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公子!”陆虎匆匆而入,跑的气喘吁吁,“刘总管他不干了?”
意料之内的事情,清流脸上并无惊奇,不说她昨夜将他作假账的事情揭穿不给他留半分面子,就是她用幻术化出他亲人的模样,让他白白担心一场的事情就无法原谅。
“应该是的。”清流并不在意,继续手中的纹针雕刻,专心致志。
“那您……不阻止?”陆虎有些意外清流的反应,同时又有些心寒。作为东家,无情如斯,尽管刘总管有贪污的嫌疑,但是他也为了梵夜尽了许多心力,甚至将梵夜当做自己的产业般打理照顾。而如今,清流对他的离去如此冷静,怎么叫人理解?
清流瞥他一眼,很显然的,他并不知道昨夜他曾引见刘总管之事。
“你的账本复原了?”清流并不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说道:“如今库房的总管位置空缺,你跟随刘总管做管杂也有一段时间,若是将账本复原了,便接下罢!”
陆虎一脸的呆愣,方才的寒心已经被此刻的惊喜冲淡许多,若是自己能有利益,东家再无情又如何?激动的一下跪地,大声说:“多谢夜公子!陆虎感激不尽,此后定然肝脑涂地为夜公子办事!”
清流无语,肝脑涂地可以这么用么?摆摆手不再多说,示意其退下。陆虎躬身一拜,带着满怀的喜悦回到岗位。
清流继续手中的活计,打造着她的独门纹针。
窗外有一个人影飘过,清流抬头,却不见任何异样。将手中的纹针收回怀里,缓步走过开口:“阁下在此躲藏了这么久,莫非是上瘾了不成?”
“清流。”一个白色身影从窗口现出,一脸委屈看着她,妖孽的容貌,正是梵谨然。
清流似乎有些意外,自然地扯起嘴角。“你不是回暗夜了么?怎的回来这么快?”
“爷想你了。”梵谨然一窜而入,像一只老鼠。等等,老鼠?清流蹙眉,以往梵谨然也会如此窜来窜去,无一例外的飘洒气质,很是唯美。可这次竟然像老鼠?
“去,没个正形。”清流嗔道,心里极其怪异,总是感觉哪里不对。梵谨然的一脸戏谑,白色的衣袂静静躺在椅子上,淡然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水。
怪!太怪了。若是平时,他定然不会另外拿杯子喝水而是跟她共用一个杯子。虽然清流不喜欢他此般,但是他不这样做反而让她不舒服,仿佛……生疏了许多,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见到茵姨娘了?”
“唔?”梵谨然喝着水,一杯不解渴又喝了一大杯,听到清流的话才放下茶杯,恋恋不舍地看着那茶壶。“见到了。”
“如何?”
“什么如何?”梵谨然纳闷的摸摸头,让清流感觉更加怪异。
“那你到底回去干嘛的,病情如何?”
“额……应该还好,君家可是代代习医,她自己都能医治还怕什么?”梵谨然不甚在意,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一口点心一口茶,如同饿死鬼一般。看的清流咋舌,忍不住眉头皱的更深,探究地细细看他。
“应该还好?”君茵根本就不懂医术,他不是梵谨然!下意识的移眼,梵谨然的耳垂下有一颗血痣,地方隐秘至极,连她都是在无意中才发现的,可是那个血痣偏偏就在那里,不偏不倚,位置准确得好像本来就长在那里。清流拽起他的手俯身过去,上下嚊嚊。
“你是谁?”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梵谨然的茶香和药香杂夹的特殊气息,反而有着一股浓郁的花香,毫无疑问的:假冒伪劣品!将他手腕一掰,没有丝毫的犹豫。
梵谨然痛楚地大叫,却丝毫没有反抗之意,跟平时的梵谨然并无不同。“装得还真像!”清流怒极,一掌朝其后背拍去,梵谨然下意识一躲,速度比平时哪止多出一星半点?
“你谁都可以变幻,但却偏偏要变成梵谨然?不自量力!”清流轻哼,不喜欢别人假冒梵谨然,谁都一样。世界上可能连梵谨然本人都没有清流了解的那么透彻,青梅竹马,日夜相处培养出来的感情又怎么是他人可以假冒的?
