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回到府中,与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的身体时好时坏,春红与秋香只得时时守在床前,一刻也离开不得。听春香说赵尚羽最近每日都会到老夫人房中请安,老夫人甚感安慰。
不知为何晚晴并不觉得开心,反而有一种失落感。只是究竟为何晚晴却说不出。
“小姐!小姐!”可儿迎面走来,连续叫了两声晚晴才听到。
“婉琴小姐今日在府中等了你好久,方才回去。”
“啊婉儿来了,她有没有说什么事?”晚晴最近心思都放在别处,的确是有几日没有想起婉儿了。
“嗯,她说为了庆祝秦大哥高中,想叫你与姑爷一同去喝酒!”
“是啊,这是我们早就说好了的,瞧我这记性都给忘记了。哦,那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说是你肯定知道。”可儿感兴趣的望着晚晴,估计她也十分想知道那个地方是在哪里。
晚晴嘴角一动笑道:“这个小丫头,定是想去草堂酒馆了。她在天长县的时候就嚷嚷要去见识一下京城最大的酒馆。”
“可儿,你也想去吧。”晚晴看着可儿满脸只写着两个字“羡慕”。
“嗯嗯!”可儿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好,明天我带你一起去。现在你去准备一下水等下我要洗澡。”说完晴晴便走向院子的树丛里,虽然一片漆黑,但她此刻闭着眼睛也能走到那个地方。
晚晴穿过大半个院子,远远却看见一个人影从赵尚羽的流香主院里出来。晚晴立即便识别那人是夏儿,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在黑暗里她左顾右盼的,更是让自己的身形显得一目了然。
“妹—”晚晴正想喊住夏儿却见她已快速闪入另一边的阴影里,似乎并没有看见晚晴。
夏儿脚步轻盈,动作敏捷完全不像一个有身孕的女人,晚晴想起夏雨沫在夜里看见的那个身手不凡的赵府丫环,现在看来果真很有可能是夏儿。
晚晴远远地看着她进了小院,许久也没有出来,晚晴打算明日一早去探探虚实。于是原路返回,径直走向了流香主院。
流香主院依旧一片漆黑,也不见小安子,许是跟赵尚羽出去了。晚晴从来没有进过这幢小楼,想来内中格局与杨柳儿的流香别院相差无几。
晚晴犹豫片刻果断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必须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
那流香别院与这主院果然是大同小异,一楼是花厅墙壁上挂满字画,晚晴眼睛渐渐适应屋里的黑暗之后依稀看到那些画像中人仿佛是同一个人,或跳舞,或沉思,或微笑,体态曼妙多姿,风情万种,不用看得清楚晚晴也知道那定是杨柳儿。上到二楼发现里面颇为空旷,四周窗户大开,晚风穿堂吹过,与外面融为一体。正中摆着一张矮几,四周尽是丝绸软垫。案子上放满笔墨纸砚,还有几本翻开的书,晚晴丝毫看不出什么头绪,正想返回,突然背后冷冷的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晚晴回头,一个高大的身体背着清冷的月光,看不见脸,但在赵府里敢如此对晚晴说话的便只有赵尚羽一人而已。
“我……到你屋里看看不行么!”虽然晚晴的行为的确有些见不得光,但也只能大方说道。
“那为何灯也不点。分明是……”赵尚羽走至案台,点上灯翻了几下,突然停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晚晴。
“拿出来!”赵尚羽双手紧紧抓住晚晴,好像怕她会逃走似的。
“什么?”晚晴不解,她只是过来找夏儿的证据,没想反而自己被抓个正着。
“你心里清楚。”
晚晴心里不清楚,一股莫名的火气窜上了头:“你疯了吗?”说着用力的想甩开赵尚羽的手,只是赵尚羽抓得太紧,无力争开。
“信!那封信,你不是一直在找吗!”赵尚羽冷笑道。
“不是被你拿走了么!啊——那封信不见!”晚晴又气又急,一来气赵尚羽竟然冤枉她是混入赵府的奸细,二来赵尚羽竟然把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证据弄丢。看来拿走它的只可能是刚才偷偷从这阁楼出去的夏儿了。现在那信估计已经化为灰烬。
“赵尚羽,我告诉你,我没有拿你的东西。你爱信不信。”赵尚羽眼中怒火旺盛,完全不听晚晴的解释,只是伸手在晚晴腰间衣袖乱摸,企图找到本来就没有的信。
摸了一阵发现晚晴停止挣扎,赵尚羽便也停手。晚晴本可以告诉他谁拿走了信,只是现在情景即使她说了赵尚羽也不会相信,再说晚晴也不想说了,做了几个月的挂名夫妻,竟然连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晚晴心中不止失落,还有绝望。
“赵尚羽,我给我听着,尽管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赵家的少夫人,这一点请你记住。等我办完应该办的事我就会还你自由。”说完晚晴狠狠地撞了一下赵尚羽,从他身旁走过,走至楼梯回转身道,“另外,我十分、十分地讨厌你,要不是为了婉儿,我才不稀罕当你赵家的少夫人!”
晚晴离开后小安子从楼梯探出头来,小声问道:“少爷,你还有什么吩咐。”
“酒!”
“是。”小安子小心翼翼地答道。出了门后一边走一边嘀咕:“是谁说的:小安子,从今以后我要戒酒,谁敢再拿酒来引诱我,我就砍了他。”说完小安子叹了一口气,好久没有看到少爷发那么大的脾气了,上一次是得知杨柳儿要嫁给别人,再上一次是老爷不答应少爷娶杨柳儿小姐,再有就是……小安子在赵尚羽身边再久,细数着他发火的事件,每一次小安子都胆颤心惊,眼看着少夫人好像一点点地改变了少爷的性格,不过看来还是功亏一篑,小安子心中甚是惋惜,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怀念以前的少爷啊!少夫人真可怜!哎!”
赵尚羽喝了一口酒,竟然觉得十分的无趣,于是便在案旁榻上躺下睡觉,只是越躺越清醒,呆呆地看着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子从左向右渐渐移动。
自己所有的调查都指向一个人,那人最有可能便是晚晴。如果真的她自己又该如何?赵尚羽突然发现自己不希望那人是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