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廖如狂在一起这件事情,直到从L国回国,我还觉得不真实。回来的路上,我紧紧抓住廖如狂的手,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见了,而廖如狂也好脾气的由着我任性。只是到后来,廖如狂要去洗手间,我才不得不松开手。
对别人依旧冷漠有距离,对我确是温和宠溺的笑,这样的廖如狂让我产生一种完完全全占有了他的独占欲和自豪感。此刻的我,脸上交错着淡淡的掌痕,手腕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半边胳膊依然不能动,却像吃错药一样傻笑着。
“别再笑了,脸不疼吗?”
终于,廖如狂忍受不了我一直痴痴傻傻的表情和众人胡乱猜测的目光,低声提醒我。
“疼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我满脸的不在乎,摇头晃脑。
廖如狂撒气般用力揉我的头发,说:“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跟我在一起有那么开心吗?”
我赶忙点头,并且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廖如狂,道:“很开心啊。”
“傻瓜。”廖如狂说着,又把我拥在怀里。
我推了推廖如狂,一本正经的说:“那个……廖总,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廖如狂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声音阴沉道:“你叫我什么?”
我愣了下,随之反应过来,讨好的拽着廖如狂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啦,我还没适应过来。你说让我叫你什么我就叫你什么,好不好?”
关键时刻就是要拿出杀手锏。而女人最好的杀手锏不就是温柔和撒娇吗?
显然廖如狂也没适应我这么撒娇,他用手遮住了微笑的嘴角,故意用不开心的声音说:“你都不知道要叫我什么吗?”
“怎么可能嘛,就是怕你不开心所以没敢叫……”
“那是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嗫嚅了半天没敢说。我仔细观察着廖如狂的表情,此刻的他,目光炽热,眉眼带笑,完全不是精明干练的商场经营的形象,他只是一个陷入爱河的有情人。而我在廖如狂热烈的目光下,就像是即将被送去实验的小白鼠,躲闪不及,无影遁形。
“冰冰……”我小声说。
“什么?听不见,大点声音说。”
“冰冰!”我鼓足勇气,对着廖如狂大声的说。
然后我听到周围人偷笑的声音,环顾四周,有不少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笑着看我和廖如狂。再抬眼去看廖如狂,只见他涨红着一张脸,似石化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完全的意料之外。
“冰冰你不开心啊?”我小心翼翼的问廖如狂。
“你闭嘴啦。”廖如狂低下头,假装镇定的站起身,拽着我匆匆忙忙走出机场大厅。
“哎哎,不是说要等公司派车过来接吗?这就走了啊。”我被廖如狂拽着,摇摇晃晃的走,嘴上还嘀嘀咕咕的说话。
廖如狂没理我,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把我塞了进去。
向司机师傅交代好了去处,廖如狂就正襟危坐,眼睛看着窗外,不再理我,只是他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出卖了他,让我明确的知道,他此刻是很开心的。看着廖如狂如此别扭的样子,我心里都笑翻了,可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廖如狂的胳膊,故意撒着娇说:“冰冰你不开心啊。”
廖如狂猛地扭头看向我,表情又尴尬又无奈:“你为什么叫我‘冰冰’?”
我眯起眼睛对着他笑:“我之前偷偷管你叫‘冰箱脸’,所以……嘿嘿嘿嘿。”
廖如狂似乎更加无奈了,连声音里都透着一种疲惫感:“这个我知道。可是你不觉得我一个大男人叫‘冰冰’特别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多可爱啊。”我继续卖萌求同情,眼神‘纯净’的看着廖如狂。
然后,廖如狂又扶上了额头,头痛的说:“我怎么就喜欢你了呢?唉!”
我放肆的大笑,期间不时去捏廖如狂的脸。廖如狂不抗拒,也不说话,只是一脸的大义凛然,于是我便更加肆无忌惮。
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放肆的无法无天,就是心甘情愿被他欺负还会觉得很幸福。两个人的爱情里,谁更爱谁一点,往往并不是要看谁更会甜言蜜语,而是看谁更包容,谁愿意吃亏。
无条件包容你所有的缺点,甚至在我眼里,你的无理取闹都是爱我的表现。我愿意放弃我所有的斤斤计较,只为了有你在我身边无法无天。我玩累了,轻轻靠在廖如狂的肩膀上,脑子里就突兀的闪出这么一句话。
出租车缓缓停在公司门口,我和廖如狂下了车。
面对着公司的大门,廖如狂又摆出一副不容接近的样子,跟之前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那个啥,冰冰,我跟你请个假吧,我这个脸这样,实在难看。”我说。
廖如狂回头看我,一派老神在在的样子,说:“可以,不过你得换个对我的称呼。”
“好,换成什么?”
廖如狂挑挑眉,朱唇轻启:“叫亲爱的。”
嗨,不就叫‘亲爱的’嘛,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称呼呢,亲爱的还不好叫。我于是乖乖的说:“好的,亲爱的。”
廖如狂愣了下,然后就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不甘心的问:“你说实话,你叫过多少人亲爱的?”
“很多啊,对我的朋友们我都这么叫。”
“那廖一见呢?”
“我为什么要这么叫他?”我看着廖如狂微微眯起来的危险的眼神,觉得心情大好,“啧啧,你吃醋啦?”
廖如狂俊脸微红,扭头说道:“没。”
“你就是有啊。”
“没有。”
“有啦。”
“没有!”
然后廖如狂就大步流星的走进公司,头都不回。
我哈哈大笑,站在原地没动。难得看到廖如狂如此尴尬的样子,原来他脸红起来这么可爱,就像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
我满足于廖如狂难得一见的表情,嘚嘚瑟瑟的顺着马路边缘走。路上哼着跑掉的歌曲和完全及混乱了的歌词,心情大好。
而我的错误就在于,没有居安思危,我忘记了还有一个廖一见在一旁虎视眈眈。于是,在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闪着“廖一见”三个大字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像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如坠冰窖。
我紧紧抓着手机,却一直没有接通电话。
也许有的人会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只要拒绝了就好了啊。可是这对于天生不太懂得拒绝的我来说,实际是有很大难度的。而且,我要怎么跟廖一见说明,我喜欢的人是廖如狂呢?
说起来这全是我自己造孽,既然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廖一见,干嘛要接受他的恩惠同意他送我回家呢?如果没有一开始我自私的纵容,就不会使廖一见误会,那么他就不会对我告白,我现在也就不会面临这么尴尬的局面。
而实际上让我最担心的,并不是我是否会成为一个利用男人好感的贱人,而是廖如狂和廖一见的关系会不会因为我的缘故而更为僵持。我不知道在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不能化解的深仇大恨,但我知道,我选择了他们两个中的谁,无疑都会加剧这种裂痕。到底,还是我的错。
手机终于不再响了,我之前的好心情也随着手机铃声而偃旗息鼓。
我觉得我卷入了一场不得了的事件中,这让我心神不宁,但却无力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