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宏每日的药都是由胡绮晴送去的,人人都以为胡绮晴送去的只是普通的膳食,这一日三次,白天送进皇上的书房,晚上送进皇上的寝宫。在皇宫这样复杂的地方,很快就流言蜚语闹得满皇宫都是。
傍晚时分,胡绮晴端着药,与往常一样来到司马宏的寝宫。
“姑娘您可来了,皇上下午突然晕了过去,现在几位太医都在里面呢,您赶紧进去看看,奴才在这守着。”卫公公曾经服侍过先皇,现在又服侍司马宏,是太后最信任的人,知道司马宏的病,胡绮晴也可以猜得到。现在,那卫公公见是胡绮晴,立刻迎了上去。
“有劳公公了。”胡绮晴快步走进殿内,将手中碗一放,屏风后司马宏的床前还跪着几位太医在为司马宏诊断,胡绮晴也不方便进去,只能在外殿等着。
“皇上怎么样了?”不久后,太医都退了出去,胡绮晴立刻上前。
“皇上为国事太过*劳,休息不够导致体虚,若是平常人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皇上这身子,如今只能靠药物来维持了,切记不可再让皇上疲劳过度了。”为首的是太医院的李太医,这几日下来,他与胡绮晴也算是有些认识。
胡绮晴点了点头应道:“辛苦太医了。”
“让御膳房做点粥,皇上需要进食,还有这药,老臣重新配置过了,姑娘这些都要麻烦你了。”李太医交代完后,领着几位太医退出了寝宫。
没一会,卫公公就端了碗热乎乎的粥进来交给了胡绮晴。
胡绮晴走进内殿,这是她第一次进寝宫的内殿,平时药都是在外殿让司马宏服用的。
此时,眼前明黄色的龙床上,司马宏面无血色的躺在上面,成熟英俊的脸上双眼紧闭,殿内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是还没醒来,胡绮晴走到床前,将粥放到一边。
不知是不是放碗的声音惊醒了司马宏,司马宏用着虚弱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应该回王府的。”
“皇上!”胡绮晴说出两个字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的确想回王府,但是如今她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司马宏柔柔地说道:“朕喜欢你,从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的琴声,你的人,都深深的刻在了朕的心里。”
胡绮晴惊讶无比的看着面前的司马宏,这个一国之君,这个晋国的九五之尊如今是在向自己表白吗?
“但是,朕没有想过,要和皇弟抢你,之前留你在宫中,朕是自私了一回,因为朕想见到你,不过也因为那次,朕知道你在皇弟心中的地位,朕就断了这个念头。”司马宏轻咳了几声,有些困难的想坐起身。
胡绮晴连忙上前扶着他,让他半靠在床头。
“谢谢皇上如此看得起民女。”胡绮晴心中有震惊有感动,也有愧疚,却说不出什么。
“朕就他一个亲弟弟,当年,母后怀我时,曾遭人毒害,好不容易保住朕,却也是这样导致朕自出生以来就体弱多病。朕是太子,母后对朕有期望又有愧疚,自然对朕特别上心。后来,母后再次怀孕,她却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在这宫中,要不要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所以皇弟虽然出生了,但是母后却对他不闻不问,皇弟他又个性固执,母后更是对他不关心。朕知道,母后所有的寄托都在朕身上。”司马宏断断续续讲诉着,眼中还闪过一丝泪花。
胡绮晴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说起这些。
司马宏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朕其实欠了朕这个弟弟。”
“皇上无须这样想,我相信涯也从来没有怪过皇上。皇上这几天还是别再*劳,太医说您需要休养。”
“朕不能休息,朕希望从朕手中交出的江山是一个完整的晋国。”司马宏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困了。
胡绮晴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与司马涯有着几分相似面容的男人,他是一个好哥哥,他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他更是一个好皇帝,若不是他不顾安危的带兵出征,梁国军队不会这么快就被击退,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想为晋国做他最后的努力,为什么老天爷会让这样一个好郡主的命如此的短。难道是天意弄人吗?
不知不觉,胡绮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流了出来,她为他感到不公平,她也同时在为他心疼。
胡绮晴从寝宫出来已是半夜,刚出了门口,竟看见小红一脸倦意的低头站在门边。像是已有些昏昏欲睡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胡绮晴。
胡绮晴走上前摇了一下小红问道:“小红,大半夜的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奴婢见小姐这么晚还未回阁,担心小姐一个人走夜路会有危险,才特意在此等小姐的。”小红听见胡绮晴的声音立刻打起精神。
“你有心了,走,我们快回去吧。”胡绮晴心中一阵感动,这丫头是真心担心自己才会在这殿门口等到现在吧!
回到寒秋阁后,胡绮晴也不要小红伺候,让她赶快去休息,而自己也简单的沐浴完后便上床休息。
天刚亮,胡绮晴就突然惊醒了过来,还好未睡过头,起身换了衣服便朝御膳房走去。
太医说司马宏需要吃点东西,这可难不倒她这个厨神,她胡绮晴做出来的食物,还没人不喜欢吃的呢!
片刻功夫,一碗香喷喷的粥就熬好了。
早晨的皇宫特别的安静,偌大的宫殿外有些在打扫的宫女和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