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怜
我能明白叶桑桥现在的心情,机关算尽,从两年之前就开始布置的局,就这样什么都不剩了。顾航宇回到方天晓身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方天晓确实是狠心,但我欣赏她的做法,叶桑桥是活该。
“萧亦然准备离婚手续了。”方天晓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平静地就好像是在抱怨每天早晨的咖啡都有一股土腥味。
“什么时候?”初初也是面无表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变了样子。
“明天吧,如果叶桑桥同意就去**。”
“Mann怎么办?”我最近越来越喜欢小孩子了,可能是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心里一直有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吧。甚至走的时候都会带着不不。
“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会收养。”方天晓耸耸肩。
“你跟顾航宇联系了?”初夏猛地从报纸中间抬起头来。
“你跟傅斯亚联系了?”方天晓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
我发现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傅斯亚又是谁?”我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初夏幽幽地放下报纸,“傅斯亚,本市首富的二少爷,曾用名郝宇亚。”
如果现在是动画,那么我的脸上肯定会用参差不齐的六条黑线,头顶会有乌鸦成群飞过留下的省略号,“你们这一个月到底折腾了多少事啊?”
“对了,大小姐,当初你走的时候,仅仅是因为你以为谢木晨失忆了才走的吗?”方天晓跟初夏交换了眼神,初夏起身走进我的卧室。
我头皮发麻,拜托,别对我提起这件事。
初夏从楼梯上扔下一个包裹,“为什么这件事要瞒着我们?”初夏的声音颤抖着。
我把自己蜷缩起来,瑟瑟发抖。余光瞥到桌子上的医检报告,那几个大字像无形的手掌扼住我的咽喉,痛得我喘不过气,这是上天送的礼物。
无法生育。
顾航宇
我知道方天晓的电话、公司地址、家庭住址,但是我没有勇气去找她,我不知道我还配不配站在她的面前。
所以我故作镇定的找工作,有了工作经验什么都好说,找了一个画廊的兼职,软膜硬泡才让馆长把我的作品放在角落里,工作很是悠闲,基本上是玩一天手机,然后一个月拿着3000多工资,卖出画还有25%的提成,年底还有奖金。原本在上海卖过一部分画,算是小有成就,不自觉洋洋得意,回到青岛才知道,我的名气也只不过只存在于上海的小圈里。在别的地方,我什么都不是。
但我绝对不会回去,因为我没有办法允许自己再次离开方天晓。
今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客人来,我万般无聊地刷着人人。
“你还不滚过来给老娘解释明白承认错误,难道还等我屁颠屁颠去找你啊?”这是方天晓更新的状态,我还没来得急看完就退出人人,拨下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天晓……”电话接通之后我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顾航宇,要是我不发那条状态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找我?”天晓得声音还是如同当年一样,那个倔强而坚强的女孩子一点也没有变,倒是我看她的心境不同了。
“我怕你不原谅我……”
“我确实没有那么宽宏大量,但是我没有勇气离开你,就像当初爱上你,我一直没有勇气放手,就像当初你对我说你太累了,我会说如果你走,我不会强留,但是我会背着你偷偷哭泣,在角落里看着你结婚生子,而你的新娘不是我。到那个时候大小姐也许会说:‘不是说过他的新娘要是不是你的话,你就带着他的兄弟去砸场子吗?’那个时候的我也许会苦笑,盖好眼底的凄凉,‘都这么多年了,谁还会记得?’我并不介意你睡过多少女人,我总不能让你做两年的和尚,爱情里的忠诚是很重要,但与你比起来,我真的不介意。这两年,你的错误对我无关紧要,毕竟你还不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约束你什么。我以前说过我的底线是不欺骗我、不背叛我、不伤害我的家人,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在你这里,我的一切原则和底线都早已规不成军。
我的底线,早在爱上你的瞬间就变成不能失去你。”
方天晓的声音平静,就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知道她有这样的本事,但是我没有。我在电话的这一边早就开始捂着嘴哭的稀里哗啦,每流一滴泪心口都会痛好久,突然想起多年以前,有一次送方天晓回家,我问她,“如果我在街上被一群饥渴的女人拖进小巷里**了,你还会要我吗?”
当时的方天晓用无比认真的神情和不屑一顾的语气对我说,“会啊,为什么不要?”
我真想让方天晓狠狠的揍我一顿,等她打累了我会紧紧抱住她,对她说这次我真的一点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