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夫早已在床边替赵尚羽诊治起来,婉儿静静地待在晚晴的边上,怜惜地看着姐姐。心中想道:自己多亏得有姐姐相助才一路顺风顺水地走来,与秦大哥又即将成亲,而姐姐这边却一波未平一波起,哎——真要想办法好好帮助姐姐才是,只是姐姐行事向来稳妥,自己只会与她添乱。于是趁着郝大夫为赵尚羽诊治的空档,悄悄将冬雪拉至一旁。
而冬雪因为与晚晴的主仆关系堪为融洽,早已将婉儿视为好友。
“少夫人真是多灾多难,婉琴小姐,你一定要帮帮少夫人。”
“现在姐姐最担心地便是你家少爷的伤势。不知郝大夫能不能帮得上忙。”
赵府丫环里数冬雪与少爷关系最亲,一提到少爷冬雪心中一阵难过:“郝大夫医术高明,昨日二少夫人命悬一线,也被他救了,今日少爷吉人天相,所以冬要相信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婉儿用力地点头。
“只不过现在赵府这许多事,老夫人尸骨未寒,赵尚羽又……”
“冬雪!”春红急急地走来。
“春红姐!你怎么来了?”冬雪道。
“少爷如何了?少夫人呢?啊,婉琴小姐也在,有礼了。”春红到底是年长,事情虽然紧急,但礼数仍然周全。
“我过来看看。”婉儿说道。春红正要进去,被婉儿叫住:“现在郝大夫正在为赵公子诊治。”
春红看了一眼冬雪,冬雪接口道:“不错,少夫人也在里面。”
春红顿了一下,道:“也好。”于是冬雪便将少爷的伤势报了大概。春红双目紧闭,吞了一下口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
婉儿道:“春红姐姐,现在赵府里事多,你要多担待些了。”
“这个自然,只是我一介女流,处起事来终是不便,陈管家遇事又……没个大主意,现下这府里已乱成一锅粥了。原本还指望着少夫人。哎……”
“婉琴倒是有个帮衬的主意,只是……”
春红道:“现在赵家摊上这么多事,多个人帮衬自然是好的,婉琴小姐不必顾滤。”
婉儿道:“永葆堂的总管徐叔叔行事稳妥,若是来料理老夫人后事必然周全些。”
“如此甚好,只是永葆堂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花房,怕是事情烦多,徐总管脱得开身?”
说到此处,晚晴从门内出来道:“婉儿,谢谢你了,若是徐叔叔过来相帮,我便可专心照料尚羽。”
原来晚晴晃忽间听到春红的声间,才猛然醒悟:此时自己才是赵府的主心骨,无论如何消沉不得。只是赵尚羽命在旦夕,即使自己强打精神还是怕会有顾滤不周之处,所以婉儿一说起徐锋,便觉得此计甚好。
“既然少夫人也赞同,我便即刻去办,老夫人的事便有劳婉琴小姐了。”
“嗯,婉儿你去请徐叔叔来,老夫人丧事由他协助陈管家我便可放心了。只是尚羽他……”
春红期望少夫人能说些让人放心的话,急问道:“少爷他……”
但晚晴只是摇头:“郝大夫正在为他施针,如此也只能缓解毒发的时间,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找到解毒之法。”
春红听罢走入内房,瞧了瞧躺在床上的赵尚羽一声不吭地往回走去。已经几日没有合眼的春红连背影也是疲倦的。
而晚晴此刻连感觉疲倦的力气也没有了。
春红走了没多久,晚晴看着赵尚羽脸上痛苦的表情,难过的感觉从心底荡漾开来,不觉间抓起赵尚羽的手,用力握紧仿佛要传递一点自己的力量给赵尚羽。赵尚羽似乎感觉到手中的份量,手指微动,口中喃喃叫道:“晴……”
“啊少爷醒了!”在一边的冬雪欢声叫道。
郝大夫微微摇头道:“现在最好让病人不要动气,多动一分便会让毒快一分进入心脏。一旦毒素攻入心脏便……”
郝大夫说着又在赵尚羽身上扎了两针。
“二少夫人,大夫说你不可以下床的。”晚晴隐隐听到外头的动静。
“少爷!我要去看少爷!”
没一会儿便见到夏儿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小喜子。
“怎么回事!”晚晴的头隐隐作痛。
“少夫人,二少夫人她听说少爷……执意要来,奴婢拦不住。”
“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吧。”晚晴接着道,“我正好要去找你,你可知尚羽他中的是什么毒,可有什么法子解。”
夏儿扑倒在床前,痛苦道:“果然中了高原之花。”
“高原之花?”晚晴与郝大夫二异口同声道,只不是晚晴从未听说过,而郝大夫却知道,高原之花乃西域高原上只有在隆冬才盛开的一种艳丽鲜花。十分的罕见却有剧毒。
“那郝大夫可知解救之法?”
郝大夫摇摇头:“不过我听说大约三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位怪医,一生痴迷于解各种毒。据说他曾经花了几年的时间研制出了解救之方。只是此人行为怪异,很少有人与他见过面。所以最后这个解方也就无人知道。”
夏儿有气无力地道:“不错,不过郝大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名怪医名叫阿布那,是西域一名世外高人,他在生前最后的几年收了一名徒弟。”
晚晴急问:“那徒弟现在何处?”
“那徒弟便是党项国的王爷。”由于赵尚羽的伤势她平静地说出了让她身份彻底暴露的事实。
“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是党项族人!”晚晴正要问王爷是哪个王爷时听到沉默已久的夏雨沫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只是夏儿没有回答,有时候沉默便是默认。夏儿还能说什么。
夏雨沫在夏儿出去之后没有多久也出了赵府,因为他知道京城哪里能找到党项人,而且是党项王爷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