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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9-一阵悲凉
书名：生死记 作者：袖风清扬 更新时间：2016-12-12 22:54 字数：2119
这天章阁虽是藏书的地方，但却另有一个库房是专门用来存放各种史料记载，但凡大宋朝庭里发生的一切事务都有专门的史官记录，至于公文往来，奏章等整理好之后都会收编于天章阁史料库。宋代虽建国区区六七十年，但事无巨细都会记录在案，所以这库房里的资料颇为可观。
秦观已经在里面整整三天了，几乎将整个库房翻了个遍。自从在草堂酒馆里听到那段对话之后一直有些在意。
先前稍微调查了下那二人的来历，虽然没有得到明确地结论，不过据小二说其一人衣着打扮不像中原人，而另一人衣着鲜亮，出手大方，说话一副官腔，还有些目中无人，应该是朝中官员。
另外那人会不会是党项人呢？赵尚羽总觉得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倘若那人真是党项族人，那么情况就远比赵尚羽预料的严重许多。
所以赵尚羽连续地翻看了三天的资料，大都是关于大宋与西夏党项的往来文书及与其相关的官员的一些记载。
赵尚羽自从记事以来，从来不曾如此认真对待过一件事，当然除了杨柳儿。当初被父亲送去长春派门下学艺时也是经常偷懒，不过他悟性极高，不论学什么都很快学会，师傅口中虽严厉，心中对赵尚羽却喜欢的紧，要不是官家子弟，他还真想将自己的衣钵相授。
此是闲话，赵尚羽看了三天的资料，早已浑身酸痛，脑袋发胀。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在二十年前的资料中看到了夏其道的名字，他依稀记得自己姑姑那未嫁成的夫婿便是这个夏其道。而这个人在那一年出使西夏回京城途中却遇到强盗被杀死了。当地官府虽派了众多官兵追查，却始终无果，最后却不了了之。
堂堂的大宋官兵竟然连一帮强盗也对付不了么？
而那不要命的强盗竟然连大宋的使官也敢劫杀？
赵尚羽觉得这其中有太多的不合理，恐怕就连赵家也与此事有诸多牵连。
好久没的找柳兄喝酒了。赵尚羽换下官服如此想道，门口当班的文书看到赵尚羽出来有些吃惊。
“大人，现在才回家么？”
赵尚羽拍拍那人肩膀，双手交叠放在身后，走了出去。突然感觉四方的院子里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赵尚羽猛地回头，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在快速向前移动，仿佛不想被赵尚羽看到。
赵尚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晚晴身后，一只手搭在她肩头。
“这位公子，你来天章阁是找我吗！”
晚晴其实一进门便看到了那个家伙，所以才偷偷躲在柱子另一侧，本以为赵尚羽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去，应该不要看到自己。
“啊哈，赵公子！幸会！”
当班的文书在一边看着两个大男人神态亲妮，颇有些看不下去，正感叹世风日下，前些日子来新来的一黑一白两人也总是形影不离，男人跟男人！文书冷笑一声，摇头想走，所谓眼不见为净。
“这位大哥，请问包拯包大人在不在？”文书听到声音，看到那皮白肤嫩的公子似乎努力想争开赵大人的手臂。
“包大人一个时辰之前便与公孙先生两人出去了。”文书说道，心中暗想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娘娘腔的公子也是找包大人的。
“这么说——你找他作什么！”赵尚羽放松了手臂上的力量，晚晴一下子解放出来，站直了身子道：“包大人是在下多年好友，如今听说他近日调至京城天章阁，所以特来拜会。”晚晴故意提高声调说话，面向文书先生。
“那你们？”文书不仅好奇，指着二人多问了一句。
“与这位赵公子有过几句之缘，对吧？”说到最后晚晴转向赵尚羽。
文书无话，晚晴接着道：“那这位大哥，可知道包大人住所？”
“这个倒不知，不过我可以给你查看一下。”
“有劳了。”
文书刚走进屋子，赵尚羽一把抓住晚晴的手，向外走去。
“哎哟——你放开我！你、你、你、要干、干、什么！”
“背着我，你在外面究竟认识多少不相干的人？”赵尚羽一出天章阁大门，将晚晴紧逼至墙角，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两眼紧盯着晚晴的脸，晚晴感觉他呼出的气息也带着冰冷的味道。
所以赵尚羽并不是吃醋。晚晴一听便知。
“你到底是谁！”从赵尚羽嘴里接着蹦出这几个字。
“我——我是谁？”晚晴不明白，用力甩开赵尚羽，跑开几步，理了理头发，随即转身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
“夫人？你半年前才到王家，之前你在哪里呢。”
“之前？”晚晴被问住了，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对，之前，你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家中还有何人？”赵尚羽仿佛高高在堂的县官老爷一般，一口气一大堆问题向晚晴劈头盖脸袭来。
“我！我不记得了！”晚晴回到最初的记忆：自己周围出现一堆小和尚的身影，正拿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而身上却一丝不挂。
这样的场景晚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你是说你不记得你到王家之前的事？”
晚晴低下头微微点了点，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因为那之前的记忆的确是模糊的。
“那你跟包伺谏是如何认识的？”
“他之前是天长县的县官，与王老爷是多年好友。”
“天长县县官？唔，知道了你早点回家吧。”赵尚羽始终盯着晚晴看，一个细微的表情与眼神也不曾拉下，因为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今天却突然发现晚晴似乎跟外面有许多的联系，还经常一个人穿着男装跑出门，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而面对自己的冷淡并不放在心上，而看着晚晴的表情又像在隐瞒什么，这种种都让赵尚羽觉得十分可疑。
“你还要去找柳兄喝酒么？”晚晴问道。
“怎么你想一起去？”
晚晴摇摇头。
晚晴等赵尚羽离开，呆呆地望着僻静的大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落寞的感觉：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以前赵尚羽虽然对晚晴也很冷漠，但今天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仿佛他在怀疑什么。这让晚晴感觉一阵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