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夏雨沫意想不到的是赵尚羽竟然也在画中,只是看他的样子仿佛刻意换过装,只是夏雨沫对他的熟悉程度,只需一个眼神,便可窥其心思。所以夏雨沫更是好奇。因为看赵羽的样子仿佛也是暗中监视着草堂酒馆。
看来这酒馆颇不简单!夏雨沫喝下满满一杯酒,心中想道。
夏雨沫酒楼后面的窗子出去之后悄悄返回酒楼的前面,远远地盯着各怀目的的两拨人,夜幕渐渐落下,他却像一只耐心等待猎物的猛兽,静静地守候在黑暗里。
很快二个外族打扮的人开始不耐烦,其中一个假装顾客走进酒楼,打探了一翻随即出来,跟另一人比划几下,二人走了开去。脸上挂着奥恼的神色,离开没多久,便走进了附近一家饭堂,想来是盯稍盯得饿了,还把人给看丢了,被骂之前先饱餐一顿再说。夏雨沫懒得跟那些三流的角色,于是继续守在原处。
草堂酒楼正对面有一座桥,桥的两头分别坐着二只大石狮子,天色虽已暗了,但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跨过桥便是京城的中心的繁华地段,而桥的这一边因为有全京城最大的酒楼,一到晚上大红的灯笼将桥的这一边照得犹如白昼,所以桥那边的繁华到了夜里便在这里继续。
赵尚羽穿着一身破衣服,懒洋洋地坐在一只石头狮子的两只前爪之间的阴影里,过往的行人之中即使有熟悉他的人也无法认出这般模样的赵家公子。因为这里的人对他太过熟悉,所以他才不得不用了二两银子买了一个乞丐的行头和他的地盘,当然只是一二天的时间而已。
赵尚羽从天章阁印刷工坊出来之后本想去各间民间作坊打探一下,原本打算要是碰上好说话的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其劝服,若是不好说话的便威逼利诱,好歹要让各间作坊尽快开工。只是没有想到刚来到第一间的时候便碰上了满花楼的总管大人正与作坊主二人头凑在一处说着悄悄话。
赵尚羽暗中用功,远远地便将二人的谈话听得一字不漏。
“……好说好说,大老板让做的事小的一定照办,管他什么赵伺制,张伺制,我一概不认。”
“那也不行,这个任务是皇上派下来的,若是公然不办便是欺君,到时候不但你性命不保,怕是我们大老板也会受到牵连。”
“那……”
“你只需推脱说是最近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便放了工人的假,若是要立马招集人手恐有难度。”
“还是周总管想得周到,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办事。”
“这个你拿着!只要好好听老板的话,保证有你们的好处。”
“是。是。只是我有一点小的不明白,为何大老板不让小的们接下这笔生意,小的作坊若是赚了……”
“嘿嘿,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大老板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怎么会像你们这么肤浅。”
“是。小的只是好奇。”
“也好,今天跑了十多家的印刷工坊,跑得我腿都断了,现在终于完成了。好在你们这些人都还听话,好,我就给你说说这其中的道理。你可知这印的佛经是要作什么用处?”
“不是说西夏国向我大宋索要的吗。”
“不错,但你可知道西夏国为何不多要些金银财宝,却偏偏要这佛经?”
作坊主摇头。要是有了争还怕买不来佛经?这是小作坊主的理念,所以他不解。
“那你可知是谁向西夏国主提议向大宋索要佛经?”
“谁?”
“自然是大老板!”
“这……这……为何?”作坊主的脑袋是越来越糊涂了。
“哈哈哈……你们哪是永远也不会明白大老板的心意的。我还要去见个重要的人。你只需记住我跟你说的话,照办便是。”满花楼周总管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赵尚羽知道周总管口中的大老板便是吕夷简,想到他还有“重要之人”要见,便悄悄的尾随其后。只是见他进了草堂酒楼,一下子又靠近不得,只得在门口花了二两银子向一个小乞丐买了地盘,悄悄监视起来。
以前他只知道草堂酒楼的老板七王爷是一位不爱权力只爱风月的洒脱之人,当然这只是听说,因为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这位王爷。
但这二个时辰赵尚羽装作一名乞丐坐在酒楼门口便发现其实这酒楼一点也不简单。果然是站在不同的位置便会看到不同的风景,。
作为乞丐才会发现酒楼里藏着无尽的秘密。
钱多好办事,赵尚羽又花了二两银子差了那乞丐回章天阁打探,回报后得知工坊那边进展异常顺利,不需民间作坊帮助便能如期完成,便交待工坊主管全权负责,而他自己便在桥下的石狮旁当起全职的乞丐来。
只是满花楼的周总管从正门进去后,半日也没有出来,正觉奇怪,突然一个人影闪过,悄悄地绕向草堂酒馆的背后。那人便是与晚晴时常秘密约会的神秘男子。
只是看他的样子仿佛与自己的目的是一致的。难道是我误会了吗?赵尚羽脑海中闪过与晚晴在一起的无数个瞬间。晚晴的背景明明那么可疑,为什么她的眼神可以如此清澈!哪怕是自己在质问她的时候仍然无所畏惧,她明明知道自己不会爱任何女人,为什么还要代替那个叫婉琴的女孩嫁给自己,明明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
赵尚羽心的无数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不过最终却使他领悟到了一点,自己心中所想无不是晚晴!其实他早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自己暗暗与自己较劲,又不愿意承认罢了。
见夏雨沫久久没有动静,赵尚羽觉得事有蹊跷,便假装坐久了想起来活动一下。悄悄走到酒馆背面。
赵尚羽知道后面是厨房,成堆的老妈子,杂役忙得热火朝天。一盘盘精美菜肴都是经由这些粗糙之手才端上桌子。
老妈子见到脏兮兮的赵尚羽随手赏了他一个有些脏了的点心,他只得接过,道:“谢谢,谢谢。”
“拿去吃吧,年青人我看你一身的力气,干点什么不好,却要来做这乞丐的行当。”
赵尚羽嘿嘿笑道:“没有办法,生活所迫啊!对了老妈妈,方才有没有见过一位身穿青衫的男子打这里经过。”
老妈妈疑惑地看了一眼赵尚羽,道:“你这个叫化子管得倒多。”
赵尚羽从口袋中掏出自己钱袋子,道:“我刚才坐在那边拾到那人的钱袋,只一会儿工夫那人便不见了,所以特来问问。”
老妈子见到鼓鼓的钱袋,心下更疑惑了,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哪有做乞丐的拾了这么大一只钱袋还来还人的。心下不禁佩服起这个有些骨气的乞丐。便道:“不久之前我倒是的确见着一个表衫男子打这里经过,徘徊了一阵便朝那边去了。”老妈子嘴一呶,赵尚羽道了谢,朝老妈子所指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