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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对视
书名：孤绅 作者：梦空然 更新时间：2016-12-12 23:07 字数：3013
“我在哪里？……”
“我还……活着？”这个人看看自己的双手，又打量自己。
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唯有一盏昏暗的灯照亮他的床边。他的床边摆着一些药草；药水；各种奇异器具；紫色药粉；一支弩箭；他不禁想他身处在什么地方，这里的主人又是谁。
他从床上下来，看看身上穿着的衣服，并不是之前的服装，而是很舒适的丝绸长袍。灯光在墙上投放出他的影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厚重木门的边缘镶着铁钉，上面有一个铁网窗。他透过这窗向外望去，忽然他看到了一双眼睛，把他吓得倒退。
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步伐轻迈。房间空气一下子流通了，油灯让他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
“是你……德洛莉斯？”
德洛莉斯温和的笑了笑，将油灯放到了桌子上。“威尔，好久不见。”
别墅。
奥斯顿吼叫着，爪子在胸前交叉成十字架，刺进Lx皮肉，猛地划下。他的爪子不停抓去，Lx的衣服碎成染血布条，胸膛血肉淋漓。淡金色瞳孔在他背后亮起，玛西亚一口咬上他健硕的肩膀，血液从獠牙尖流下。这时，An冲过来，匕首朝他刺去。
他放开Lx，爪子抓住跳到他背上的玛西亚，将她扯了下来，接着一臂挥去，让An不得不躲闪开来。他赤红瞳孔盯着手上的玛西亚，大力将她扔向天花板，将金色顶灯撞得摇摇欲坠。An在地上一蹬，跃到半空，匕首朝下，直奔他的头顶而来。
奥斯顿毛发抖擞，吸一口气，对着An大吼。An被他的吼叫震落，在地板上滑行十几米才停下。她立刻翻身而起，眼神一瞥，看到Lx已经站了起来。玛西亚也瞪视着奥斯顿。三人站在奥斯顿的三个方向。
奥斯顿喘起火热鼻息，让人窒息的身躯蛮横的冲向了An。见势，Lx用身体与他相撞，滚到了一面墙下。玻璃家具跌出裂纹，奥斯顿从一张桌下拽出Lx，把他整个人朝着墙面砸去。鲜血四溅，玛西亚的爪子在奥斯顿的背后飞舞，一丝丝皮肉陷进了她指甲里。
奥斯顿疼的发出怒吼，转身一爪子将她拍出去。她被拍到一张壁画上，喷出一口血雾，奥斯顿巨大的力量让她无法动弹了。而Lx也血淋淋的倒在墙根下，意识模糊。现在只有An还能站起来。奥斯顿望着她，嘴角闪过一丝冷冷的微笑。
An紧紧握住匕首，身子弓起，缓缓移步。她正等待机会，奥斯顿的步步逼近，让她有了些压力。但她必须保持最理智的清醒，冷静看待眼前这个敌人。
奥斯顿突然冲上来，狼人身躯毛发竖立，鲜红的尖锐爪子伸向背后，猛地如疾风般抓了过去。最危险的一秒，An灵巧的跳到了一边。然后，她出现在了奥斯顿的身后，太快了，她屏住呼吸。在奥斯顿快要转身的那一刻，她将匕首刺进了奥斯顿的背后，划出一道口子。紧接着，奥斯顿的利爪便扑面而来。An用双臂抵挡，被奥斯顿的力量推了出去，幸亏她很轻巧，否则绝对会被砸进地面。她半跪在地上，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捂向胸口，有那么一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
她成功了。奥斯顿被匕首划伤了后背，匕首的附子草会在半个小时内要了他的性命。她对奥斯顿露出胜利的笑容，奥斯顿本想冲过去，却一下子跌在地上，后背的划伤让他冷汗直出，身体疼的抽搐起来。“啊！……”他变回人形，蓝色眼睛依旧冰冷如铁。
An走到Lx和玛西亚的身边，查看他们的伤势，状况很好，他们的身体正在痊愈。她静静的看着奥斯顿痛苦跪在地上，附子草正在慢慢侵蚀他，他的神经已经开始麻痹，附子草很快将要蔓延进动脉与静脉；他牙齿打颤；骨骼爆响，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奥斯顿，这就是你杀死我父亲的下场！”An静静的看着他。一年来，她无数次期待现在的场景发生。那次狼人之夜，奥斯顿掏出她父亲的心脏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这是他自取的！一声怒喊在她的脑海里响起，让她打了个颤；这一分一秒，她都不想错过，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奥斯顿在痛苦中死去……
