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正伯伯。”赵家老仆赵正双手拱在额头处,弯着本来就有些弓形的腰连声音道:“少夫人,使不得。叫老仆赵正即可。”
“我听说您在赵家年岁最久,一生都为赵家尽心尽力,我才刚进赵家,按照辈份喊您一声伯伯并不为过。”
“毕竟主仆有别,少夫人将来便是赵家的女主人,切不可在我这里乱了常纲。”赵正似乎有些喘不上气,直了直身子。
“那以后我只在私底下叫您正伯伯,这样总行吧。对了,正伯伯你可知道这屋里住着的是什么人。”
突然小楼里的木鱼声嘎然而止,看来屋子里的人听到了两的谈话。
一会儿两声稍重的木鱼声:“咚!咚!”之后略微一停顿,又继续响起来刚才有节奏感的敲击声音。
赵正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晚晴随他走上旁边的小径。行至数十步,赵正道:“老夫人可有曾经对少夫人说起过吗?”赵正所指显然是住在老旧老楼里的那位神秘人物。
晚晴默默地摇了头。
赵正略一迟疑:“既然少夫人问起,我想此事也无不可对少夫人言,毕竟少夫人现在已经是赵家儿媳。想必老夫人也不会责怪。”
“哦~”晚晴越来越有兴致。
“十多年前,少爷的爷爷赵修那时还在朝廷礼部任职,他有一个得意门生,名叫夏其道。此人为人耿直,却能言善辩,颇受皇帝信任。那时经常出入赵府,渐渐地便与赵家小姐,也就是赵修的爱女赵兰芝熟络起来。两个年青人互生爱慕之情,两家人也都早就默许了这门婚事。”
晚晴并不打断,默默地听着赵正的讲述,但赵正讲得极为缓慢,不时地停下来,仿佛是在回已当年的情景,又似在等晚晴慢慢理清思路。
料想小楼中人应是赵尚羽的姑姑了。晚晴猜想。
“当时大宋朝刚建立不久,关外各簇日渐壮大的部落不在少数。夏其道经常替大宋出使各地,有一次,他出使党项簇,本来打算回来之后便与兰芝小姐完婚,没想到,那一次却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赵正又停了下来。
“那后来呢?”晚晴不禁出声问道。
“谁也没有想到当时兰芝小姐已经有孕在身……”
“啊!”晚晴与可儿同时发出了感叹。
“的确,一个女子未出阁便怀有身孕,老爷又气又恨,当时让老爷最痛心的却是夏其道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明白,依希听老爷讲起仿佛是朝中有人与党项勾结,而此机密被夏其道获知。所以老爷拼命想追查此事,最后自己也受到牵连。被发配延州十数年。”
“那兰芝小姐后来怎么样了。”
“兰芝小姐在九个月后产下一名男婴,之后便有些精神失常,不时地疯疯癫阗,说些胡话。不久赵家被发配边关,兰芝小姐执意留在赵府,老爷便安排几个信得过的的下人留下照顾,却带走了那个男婴。当时那男婴只有二个月大,都还没有取名字。”
“那现在那男婴人在何处?”
“在赵家去延州的路上几经周折,数次遇险,所幸遇到一位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士搭救,才幸免于难,后来老爷索性将男婴托付给了江那名侠士照顾,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老爷临终前将此事尽数告诉了赵源晋老爷,但老爷回京后不久突然暴毙,现在老夫人仿佛也不知道那名孩子的下落。而兰芝小姐从此却再也没有出过那幢小楼,整日里吃斋念佛希望保佑孩儿平安。”
“想来那小楼便是两人经常幽会的所在吧!”晚晴说道。
“不错。所以少夫人还是不要去打扰兰芝小姐的清修为好。”
赵正说完,晚晴陷入了沉思,个中有许多事值得深思。赵正见少夫人不再言语,便悄悄地退下。不一会儿消失在了幽静地小路上。
夏其道死在出使回来的途中?
朝中有人与党项簇人勾结?
回京后赵尚羽的爹爹突然暴毙?
晚晴将这些事逐一仔细地理了一遍,却理不出个头绪,突然想起每次与婆婆聊天说起过世的公公时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也于此事有关。可是晚晴似乎偶然间听丫头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老爷仿佛是被赵尚羽与杨柳儿的事给气得吐血才突然去世的。而赵尚羽一直深为内疚,杨柳儿嫁与耿诚之后才同意肯娶自己过门。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可儿,看来今天我们收获很大啊!”晚晴对可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