便相继跟她道谢,然后都听话的消失在校园夜色中了。只剩下余迹一个人,站在她的身侧,没有吱声倒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接着路灯看着他手臂上依旧还有止不住往外渗血的口子,拍了下他伤势不重的另外一只手臂,说到,“走吧,去医务所。”
“不要。”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你怎么着,打算就这么硬撑着?”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不想去医务所,但是这伤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处理一下怎么行。“嗯,这点儿伤嘛,是不会怎么样,大不了这学期的试验你就别上了呗。”危言耸听这活儿,她最会干了。
“师姐……”一听到她后面那句,顿时气焰小了很多,腔调里居然还带着跟他这个大块口完全不符的撒娇。
“少来,”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头,“撒娇不是用在这上面的,叫我一句师姐就得听话,”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往医务所的方向拽。
“别。我,我不能去。”他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扭扭捏捏的样子让昭雪很是接受不能。无奈的看着他异常不安很是抵触去医务所的样子,只得说到,“那好吧,走,去对面的夜宵铺子外面等我。”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往相反方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去。
手里提着一袋子消毒用品,纱布,剪刀和创口贴,走到她之前提到的铺子的时候,看见余迹居然听话的低头坐在摆在铺子外面的椅子上,还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他坚持不去医务所的原因,但是简单的包扎技能她还是有的。看着被昭雪清理干净,包扎的马马虎虎的右臂,余迹嘟囔了一句“谢谢”,但是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抬头看她,觉得丢脸是原因之一。
“我有这么恐怖么?”昭雪话中带笑的看着他,说到。
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鞋头,闷闷的说道,“不是的。”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肯定的开口,“师姐,”
“嗯?”
“不要跟我哥提起这事儿。”
你哥?昭雪虽然没有把话问出来,但是隐隐觉得他的身份有那么些不简单。像他这么大的,又是这么傲气的人,能够让他称呼为哥的,大概也就只有亲人。而独生子女的政策早就颁下来这么些年,他居然还有一个亲哥,这家庭背景肯定单纯不了。不过,这余姓的男人,莫非,他是…原本被她压下去的猜测这一刻不禁又浮了上来。
“哦。”她本来也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打算。
“师姐…”隔了好久,又开口。
“嗯?”
“为什么不问原因。”还是抑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口。
“一定要有原因么?”看着跟她并肩往宿舍楼走的学弟,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