当Lx恢复了意识之后，他看到了这一幕。“不，An……”他吃力的从鲜血里爬了起来，“不能……不能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庇护他？”An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对他说，“他连你，甚至他的狼群成员都要杀死！为什么？到底是他哪里值得你替他求情？”
“他在对的时间出现，总是在对的时间出现。是奥斯顿教会了我控制，没让我在狼人之夜失去理智到处杀人。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已经被猎人杀掉。一只落单的野狼，难道你认为猎人会放过我么？”他走到奥斯顿身前，在奥斯顿复杂的眼神下，握住了手腕，分担痛苦；奥斯顿不在那么痛苦了，但An匕首上的附子草是特别的，珍惜的；附子草让Lx也疼的颤抖起来，他抬头望着An：“他，如果没有他，我会被你父亲手下的某一个猎人杀死，那时的你会像现在你为你的父亲报仇一样为我复仇么？”
An的眼睛没有眨一下，她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一分钟后，她恢复了冰冷的口气：“那只是假设，猎人没有杀死你，而我的爸爸却被狼人杀死了。”
“可你知道奥斯顿为什么杀死德斯特么？……难道你认为奥斯顿真的就是一个杀戮怪物么。”附子草的痛感越来越强，这使他说话的语气颤了颤。
“那不重要，我只知道是他杀了我的爸爸。”
“可你爸爸杀了他的爱人！杀了他狼群的一员！”Lx大声说。
An被Lx吓到了。她从未见过Lx发脾气，更不用提，他还对她这么大声说话。她看着他们在疼痛中忍受，听着他说出的惊人话语，犹豫了。这时，玛西亚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起身走过去。“An，你不必承受仇恨的带来的痛苦和压力，奥斯顿是该死，但他不该为了你爸爸的死而死。虽然我也很想让奥斯顿死，但，Lx说的对，你爸爸杀死了他的爱人还有……约书亚。”
“你们在撒谎……都在撒谎！”泪水从An的眼里流了出来。
“没时间了……”Lx疼的跪伏在地上，瞳孔忽闪淡金色。而奥斯顿在一边也发出低沉的吼声。
“An！他们死了，你一定会后悔的。”玛西亚说，望着An，祈求她，“放下仇恨，救救他们吧。”
“附子草……去找附子草，只有附子草能解附子草的毒。”An擦擦眼泪，说。
“附子草……太棒了，我家有一点标本，等我拿来！”玛西亚一边说，一边跑上楼梯。
Lx感觉天晕地旋，一旦附子草侵蚀到心脏，一切就都晚了。奥斯顿的纯种狼人体质要比Lx强大，但他与Lx一样都被附子草折磨的快要昏迷过去。An看着他们，心里想起所有所发生过的事。她做出了一个抉择。一年来，复仇让她超越常人，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终结猎人。她明明许诺自己永远不会成为像父亲一样的终结猎人，但她差点就是了。
玛西亚抱着玻璃柜奔下楼梯，穿梭在破碎的家具之间，来到Lx与奥斯顿身边。她将玻璃柜打碎，将里面的附子草取了出来。她回头对An说：“现在该怎么做？”
“点燃它，然后将灰烬敷在伤口上。”An现在无法与Lx对视，只是望着更高的地方。
“好。”玛西亚找一个东西，将附子草点燃，慌忙的将滚烫的灰烬一下子拍在了奥斯顿的背上，这让奥斯顿发出惊天的吼叫。
几秒后，奥斯顿的伤口上开始往外冒出蓝烟；伤口开始恢复，Lx身上的附子草也被净化。他们同时躺在地上，发出长长的一声吼叫。
“玛西亚，我得提醒你，你可是狼人，附子草应该扔掉。”奥斯顿笑着说。
“有规定狼人不能收集附子草做标本吗？况且是我的附子草救了你，你应该感谢我。”玛西亚说。
“谢谢。”Lx对玛西亚说。
“这是我该做的。”玛西亚说，语气更柔和了。
Lx微笑着点头。他又走到打算溜走的An的身后，轻声道：“谢谢，An，谢谢你最后的决定。”
An没有转身，只是应了一声，走出了别墅，“An，”Lx跑过去，牵起她的手，她有些回避，但最终还是没有将手抽离他的手心。“我很抱歉。”
“为了什么？”An静静的说，更多的是聆听。
“一切。”
“如果我不接受你的歉意呢？”
“那你每天早晨打开窗帘的时候，就会看见一个狼脑袋搁在窗户上。”
An笑了。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转过身，望着Lx深邃的绿色眼睛，没有任何言语。但他们彼此却都了解对方未说出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