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御宇将倾国放到副驾驶座上,细心地为他拴好安全带,赶紧掏出手机,给上次联系过的精神科教授打电话。车子还没有发动,后边王珏就已经赶了过来,拉开后座的门,一头坐了进去。
姜御宇很快开车来到了和医生约好的地点。红色的法拉利在一个私人的诊所前面停了下来,诊所的前面站了一个披着白大褂,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医生。那一脸不正经的怪蜀黍模样,活像死神里面的京乐。医生看见姜御宇停了车,他嘴里吐着泡泡糖,挥手向他们致意,示意他们带上病人跟他走。
姜御宇刚要给倾国解开安全带,王珏先一步下了车抱起了倾国,姜御宇看他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也没有带着倾国离开的意思,也就由着他去了,快速地关了车门,带上车钥匙跟了上去。
王珏抱着此刻已经昏迷的倾国环视了一下诊所简陋的环境,略带怀疑地看着姜御宇和已经着手准备的医生。他姜御宇是A市县长的儿子,本来所找的都应该是大医院教授级别的医师才是,再不济也是副教授,又怎么会认识这个小诊所里面的毛脚医生的?
“别怀疑,我不是庸医来着,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给你看我的上岗资格证。即便是这个小诊所,也是有营业资格证的。年轻人,放轻松。”看出对面年轻人对自己的怀疑,中年医生调侃王珏道,周围的气氛过于的紧张,他都开始有点不自在了。
“他是B市大医院的副院长,也是精神科有名的权威教授,只是个性古怪,不按照牌里出牌,人到中年又是个孟浪的性格,还是个妻管严,偶尔被逼得紧了,他就来自己的诊所住几天。”说实在的,姜御宇认识这个医生也不是很长时间,打上次见面到这一次,来去也不过见过几回,连十个手指都能够数得出来。
但是,在于这个人相处的过程中,却不免被他豁达爽朗的性格感染,成了忘年交。通过一番交谈,发现眼前这个一脸不靠谱的中年医生和他们家还颇有点渊源,甚至和他的父母都是认识的。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但是,姜御宇不知道的是,这个巧合还是他的父母凑成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他想要找个精神科的医生,就适时地冒出来一个精神科的权威。
因为倾国此时已经昏迷,医生只能透过询问相关人员了解到情况,初步地来分析一下病情,也不能够完全的断定。
“医生,如果说,本体要是恢复了意识的话,她所分裂出来的人格是不是就会消失。”眼前这个问题才是王珏唯一关心的话题。
“这个也不能说死了。有很多的案例表明,有些精神分裂的患者,从衍生出第一人格开始,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第三第四的人格,而有的患者就只有本体和衍生出的第一人格。有些人,致死都不知道自己衍生出来的人格的存在,有些人却能和分裂出来的人格和睦相处。”
“那如果两个人格都知道彼此存在,又都想要自己占据身体主导意识呢?这种情况会发生什么?”
“很难说,但是这样的结果无疑会使病人极端的痛苦,就像是脑袋里自己和自己大家一般,你死我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一个名叫《致命ID》的电影?”
“没有。但是这和倾国的病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倾国的情况,并不是想要你给我介绍电影,医生。”陪着这个举止荒诞的医生聊了一段时间,王珏心里的疑惑并没有解决,反而,越来越不安,他想他不应该再陪着他们浪费时间了。
王珏站起来,刚想要带着倾国离开。医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致命ID虽然是一个电影,但是却可以让没有学过医学的人,稍微的了解一些精神病人的世界。”医生没有理会王珏的动作,只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言语间没有了刚才的轻佻,难得地非常认真和严肃,“我也就不卖关子了,电影讲得是一个患有十一种人格的精神分裂患者,在主治医生的协助下,想要消灭其他的十种人格,尤其是其中包含的三种罪恶人格的故事。由此可见,通过引导,精神分裂患者的人格是可以被消除的。”
“那故事的结局呢?到底是谁留到了最后,仅仅是只有本体能够被留下来,还是任何的一种人格都有主导的权利?”医生怪异地看了一眼听完自己刚才的话,继续留下来,并且神情激动的王珏,心里感慨着,这孩子还真的和他的气质大相径庭啊。
医生随即又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绷紧神经的姜御宇。有一种可能快速地被他的大脑过滤了:“你们该不会是分别爱上了病人的本体和分裂出来的人格了吧。”
话一出口,对面的两个大男孩顿时脸如死灰,僵直了身体。医生一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真的是被他的直觉给料对了。
自认为可能挑中了别人的痛脚,医生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接着道:“故事中,主治医生引导病患把十一种人格一起放进了一个雷电交加的荒郊大漠,并一起住进了一个汽车旅馆,接着这十一种人格便认识了,然后其中一个人格就开始杀人,一个个地消灭掉了其余的人格。被杀的人格也就被抹杀了存在,再也不会在人世间出现。”他听见两个少年都屏吸听得认真,“但是……故事的结局是,医生本来想要留下一个好的人格存在,结果恰恰是隐藏起来的罪恶人格杀掉了所有的人格,并且在最后杀死了他的主治大夫和监狱里的司机。可见,对于精神病的引导也不是想做就可以做的,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医生的话,姜御宇和王珏不由地都沉默了。良久姜御宇开口询问道:“那怎么办,现在倾国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难道任由她体内的两种人格自相残杀,或者让另外一个人格潜伏着,滋生出另外的一个人格么?医生,你不是说可以用催眠来试探一下倾国的情况的么?”
“御宇,催眠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一旦失败了,被催眠的人可能就会对催眠免疫,又或者会发生其他的情况,这些都很难说,所以也不是贸贸然就能行动的。精神分裂的成因很复杂,所以治疗的手续也很复杂。我建议你还是把这姑娘送到医院里面住院观察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