“臭女人!下手这么狠,我欠你啊!”依然是梵谨然的声音,梵谨然的打扮,梵谨然的面貌,清流为之气结,想要再次拍出一掌,谁知那“梵谨然”惨叫一声,化为一团浓烟向窗外遂去。
清流不做声,往他逃离的方向追去。她的轻功极好,但比起那“梵谨然”还要差上一丝,施展到极致也不过堪堪能看到他的背影罢了。一路追寻那浓烟而来,清流拐了岂止十八道弯,眼看着“梵谨然”终于有了一丝疲累,速度放慢了一些,不料他竟一下钻进了就近的窗口。
“无耻!”清流骂道,被揭穿了还学不乖,居然跑到梵谨然的房间里去了,想着同样跳进那窗口。
一进入便看到了一幕脱衣秀,梵谨然正脱着里衣,见清流进来先是惊讶,而后变为喜悦和戏谑。
“你怎么……”梵谨然正想说话,清流的夏夜便招呼而来,一脸的不善。
“你冒充梵谨然也就算了,还脱衣服!不可原谅!”微红着脸,一剑刺去,被梵谨然以手中的衣物挡住往侧一卷。
“媳妇儿,你怎么……喂喂!”梵谨然刚才开口,清流的剑便再次过来,将梵谨然的衣服刺破,一件名贵的白袍就这么报销了。清流鼻间弥漫着特殊的茶香药香杂夹的气息,猛然一顿下来放掉了手中的布条。
梵谨然不猝防的往后一倒,精壮的后背落到了柔软的锦被之上,被什么硬物一咯,痛的轻呼。
清流手摸向梵谨然的脸,上下翻看,用力闻了一下,心中确定之时才发现他们的姿势又多暧昧。脸一红地站起身,无意看到被角微动,上前去一掀……
“额……”梵谨然转头就看到了……一个女人,清流瞪大了眼,难得的大叫出声,将梵谨然的眼睛捂住道:“不许看!”
“唔……爷……”销魂入骨的娇媚叫声让清流的皮肤起了一层凸起。那是一个女人,不着寸缕地躺在大床内侧,而那张脸……分明就是清流!女人对清流抛着媚眼,胸前的两团肉球刺激着清流的眼睛,让她想……杀人!清流这样想着,也这样行动着。
举起手中的夏夜就刺去,眼看就要刺到她了,却是被她闪了去。女人媚眼再抛,清流完全地酥了,那是被恶心的!
“爷,温柔点!奴家怕怕……”美丽的脸上又是委屈又是诱惑,裸露的肌肤泛着粉红色,清流恼怒地挥剑一砍,竟然又被她逃掉了!
“你他娘的!啊!”清流快要疯了,怎么可以顶着她的脸赤身**,这难道不是明确的告诉她: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女人看着清流抓狂的样子,心里无限畅快,大大咧咧的掀开被子往清流的腋下窜出,速度很快。不过清流怒极之下的爆发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头发,捂着梵谨然眼睛的手也随之松开来。
不同于清流的怒气,梵谨然眼前一亮:媳妇儿的**?“额……”擦了一下从鼻子里就出来的血,身体燥热。清流瞪他一眼,将夏夜往他一抛:“不许看!”
“哎哟,”女人开始哀嚎,看着清流手中的头发一脸肉痛。“臭女人,你快放手!我的头发!”
“你还是心疼你的命吧!”说着将夏夜重新摄入手心,作势刺下。忽而手上一空,原本顶着清流面容的女人不见了,一撮银色的毛发留在清流的手心,泛着耀眼的光泽,好像在嘲笑清流的反应迟钝。
“啊!!!!!!!!”清流怒极地咆哮,整个梵夜的人都为之一惊,这一贯淡定风雅的夜公子是肿么了?
“墨灵如沁!”清流握着那撮毛,咬牙切齿挤出这四个字。忽然将那毛抛起,用夏夜刷刷几下的让它灰飞烟灭。
其身后的梵谨然讪讪笑着,生怕清流将怒火转移到他的身上。果不其然,清流转过头,淡定地看着他,仿佛回到了平时,淡定风雅的夜公子。
“你回来干嘛?想我?”清流收起夏夜,淡然地说道。
梵谨然心“咯噔”一下,不妙的感觉放大,嘿嘿笑道:“果然是媳妇儿了解爷,没浪费爷日赶夜赶地特意回来见你。”
“想我怎么不早点回来?你可知我多么想你啊,嗯?”清冷的声音吐出销魂的话语,怎么听怎么怪异。可是梵谨然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眨眨眼睛看着她,不明所以。
“你还不打算穿衣服?”视线下移到他的上身,微微显露的点点肌肉,勾勒出迷人的线条。清流啧啧赞道:“身材不错!”说着就捏了一把,还挺有弹性!
“啊!”梵谨然捂住被掐的地方,委屈憋嘴,“媳妇儿你好色!看看就好了,还摸来摸去的!爷可不是随便的男人。”
“你还不是随便的男人?”清流眼角抽畜,“你随便起来不是男人……”
“那爷对你随便一下,看看爷是不是男人?”
“你对我随便的话就是禽兽。”
“原来媳妇儿你是女禽兽?”梵谨然嘴巴微张,一副吃惊的样子。
“……”梵谨然,你还能再扭曲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