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时光荏苒,匆匆过了一年的时光,顾航宇回来有一年多了,傅斯亚走了也有一年多了。方天晓说,现在这个少爷在自家集团里做销售经理。
方天晓说,这次是她求的婚,用的是上一次的戒指。
她说,她不想再等了,“一个女人还可以再蹉跎到什么时候?初初,我和冷聿尊没有缘分。”
顾航宇还爱她,方天晓是他的初恋,也会是他的末恋。绊绊磕磕这么多年,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天。
“初夏,你什么时候回家?”顾航宇问我。
“怎么,这还没结婚呢就要把我从公寓里赶出去啊?”我翻着白眼问他。
方天晓过来掐住他的腰,“去去去,一边干活去。初初,这么多年了,叶桑桥都回家了,你再不回去报个信,就太不懂事了。再说公寓要翻新,过几天会有搬家公司来把家里的东西撤走,大家都要重新找地方住啦。你那么久没回家了,初初,折腾不起了昂。乖乖回家去见见爸妈,听我的劝好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明白,就像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那几个夏天一样,可是熟悉了这群人的生活,怎么也不想放手,人总是贪婪的。可终究是要离开的,第一个走的是叶桑桥,第二个是谢木晨,然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啪啪啪”一发不可收拾。我一直争取做最后一张骨牌,但还是倒下了。
“天晓,你放得下吗?”我悠悠地说。
方天晓摸了摸我的头,“初初,有的时候,拿着心累还不如放下。人这一辈子啊,最大的贪念就是想念,不能看以前了呀,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前面?是因为上天不想让你总是看着过往的路,今天的你,应该看的是明天的自己,而不是昨天的自己。”
后悔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后悔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所以不要后悔。但是怎么可能不后悔?你本来就没有办法做到完美的事情,不允许后悔的话,你还能做什么。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退缩了。傅斯亚曾近许诺过,等我回家的时候他会陪着我。但是他现在不在了,至少不会再陪着我了,我牵着不不的手,手掌在发抖。
很多年没有回过家,家没有多大的变化,同样的景色,只不过看竞得人心境不同以前了。是妈妈过来开的门,我最终还是敲响了门,因为我没有地方住了,方天晓和顾航宇就这么无情的把我赶了出来。
母亲的头发花白,隐隐约约能看见黑色的头发冒出,那么不协调。岁月为她的容颜留下了深深地痕迹。鼻子一酸,一句“妈”哽咽在喉咙中,任凭怎么用力都说不出口。
“小夏!”妈妈的双眼闪着泪光,泪水在脸颊上顺着沟壑流淌。
厨房里传来锅碗的声音,一个老头中气十足地怒吼声随后传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提那个不孝子了!我没有这么个女儿!”他举着锅铲,暴跳如雷的样子像发怒的小丑,他看见我之后眼中的怒火并没有减少,而是烧得更加旺盛。“你有本事啊!你多有本事啊!你有本事你永远别回这个家啊你!”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吓到了一直躲在我身后的不不。不不不安分地扭动,让他看见了,他顿时像一只炸了毛的黑猫。“在外面生了这么大的孩子,养不起了你才回来的吧!有本事生怎么没本事养啊?孩子的爸爸呢?估计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吧?”
“爸,这是初寒的孩子。”我皱着眉毛解释,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这句话带来的后果。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左脸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我别过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妈妈,“爸,你干嘛啊。”
“妈妈!你干嘛打我妈妈!”不不在最不需要他出头的时候站了出来,我看着他忍不住的翻白眼。
妈妈也傻了,连忙把我和不不拉进家门,把大门关上。
“说,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这张脸了?!当初逃婚我当你是不懂事,现在你和你表弟生了个孩子!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我吸了吸鼻子,“孩子有英国血统,是初寒和一个英国女人的孩子,我一直在帮初寒照顾。”
老头愣了愣,低着头大概是在懊恼的看着他的手,其实他这一巴掌打得我很舒服,我怎么能奢望这个倔强死要面子的老头轻易原谅我这个逃婚的女儿呢?他不把我重新打包嫁出去就很好了。“我能回来住吗?我们没有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