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中,暑假过去了,木棉对放假向来没有什么概念,上大学,只要想玩儿,随时都可以,但随着年级越升越高,总有一些人会凄凄惨惨戚戚起来,比如,南向就是这批人里的先行者。
“兄弟,放学后去参加我举办的party吧,带上木棉。”南向坐在若白后面兴致勃勃的拿笔轻戳他的后背。
若白扭身看了他和“娃娃”半天笑他:“你就这么乐意向全世界宣告你今年大三?”
南向拉过“娃娃”的手露出桌面向他炫耀,得意洋洋:“那是,我媳妇儿都有了,大三有啥了不起,等明年大四我就在全校发邀请函,就这么决定了哈,晚上八点,带木棉去‘皇会酒店’,记住,穿正式一点儿,化装舞会,洋气着呢。”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前面的男子整理着东西点头答应。
“木棉”,若白站在教学楼下打电话,“先别急着回家,在一教楼前等我,带你去个地方。”
木棉听着他从那端传来的声音,微笑说好。
不到五分钟,若白就赶到一教门口,木棉见他跑的大汗淋漓,拿出纸巾给他擦汗,嗔笑道:“怎么跑成这个样子,走过来就行了。”
若白抬眸注视着她,温暖了脸颊,握着她的手腕轻声说:“走过来要十分钟,我怕你等太久。”
木棉听罢却愣了神,有多长时间了,那个人走之前也是这么对自己说:“木棉,等着我,不会很久的。”可是,他终归还是食言了,两年,长吗?好像也不是很长,但心里的感觉从希望到绝望的痛苦折磨着自己的时候,到底长还是不长,她宁愿选择相信叶辰就这样漫无止境的等待着也不想去面对既成的现实,她想说,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曾经它亏欠我们的东西最后都会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但不代表,若白就是这个附属品。
木棉轻轻地抽手强笑着:“若白,在没有了解我之前,不要说这句话,我从来都不害怕等待,只怕等的那个人不在。”
若白微垂下头,额前的碎发沾在脸上,他无所谓的摇下头将其甩向一边,重新执起木棉的手选择性回应:“走吧,先去买衣服,南向有聚会。”
透明的大橱窗里摆着各式的晚礼服,若白刚拉她进去就有店员迎了上来,木棉看着上面的标价不禁皱起眉,以她和若白现在的能力,根本很难在这上面浪费大笔花销。
若白却看着她的表情微笑:“没关系,晚礼服的钱不是我们付的,放心买吧。”
木棉了然,以为他说的那人是南向,暗骂着那人败家,却也挨着一件一件看了起来。
若白见她看得认真,走至店员身边低语,清秀的小姑娘抬头一脸惊讶的表情,发觉出自己的失态,又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是,我这就去拿。”
木棉不经意的回头见若白含情看着自己,瞬间红了脸,若白轻叹一声气,走过去抚上她的脸颊,他的手很好看,也很大,就那么一点一点在她侧脸摩擦着,木棉被看得不自在,脸转向一边,却看到店员抱了一件淡蓝色的流纱裙,木棉疑惑的看着她说:“我刚刚好像没有看到这件。”
小姑娘又是一个标准式迎宾笑,细声细语:“这是我们老板的收藏,自然不会轻易摆出来。”
木棉睁大眼睛四处观望,却没有看到除店员以外的其他人。
若白拿过裙子在木棉身前比了比,满意的笑道:“嗯,确实合适。”
复又把裙子递到木棉手里把她推进试衣间催促着:“快穿上看看。”
木棉在试衣服的空档,若白则聚精会神的挑选高跟鞋,忽然眼前一亮,拿起一双给店员:“等会儿把这个也让她穿上。”
木棉打开门出来的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她转不开眼,木棉被这种眼神儿看的害羞,缓缓的走到若白身边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若白却将她转了个身对着镜子微笑:“岂止好看,简直是完美。”
旁边的店员拿过高跟鞋给她换上,透明的水晶鞋上面镶了几颗小巧的钻石,高贵而不失淡雅,长长的蕾丝带缠至脚踝,恰到好处的固住了脚,即便如此,木棉还是在走路上犯了难,因为以前从未穿过高跟鞋,起身的时候都要扶着店员,若白换好正装出来,便看见那女子正一步步艰难的走着。
木棉抬头看他一脸憋笑的表情,泄气般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闷闷的说:“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不会走。”
若白拉她起身,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踱步,直到越来越顺,木棉的膝盖不再弯曲,才一点点放开手让她自己走。
“这样就好,我们坐车过去,不会走很长时间的路。”
木棉却看着他着正装的样子失了神:“若白,你这样真好看。”
若白把她拥进怀里,嘴唇贴在她耳边低笑:“那以后每天都让你看。”
木棉不知道,她现在对这个世界还持着一种怎样的态度,它让她失去了一切,却在绝路上遇到了若白,曾经真的就这么想过,且生且死算了,若不是为了某个人,她不过也是一具行尸走肉,什么时候会走进坟墓,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车子驶到酒店门前,南向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若白牵着木棉的手下车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到了冯锐与闫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木棉压抑着心底的慌乱故作镇静地问。
闫玥的眼睛看向酒店外围的喷泉不作回应,木棉见她对自己又是疏离的表情,也没有了继续说话的耐性,挽着若白正准备走,冯锐却开了口:“原来今晚的party是你朋友办的。”
若白在看到冯锐的第一眼已经想起上次在酒吧他和木棉的偶遇,而看到闫玥的一瞬间更是惊讶,见木棉没有说话,若白冲他们礼貌性的回笑一下和木棉一起走了进去。
冯锐见他们已经走进大厅,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我调查一个人的资料。”
挂断电话时见闫玥认真地看着他,不禁冷笑:“怎么,难道还没有习惯我吗?”
