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九宫门(一)
出了浮城之后,我们骑马一路北行,此去与京城又近了几分。因为担心冥月宫的追来,所以一路上快马加鞭,未曾停歇。
「前方就是寒舍九宫门了,还请晴天和笑笑不要嫌弃。」
此时的上官玉白衣胜雪,顺滑的乌发上淡紫色的发带在晨风中舞动,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一句话,简直帅呆了,酷毙了。我真想,真的很想,一下子跳下马奔向他,然后用这世界上最美好的言语夸赞他。
可是,原谅我不解风情,因为我是个男的,所以,我只有一句,「总算到了,累死爷爷我了,好玉儿,快快,招待哥哥进去。」
哈哈,真是天不绝我路晴天!骑马骑了好几天,腿酸不说,这大热天的,不爽爽快快地洗个澡,实在是难受地紧。
路笑笑却是一脸嫌弃地看着我,「喂!师兄!你也太夸张了吧!真是有失颜面!」
我……我忍!看在你是个小丫头片子的份上,我姑且只瞪你一眼。我瞪,我瞪,我瞪瞪瞪。
就在我与路笑笑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忽听得有人很兴奋地大叫了一声,「门主回来啦!!」
我笑着打趣道,「好玉儿,看来你在九宫门很有威望嘛……」
上官玉却摇了摇头,「我掌管九宫门不过一年,九宫门大小事务还是全凭家父做主。」
我深表同感地点点头,「说的也是,我们霞飞山庄也是师父一手打理的……」
一说到霞飞山庄,气氛就降了下来。已经过了这么些时日,如今已是隔了万里了,就算庄中有事,也怕是来不及了。想到这,我就心浮气躁起来,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谨遵师命了。
大概是见我走神,上官玉拉着我的袖口,「进去吧。」
我一直以为,九宫门,顾名思义,就是一座宫殿,但是事实证明,我肤浅了。进了那朱漆门之后,眼前的景象让人移不开眼。
上官玉看着我笑了,「路兄眼前的就是九宫山,一般我九宫门人就在那山上修炼。」
我瞥了他一眼,「瞧你得意的,连称呼都忘了。」
他却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般,只是看着眼前。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感叹,「好一座巍峨的山,可不比武当差。」
上官玉又笑了,「你有所不知,九宫山,因山峰高分九层而得名,而我九宫门就屹立在九层顶峰。这九宫山气候宜人,又吸收天地灵气,所以也是避暑胜地,每年都会有皇家贵族的来避暑。」
「啊!那岂不是要一步一步爬上去!!」我故作惊讶道,就是不想听他絮絮叨叨,这人,果然经不得夸。
上官玉也不恼,只是一直保持温和的笑容,「晴天,这山上有很多好地方,等你去了我保准你欢喜,正所谓先苦后甜,你……」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你怎的比路笑笑还啰嗦,你瞧,她都走了。」
我手指向在前方四下走动的路笑笑,然后迈开步子,开始爬山…………
{注:关于九宫门,我了解的也不多,都是网上资料,所以……不要在意。}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在不知道爬了多少个阶级后,总算瞧见九宫门了。
「门主。」突然,有几个身着紫色道袍的年轻男子疾步走了过来,「不知门主归来,弟子有失远迎。」
呃……真是好江湖……我与路笑笑一路跟着上官玉,看他一板一眼与门下弟子说话的样子,不禁就觉得好笑。
「门主,老门主说你一回来就去紫金阁见他。」其中一名紫衣弟子说道。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九宫门,喜好紫色。再仔细一看,果不其然,玉儿身上那件素白衣衫,上面绣着紫荆花。
「你盯着我做什么!还不快跟上来。」
上官玉好听的声音从耳畔飘过,我抬头一笑,「好嘞!」
当天晚上,我就见到了上官玉的父亲,在江湖上也曾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上官傲。
这上官傲不愧是上官玉的老爹,虽然已年过半百,却也难掩年轻时候的俊雅。尤其是那一双眉眼,虽然上官傲的眼角有了皱纹,眼神沧桑了点,但上官玉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样。
「路晴天拜见伯父。」我不由得好感多了几分。
「哈哈,路世侄莫要跟老夫客气。」上官傲十分粗狂地笑了,「我与你师父素来交好,你大可把九宫门当做自己家。」
我不禁有些讶异,这老爹与儿子,虽然长得一个样子,可这脾性,却是相差了太多。大概玉儿像他娘罢。
我也很是豪爽了笑笑,「伯父说的是。这是路笑笑,师父的女儿。」
「笑笑见过上官伯父。」路笑笑巧笑嫣然地说。
