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爱情像泡沫,虚无缥缈不可触摸,可我怎么忘了,即使只是一瞬间的存在,还有很多人和我一样,为它刹那的美而沉迷。
去登记这天,木棉表现的比叶辰紧张的多,明明是她先提出来的,可突然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道不明的意味。
年后初上班,木棉一看那阵仗,觉得也就民政局的工作热情最高涨了。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老夫妻,两人紧紧相偎在一起,老太太的脸上总掩饰不住的微笑,木棉实在不愿称之为“幸福”。
“大爷,您们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这会儿才来领证?”一开始她以为两人是来离婚的,可是看着又直觉不像,不禁困顿了。
老人含笑看了一眼老伴儿,握紧手里的证件,苍老的声音透视着喜悦,“我是第二次领证,但她是一生挚爱,当初要不是家里逼着娶了我不爱的女人,我们也不会分开三十多年,只是难为她这一辈子为了我,都没有嫁人。”
木棉心有感触,突然觉得左手心多了几分温度,低眸看过去,是叶辰的手握了过来,她覆上另一只握住他的。
“那您原来的老伴儿呢?”木棉扭头问。
老人轻叹一口气,眸间闪过一丝哀伤,才沉声说:“三年前去世了。”
木棉手一顿,看着老人身边安静坐着的老太太,又开口笑道:“您很幸福。”
老人勾勒着皱纹的脸上划开浓重的满足,颤抖着手去拉老伴儿的,眼神中泛起柔光,认真地看着她,话却是对木棉说的,“当年我们恋爱,家里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要嫁人,那么要嫁的人必须得是我,没想到,为了这一句话,她硬是等了这么多年。”
木棉愣在那儿,半晌有人叫到这对老夫妻时,老人先站了起来,手冲着老伴儿指了指要去的方向,才慢慢的扶起她,木棉觉出不对劲儿,慼眉看着他们站起身想帮忙,老人却摆手笑着说:“没什么大碍,她只是耳朵听不清楚罢了,我扶着就行。”
木棉安心坐下,看着眼中只有彼此的两人,才喃喃道:“我想,就算是等了那么多年,因为今天的不同寻常,她也是幸福的。”
老人走了,走廊的长椅上剩下她和叶辰,抬眸看了眼外面的阳光,木棉笑道:“叶辰,你看”,她用手勾画着双子星的形状,“原来,我们一直在一起。”
那人静静的揽过她的腰身,木棉依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知足的闭上眼睛,叶辰,我时常把生命中你缺席的两年当做遗憾,现在才算真正释怀,你,在我心上,从未离去。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木棉嚷嚷着要把结婚证交给她保管,叶辰眉宇尽带宠溺,捏了下她的鼻子做着手语问她为什么。
木棉想了一会儿勾起嘴角说:“这样,你就一辈子都跑不了了。”
叶辰挑眉看她,表明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实话,木棉才咬着唇,温柔的看着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陪你一起,只要红尘之上,你的手中,永远握着我。”
叶辰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将她额前一撮碎发别至耳后,她说过最喜欢有阳光的天气,温暖着整个世界,可他清楚,她把爱给了他,只想用全部身心汲取他独留的温暖,死过一次的人比常人更加珍惜生命,却可悲的不敢对旁人倾心,可他不一样,因为他活着的全部理由,只剩下她。
他低下头追寻着她的唇,木棉只静静的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不热烈,却足以让她为此沉沦,“叶辰”,觉得肺里的空气快被掏空了,她忍不住叫出声,那人却不餍足的没有放开,木棉浑身使不上力,脸越来越红,整个人快要窒息时,叶辰才离开她的唇,但依然抱着,察觉她缓过劲儿了,才松了手。
木棉怒瞪着他,嗔怪,“没呼吸了怎么办。”
叶辰却是笑的明媚,让木棉觉得连周身的阳光都被他挡了光彩。
“我怎么舍得。”他一字一顿的比划,转身走进停车区。
木棉愣了一会儿神,手摸上自己的唇,又傻傻的笑着,眼神瞬间明亮了,追着他的背影跑过去。
回家的路上叶辰接到苏洁的电话,虽然只是半分钟就挂了,但木棉注意到他的心情已经有些差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她皱眉担忧的看着他。
叶辰淡淡的摇着头,一路沉默,把她送回家,自己坐在车里没有下去。
“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木棉下了车却没有立即关车门,站在路边问他。
叶辰拿不定主意,整件事看起来可大可小,只是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只打着手语跟她说了声“你和木杰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便调转车头走了。
到公司的时候,苏洁已经在他办公室等着了,见他进来忙站起身恭敬的叫了声“老板”。
“怎么样了?”叶辰做手势问她。
苏洁拿出拍到的照片给他看,在一旁解释道:“目前整个市政府里参与投票的官员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掉进了冯锐设计的圈套,冯锐明是‘卡门’的VIP客户,实则是它真正的大老板,‘卡门’是冯氏旗下的产业。”
叶辰看着手里充满情色交易的照片,不禁冷笑,他终于出手了吗?
“联系上老福了吗?”他打着手语问她。
“嗯”,苏洁郑重的点了下头,却又疑惑的皱起眉,“不过他说他要您到时候替他保一个人。”
叶辰充满兴味的看着她,苏洁咬唇脱口,“闫玥。”
叶辰沉思了一会儿,才比划道:“有没有问过他还需要多久才回来?”
苏洁摇着头说:“不确定,他说短则两个星期,长则一个月,似乎是要拿一个重要的东西,但他没跟我说是什么。”
叶辰了然,摆手让她先出去,苏洁走至门口时才犹豫着转身,“老板,老福要您保闫玥,您能猜出来是为什么吗?”
“人情”,叶辰淡笑着跟她比了两个字,苏洁突然松一口气,才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