闫玥摇了摇头抿着嘴唇:“你变了。”
冯锐却把手插进西装口袋,径直走着,走出两三步的时候,闫玥听见他说:“不是我变了,而是你一直看错了我。”
南向选了酒店最大的一个厅,若白和木棉进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了很多人,木棉向来喜静,突然听到这么嘈杂的音乐有些不适应,若白便陪她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
June远远见他们过来却不找南向,端了两杯酒走过去,“hey,今天很漂亮。”她笑着递给木棉一杯,把另一杯给了若白,“怎么来了只在这儿坐着,南向今天选的地方很好,大厅连着上下两层,等会儿还有节目哦。”June俏皮的眨着眼睛给他们介绍。
木棉看着她的样子轻笑出声:“是吗,不会是在现场给你找男朋友吧。”
June听着她的话咬牙:“我至于吗,今天来的男的除了若白都没有能带的出去的,我眼拙了才在现场找。”
站在舞池里的南向看见他们起了恶作剧的心理,跑过去二话不说就拉着木棉上了二楼,让若白站在一层的楼梯口,然后拿过麦克风满口的走掉DJ音:“女士们,先生们,活着的都看过来看过来,想看看公主亲吗?现在,响起你们的呐喊声,音乐!请我们美丽的公主下楼梯亲吻你的王子去吧!”
木棉紧张的看着下面的人,扫视了一圈把目光凝聚在若白身上,站在下面的男子柔了眼眸,微笑着向她伸手,那一刻,木棉安定了自己,冲他笑着一步一步往下走,底下的人全在鼓掌喊着“接吻”,“接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十阶,九阶……只剩最后五阶,大厅内所有的灯却突然灭了,现场陷入一片混乱,木棉一脚踩空摔了下去,疼的闷哼一声,若白听见她的声音摸索着扶起她紧张地问:“有没有怎么样?”
木棉皱了一张脸颤着音:“脚,好痛。”
若白猜测有一半可能已经扭伤了脚,却只能呆在原地无可奈何,现在抱她出去免不了会和别人碰撞,到时候不一定又会出什么事,不禁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带她来参加什么派对。
过了一会儿,大厅里恢复了光亮,经理急匆匆的跑来道歉,南向看着一片狼藉的场面怒吼:“早干嘛去了,现在来跟我道歉,我靠,还高级酒店,老子什么时候办聚会出现过这种状况!”
若白趁着光看到木棉已经红肿的脚沉了嗓音:“南向,先送木棉去医院。”
南向不明所以,扭头一看木棉的状况,火气更大,却又来不及发脾气,拿起西装外套就跑出去开车,留下June和“娃娃”处理后续工作。
闫玥看着屏幕里监视的画面冲旁边的人说:“宁愿少一笔钱进账就为了不想看到他们接吻,值得吗?”
冯锐深邃了眼球,喝着服务生端过来的红酒笑道:“你说呢?”
闫玥摇着头闷声:“那接下来呢,木棉受伤了,你准备怎么办。”
冯锐却放下酒杯起身走出了监控室,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盯着屏幕失神,握紧了手自嘲:“笨蛋,你又在期待什么,他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