上官傲这次注意到一直在角落的路笑笑,不知怎的,他的眼神竟有一瞬的失神,但是下一刻,便又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像宇之的女儿,长得跟你娘亲是一模一样。」
我这才想起还没见过上官玉的母亲,想必也是个美人。便悄悄退到上官玉的身边,小声问,「你娘呢?」
上官玉的眼睛里立马就透出忧伤,「娘亲在产下我之后就逝世了。」
我一惊,随即又尴尬起来,「对……对不起。」
上官玉无害地笑笑,然后就没说什么了。我想也是,要是自小没了娘,那种切肤之痛自然少点。只是我以后不能再提这个话题罢了。
再看路笑笑,她被这么一夸,果然喜不自胜,躲一边偷笑去了。唉,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没一个能像我路晴天一样,不求虚名,宠辱不惊呢。唉唉……
「父亲,皇族的人还没来?」上官玉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没有。」上官傲眉头紧皱,「怕是霞飞山庄有凶兆啊!近来朝廷的心思一直放在这上面。」
我一听,心下一惊,「还敢问伯父,朝廷此次到底所为何事?」
上官傲神色一凛,很是气愤地说的,「这帮吃饱了撑着的,怕是嫌荣华富足的生活腻了,也想妄图插手这江湖上的事,做他的春秋白日梦。」
这朝廷,也就是图牙国。原本一个小小的国家,因为前朝君朝的没落,一夜之间称霸天下。可是,没想到原本安安分分的小国,随着日益壮大,竟也野心勃勃起来,现在更是妄想染指武林。
「上官伯父何出此言?」我不是很懂,这么做,朝廷有什么好处。
上官傲冷哼了一声,「这图牙人,自来崇尚武力,也热爱武学,老夫猜测,这帮狗贼定是为了《神冥宝录》去的霞飞山庄。」
我又是一惊,「朝廷怎会知道?伯父你……」
「哈哈……」上官傲又笑了,「我与你师父是世交,又怎会不知道。虽说武林中人不在乎这些,但假若他们真欺到头上来了,老夫定誓死抵抗!」
我错愕了片刻,看看上官玉,又看看上官傲,最终一击掌,「伯父说的极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谁要与这江湖过不去,就是与我过不去。」
上官玉见我豪情满志,也只是笑。我心想,你傻笑个什么,你若是有你父亲一半的男子气概,我也就叫你一声兄长了。
「好!好侄儿!」上官傲也学我击起掌来,「不过,你师父倒是很少提起你啊?」
我点点头,「小侄是自小被师父捡回庄的,师父对我恩重如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官傲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复杂的情绪,等我想再深究时,却已是笑容满面了,「宇之的品性我是知道的,想来他教出的徒儿也是有胆识的。哈哈。」
「上官伯父。」我见时机成熟,便说道,「方才说到《神冥宝录》,小侄有一事想问?」
我本以为上官傲会慌乱,却没想他很是平静地说道,「你是想问我要《神冥宝录》上册?」
我虽然心有疑问,却还是答道,「正是。」
上官傲却摇摇头,「那上册我早已经给了月儿了,就是冥月宫宫主,你要是想要就去找她吧。」
他把江湖第一大邪教说得这么平常,我不禁有些好奇,虽然,这冥月宫,确实没人们说得那么可怕。
「小侄刚从冥月宫逃出来。」我说的可是实话。
上官傲叹了口气,「你莫要责怪月儿,她的脾气是古怪了些。」
我在心里腹诽,如若不是你让她速成《神冥宝录》,她的脾气能有那么古怪么??!但腹诽终归只能腹诽,不敬的话还是说不得的。
我其实很想问上官傲为何让浸月练《神冥宝录》,又为何什么都不告诉她!就连《月华诀》,那丫头都不知道。但是,于情于理,这些都不是我该问的。
「晴天,你不是还有事要问吗?」
上官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我一下子回过神。
想了想,还是张口问,「小侄还有一事想问伯父。」
「但说无妨。」
「敢问伯父是否……」
「谁!!」
几乎是同时,上官玉与上官傲大叫出声。我瞬间怔在原地,眼看着他们都跑了出去,我才跟着出去,喂喂,你们就这样跑掉,我很没面子的好不好。其实我刚刚也听到了屋顶上的动静,只不过,上官玉,我想给你一个在你老爹表现的机会罢了,哈哈。
不远处,有打斗声传来,我转身对路笑笑说,「你先回房。」然后就融进了这夜色中。
等走进一看,才发现那偷窥者是个蒙面的女子,装束甚是奇异,也有些眼熟。呃……现下的情况,两名男子攻击一名女子么?我路少侠都于心不忍了。很显然,那对父子处于绝对的优势。不过两三下功夫,那名女子就被拿下。不知道那小妞长得怎么样,要不要英雄救美呢?
我刚观赏完一场武斗,不禁心情大好,正要走过去摘掉那女子的面纱。忽然,我感觉一阵白粉扑面,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就不得而知了。唉……真是好生丢脸。不过,如果这次能梦到苏诗诗,我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