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晓
看到顾航宇吓成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太大了。他没有错,错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和冷聿尊在一起,这些事情大概都不会有了吧。
“顾航宇,你为什么要杀死叶桑桥?”
“方天晓,你不是死了吗?”
“顾航宇,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顾航宇,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顾航宇……”
“嘿,兄弟,刚才叫你走,怎么不走啊?我去买了包烟,走吧,带你去接顾浅浅。”韩云肃从顾航宇身后拍了他一下,他鬼叫着坐着了地上,我趁机钻到旁边的灌木丛里换掉身上的衣服。
“你叫什么啊?怪吓人的,怎么了你?”
“我操!”我看到顾航宇转回头看原来我所站的位置,破口大骂,然后拽着韩云肃跑出墓地。
韩云肃边跑边伸出一只手,大拇指高高在上,在风中摇摆。
这个混蛋,居然把我自己丢在这里。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闹市区,脑子转啊转,我到底应该怎么和那两个傻瓜解释我是怎么成功还魂复活的?无奈地踢着脚边的易拉罐,慢悠悠的走,真是折磨人。应该在天怜生完孩子再出现吧,要是现在让那个丫头知道我没死,万一流产的话,我是不是要被杜梓剁吧剁吧吃掉啊?不对,应该是喂狗。
“妈妈!”低着头,一声叫喊从身后响起来,抱着好奇的心态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小女孩穿过车水马龙向我狂奔过来,顾……浅浅?!
她确实如韩云肃说的那样,是我小时候的翻版,脸颊的右边甚至也有一颗痣。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为什么会冲过来叫我妈妈?她应该和初夏在一起,为什么自己跑在马路上没有人看管?我冲过去抱起她走到安全的地方。
“妈妈。”她水汪汪地看着我。
我的心不自觉抽痛了一下,她一直以为我不要她了,其实,她以为的没错,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放弃了她,为了自己的计划把她扔下了。
“浅浅,妈妈回来了,你以后跟着妈妈生活好不好?”
“妈妈……”小家伙在我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孩子是无辜的,不论大人们有什么事情,孩子都是无辜的,我要为我的自私买单。
“浅浅!”初夏的声音在嘈杂的车鸣声中依然能听得清楚,完蛋了,这下没有演讲稿就这么上阵了,我还没打草稿啊,这叫什么事。
“你是谁?放开她,我告诉你拐卖儿童是犯法的,我可以带你去派出所!我……”初夏喋喋不休地想要从我怀里拽出顾浅浅,无奈这个小丫头像是章鱼一样吸着我,我抬起头来。她噤了声,“又一个整容的?”
气氛瞬间不尴尬了,“我是货真价实的方天晓。”
“我操,你不是死了吗?”初夏满脸的不可置信,来往的人群不住回头看着我们,我看到她的眼睛红了,时隔这么久,再次看见我的宝贝姑娘,她胖了一些,大概是有韩云肃那个小子看着吃饭吧,她漂亮了很多,无奈间想起了一句话,“管它流年如何,老娘我风韵犹存。”
“如果我说一开始我就没死成,你会不会打死我?”我弱弱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一直粘在我腿上的小章鱼。
“方天晓,我欢迎你回来,但是欢迎仪式之前,我想把你揍到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当然,我会避开浅浅,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不适合她。”她的眼泪掉了下来,那么欣喜,却又透露着悲哀。
我抱了抱她,“我们回家吧。”
回家吧,我们回家吧,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回家了啊,初夏,我们回家吧,那里有的,从今往后,不再是欺骗和悲伤,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偿还这段时间给你们的折磨,初初,一句迟到的对不起,一个迟到的温暖,一个迟到的解释,谢谢你这么多年,不离不弃。
“来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到底是怎么还魂成功跑出来吓人的?当时我可是真真切切看见你一身血。医生都跑出来说你不行了。”
“人们总是相信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东西,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真。可是现在,你就算是真的看到了,真的听见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就像是我们第一眼见到叶莫非的时候以为那是叶桑桥,但是叶莫非说自己是叶桑桥的妹妹,其实她谁都不是,她是凃颜,是顾航宇的一枚棋子。是个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可怜女人,我想,如果不是顾航宇利用她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你和天怜看到的是浑身都是血的我,但是当时的你们哭得泣不成声,第一眼看上去血肉模糊的很震惊,冲击力很强,所以你们认定了,我死了。再加上门外的医生夸张的沉默,你们肯定认为我死透了,其实当时的我还没有挂,我在听着你们说的话。我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你们,其实我还活着,但是戏份已经做了,如果这个时候醒过来,肯定会吓到你们,你们一高兴,一尖叫,门外的顾航宇肯定会怀疑。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韩云肃知道,他在产房门外叫住了顾航宇,拖住了他,直到我被送到停尸间。”
“那家医院是韩云肃家投资的,虽然韩云肃和韩家冷战,但是他毕竟是个少爷。所以想要让医生护士帮着演戏,很简单。”
“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韩云肃帮忙处理,因为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还活着,所以我的遗嘱上面说韩云肃全权处理我的后事,其余的人不要参加,请让我安心地走。后来,我跑去了加拿大,去查叶莫非的底细。所有的一切,要先从顾航宇回来的时候说起。”
“顾航宇回青岛第一个见的人不是我,是叶桑桥,这也就出现了那天的电话事件。这是他们的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顾航宇要杀死叶桑桥,也许是有叶桑桥的存在,他没有办法让叶莫非完完全全地进入我们的生活。”
“后来我将计就计,给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出难产死亡。我很抱歉你们一直被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