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想,现在才知道,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叶辰承认,冯锐的能力他一直没有小看过,但就像那个人说的,他要做什么事,必定会滴水不漏,单凭那些照片和录音,根本就办不了什么事,以冯氏的实力,到时候反咬他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木棉在夜里醒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伸手往身旁探去,却是早已凉掉的温度,不禁叹了口气,那个人总是什么都不对她说,晚上睡觉也只会把她哄睡之后再去书房,她不是第一次这样醒过来,那几天总是一个人抱紧了被子失眠到天亮,今晚却不受控制的下了床。
“怎么醒了,又做噩梦了吗?”叶辰见她端着牛奶进来,皱眉合上了笔记本,表情甚是严肃的比划道。
木棉轻摇着头淡笑:“没有,被南向的电话吵醒了,见你不在,便过来了。”
叶辰抱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见她只穿了睡衣,手上的温度已经有些冷,便紧紧偎着她。
“叶辰”,木棉抬头叫他,那人像是累极了,将头死死埋在她的颈窝,木棉眸中一黯,不忍再叫他,只努力维持着这个姿势好让他舒服的睡。
不及十分钟,木棉便觉得颈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她疑惑的转过头,叶辰却抬手给她按摩着那处的酸疼,木棉的长发拂过他鼻尖,带着清幽的香气,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那预示着什么,他们都清楚,却都没有进一步动作。良久,木棉红着脸转过半个身看他,吞吞吐吐的说:“叶辰,我……”
那人却将她抱起去了卧室,两人都躺下以后,他轻吻她的额头,然后撑着身子比划:“晚安。”
木棉一愣,有些窘迫,更觉得委屈。
叶辰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愿这么随便。
“对不起,我现在还无法给你一个彼此安好的承诺,不能这么唐突,若日后……”他做着手语,木棉的眼角却溢出眼泪。“叶辰,我愿意。”她小声呜咽,就算不是你,我也再爱不了别人了。
身旁的人却不再回应,帮她盖好被子之后便背过身躺下,木棉紧咬着唇不让声音发出来,室内的灯光幽暗,夜静的悄无声息,她有些朦胧的看向窗外,连月光都不泛亮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人了,换好衣服出去,只有木杰一个人在沙发里坐着看动画片,见她出来,嘟着小嘴一脸嫌弃的说:“妈妈真懒,爸爸都给宝贝做好饭去上班了。”
木棉站定在卧室门口,去上班了么?看了看客厅墙壁上挂的钟表,还不到八点半,那人分明是在躲着自己,木棉有些怄气,明明昨晚是她先开了口,搞得她有点轻浮就算了,这会儿他居然还躲着她。
上午木棉带着木杰出去逛街了,元宵节一过,天气便开始回暖,当初领养木杰的时候,只带着他人回来了,去福利院的时候都是孑然一身,木棉想好好照顾他,索性把他在那里穿的衣服都留下了,并非嫌弃,而是不想让木杰心里有落差,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实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木棉在商场二楼看见那人的时候,还在回想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样的,那般狂妄,那般的昂首称王。
“好久不见。”他一如既往的笑着。
木棉想起最近叶辰总是忙的连觉都睡不好,原因种种必是拜他所赐,再之一开始就不大与他合得来,此刻只想无视走过。
“木棉”,他出声叫住她,木棉听见他的鞋在大理石板上踢踏出有力的声音,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直至停在自己面前。
她看见他的眼神有意的扫视了木杰一圈,紧张的握紧了袖下的小手,冷冷的问:“冯锐,你你想干什么?”
“你很在意他?”冯锐出其不意的问出一句话。
木棉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但不管是木杰还是叶辰,她都是放在心上的人,不容别人伤害,“不关你的事”,她淡漠的回答。
“呵呵”,冯锐却突然笑起来,左手刚抬起一个高度,木棉警惕的拉着木杰往后退了一步,冯锐眸间一痛,又颓然的放下手,面无表情的说:“木棉,你猜,我会不会再害得你一无所有?”
木棉呆愣的看着他,他说了“再”,那是不是代表,害死楚芳的人,除了沈丹阳,还有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声音却颤抖起来。
冯锐低笑两声说:“木棉,美好的东西终是短暂的,我等着你。”
她看着他转身下了电梯,整个身心瞬间崩溃,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木杰勾着她的小指忽闪大眼睛:“妈妈,你怎么了?”
木棉无力的笑着,蹲在地上抱着他,好久,好久。
那人说“美好的东西终是短暂”,她害怕了,那一刻,她才陡然明白,那年冯锐和沈丹阳分手时,那个女孩儿歇斯底里的大吼意味着什么。
两年后的重逢,她看着他醉意的脸讽刺他是不是满足不了沈丹阳的胃口,所以来这里买醉了。这么久她未想通的事,现在终于明了了,冯锐没有说错,沈丹阳在他心里,根本什么就不是,因为那个人的整颗心,早就给了她人,只可惜了,她一直无情。
下午,整个Z市又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冯氏撤出了在陆氏分公司50%的股权,木棉不了解经济,她知道凭陆氏的实力,必然能解决,但陆氏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都是稳定的运营着,如果紧急调资,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那么多周转资金,如果弃之不顾,那么西郊那块地的争夺权该怎么办?
她会担心,仅因那人,叶辰是一个骄傲的人,辛苦了这么久,如果因此而失败,他又会怎么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