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酒吧迷乱着一群寂寞的人,随意疯狂,唯他们这边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木棉冷冷的看向若白,又扫过冯锐,最后定格在叶辰身上。
若白却是真的心慌了,他不是有意要骗她,第一次看见木棉的时候是在Z城火车站的出口,正值开学,到处是家长和学生,只有她静静的站在人群中,认真地看着什么,却是一脸的哀伤,他不知道明明是这么普通的一个人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深刻,到学校以后竟然发现他们在一个校区,Z大那么大的面积,他们前世要修多少缘分才能在一天之中见两次面,后来他注意到这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不爱交朋友,在校园里都尽量避开人群,那么清楚的记得,当时学校有个男生要追她,家里不是很有钱,但也算富裕,木棉的脸上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冷:“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只这么一句话,让他看出她对这种人是天生的的排斥,当时他就明白,如果要接近她,只能与她站在同样的高度。
“木棉”,若白紧紧拉住她,“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那女子只是颤抖着身体,再抬头时,若白惊慌失措,她的眼神,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小动物。
叶辰大步走过去,强硬的让若白松了手,打横抱起木棉要走。
“叶辰”,冯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的事儿还没算完,我等着你。”
叶辰却是冷笑,挺直了身躯抱着木棉走出会所大门,眸间尽是心疼,不过两年,她竟瘦了这么多,他抱在身上几乎要感觉不出重量,木棉把头死死埋在他的胸前,泪水濡湿了他的风衣,“叶辰,我想回家…….”
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几乎要全然崩溃,所有的话哽在喉间却说不出来,这一刻,让他突然恨起自己,他抱着她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叶辰的额上有了微薄的汗,木棉抬眼看着他,手缓缓伸到他脸上擦拭,“叶辰,你放我下来吧,我好多了。”
叶辰询问的眼神看过来,她坚定地点着头,他才站定慢慢将她放下来,看着她完好的站着,叶辰才终于放心,木棉有一个小毛病,每次一受刺激的时候就会腿软,饶是和她一起长大,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刚刚才会义无返顾的想抱着她离开那里。
木棉环视四周,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天桥,桥下的水还不声不响的流着,有寂静的夜,有叶辰,“叶辰,刚刚就当我无理取闹了一次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想着回家。”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叶辰的手握紧了天桥上的护栏,转而又松开,皱着眉跟她打手语:“关于若白……”
木棉却是摇头,咬紧了嘴唇:“叶辰,这个时候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在的这两年,我承认,如果没有若白,我可能一直就那样,且生且死了,可是,若白终究只能做太阳,在我的黑夜中发亮的,是星星,你懂吗?”
她在说什么,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傻瓜,哪怕星星冷的没有温度,也没有关系吗?
两人静静地在天桥站着,“卡门”却陷入了一片混乱,若白一腔怒火和冯锐带来的人打了起来,摔坏了不少东西,June在旁边嗤之以鼻,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再看南向,那厮居然拿着手机全程录像,“我靠,若白在这儿挨揍,你居然还拍,太不爷们儿了吧。”
南向甩甩手,满不在乎的说:“你懂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我还没见若白发过这么大火呢,再说了,他什么实力你又不是不清楚,这点儿人,也太小看他了。”
然架还没有打完,警察却来了,会所的经理也是有来路的,但凡在里面闹事儿的,向来不看身份,直接叫警察,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坐上了警车。
陆芝馨在路上忍不住抱怨:“我一个千金大小姐跟着你们进警局,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嫁人。”
南向搂着“娃娃”笑着调侃:“没事,你陆大小姐的身份摆在那儿,别说进警局,就是再轰一次五角大楼,都有人抢着要你。”
June冷哼,南向一拍脑门,笑的格外不要脸:“我怎么给忘了,这儿还坐了一位美国公民呢,来,六六姐,等会儿尝尝看我们中国的茶是不是比你们美国警局的咖啡好喝。”
若白抚额沉了嗓音:“南向,少说两句,吵得我头疼,芝馨,张律师过去了吗?”
陆芝馨无奈的点着头:“早过去了,这下可好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张叔叔正好跟爸爸在聚餐,爸爸也一道过去了。”
若白暗道不好,陆老爷子一过去,那家里也瞒不住了,冷眼一瞥,冯锐正悠闲自得的坐在一边吹口哨,心里愈发不痛快。
“冯总出招总是出人意料,不知道曝光我的身份对你有什么好处。”
冯锐却是但笑不语,半晌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话说的含沙射影:“你为哪般,我就为哪般。”
若白闻言呆愣了一会儿,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有些讽刺的说:“冯总还真是一鸣惊人,辛苦你了。”
车里突陷沉默,“娃娃”悄悄的拉过南向:“我们这样,不会被你爸知道吧?”
南向特豪气的握美人儿手:“没事,咱上头有人,若白顶着呢。”
车停在门口的时候,陆繁森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爸…”,陆芝馨小声叫着,陆父却是冷哼一声没有理她,转向了冯锐:“冯总,初次见面就是在这种场合,实在唐突,早听过冯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
冯锐也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松作态,“陆董说笑了,您是长辈,如果知道您来了Z城,我一定尽一下地主之谊,该说唐突的是我才对,今天的事儿本就是误会,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实在对不住。”
警察见双方有私解的意思,更何况这几个人身份各比各的尊贵,谁惹得起,匆匆做了笔录就放了行。
“若白,过年跟我回家。”陆繁森的声音透着难以抗拒的强势,若白低头不语,显然是逃不过了,只是木棉……叶辰看了一眼苏洁发过来的短信,安心的收回手机,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忍不住去摸她的脸,木棉伴着他的手蹭了一下又静静的睡去,叶辰失笑,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