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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彼此的心意
书名：孤绅 作者：梦空然 更新时间：2016-12-12 23:07 字数：3021
大厅里，上校望着高挂在墙上的屏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屏幕上出现的两个小红点坐标，是Lm和An所在的地方。正如他看到的，Lm已经被找到了。
“上校，请批准追捕。”一名军人挺立在他身后，严肃的说。但他却没等到上校的回复。
上校一言不发，望着屏幕，脑海里却回忆起了他牺牲的儿子。那时他的儿子是一名杰出的指挥官，在一场太阳系游击战当中壮烈牺牲。而他当时也只不过是一名少校，对与儿子的死举手无措。现在他身为上校，想着是否自己也会将Lm送入战场，直到牺牲。他不能这样做，可一旦战争，他谁的性命也无法保卫。
他沉默的背影未免太沉重，那名军人目不斜视，却明明感觉大厅冷了许多。是一种孤凉，他知道，上校一定是又想起了什么往事。
良久，上校开口了。“就放给他一天假吧。”他说。声音末了，他才转身迈出大厅。那军人接受命令，站的更笔直了。
那片荒野，玩得最开心的不是An，却是Lm。当然他并没有上蹿下跳，只是笑容越来越灿烂。An看着他笑，自己也开心。大自然总能让人快乐。
但快乐的一天，会很快结束。他们能清楚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就像爱因斯坦说的相对论。他们再一次验证了他的理论。霞云蒙上了红日，风也凉了。An与Lm坐在高高的地方，望着城墙和天空。她看那城墙固若金汤，也许就算一只候鸟也难以进入月黎。在这里是望不到地平线的，只能望到半边天空，城墙就像面纱，但并不是若隐若现。与面纱一样的是，都是神秘引人的。
Lm在黄昏的时候，笑容便收敛许多。An看见他打了个哈欠，她知道这并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压力。他的思绪又一次被压力填满了。An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如果是她自己，她会大哭一场，转天便快快乐乐了。而Lm，他的性格与Lx不同，但那股忧郁，两人却都有。Lx的忧郁，是与生俱来的，而且永远都是忧郁的气质。而Lm，他的忧郁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独自承受压力的那种忧郁。
An知道，如果自己问他，他一定又会微笑起来，然后向她开玩笑，来掩饰忧郁。
Lm将望向天空的目光收回，无意间看到An的神情。他轻轻呼吸，微笑着。“喂，怎么了？”他觉得An不是那么开心了。
An扭过头，看到Lm的微笑，知道他的微笑是出于让她也微笑起来的目的。鼻子一酸，她很快将目光移开，生怕让他看见自己眼眶湿润了。“没事，天色太晚了，我们回家吧。”她对着天空下的城墙说。
“嗯，是该回去了。”Lm站了起来。
他们离开荒野，走了大约四里路，才能坐上的士回家。那四里的路程，他们并没有说很多话，话题也少了很多。Lm会试图找话题，来打破沉默的气氛。但也都是几句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并不是感情淡了，而是他们更加了解彼此了。彼此的心意。他们都在替对方着想，却不知对方也在替自己着想。在彼此着想的前提下，两人当然都在斟酌话语。
回到家，An并不想立刻就睡觉，找了一堆零食，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墙屏。她并不会想太多，或者说她可以控制自己不要想太多。独自在家中，看了一会儿墙屏，很快就觉得困了，于是进浴室洗澡，上床睡觉了。
而Lm回到家，找了一款电影，直到看完结局。凌晨一点的时候，他才洗漱去睡觉。
清晨，An从被窝里起床已经是八点钟了。而Lm由于要上班，所以早早的六点半便起床了。他只睡了五个多小时，有好几天都是凌晨一点才睡觉。因为他一闭上眼，思绪就活跃起来。他想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晚些睡。
周五的早晨，相比前四天要有生气的多。地铁的人也往常要多。他找了个好的位置坐下，手捧着一杯咖啡，一边喝着一边望着什么。等到车站时，他的咖啡刚好喝完。一天之计在于晨，再加上咖啡的力量，他依旧神采奕奕。
当Lm在上班的时候，An的家庭老师也已经到了。
两天的时间转眼过去。Lm再次来到了那个神秘地方，五个人并不是一起训练。所以Lm也很少见到艾米和海伦娜。有些时候，海伦娜有办法来找他。他们会聊一聊训练的情况和教官的严厉程度。根据海伦娜的小道消息，考核的那天就要到了。根据考核成绩，五个人将被授予担当舰队的指挥官。成为指挥官，意味着他便进入了从军生涯。
他真的还没准备好带领舰队在战场上生死厮杀。此刻，他竟然想起了An。他还想与她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比做一名指挥官要好。
如果An知道，他会远赴战场，她会作何反应呢？
一个星期后……
在模拟战场上，五个人并排站在指挥台上。在他们上方的房间里，上校，上尉等一些主要军官都在里面观摩。
时间推移，很快Lm上场了。这次由于是考核，所以要更为贴近真正战争。身为总指挥官的他，并不能直接下命令，而是命令各个主要战舰的舰长和舰队的指挥官，由他们快速反应。他需要做的就是打赢战争，以宏观的视野看待战场和敌人。
目标还是那颗黑色星球，敌方的战舰要更多更密，但无畏级战舰只有少量几艘。战斗打响了，Lm紧张的操控着战局，必要时，不用说的，完全用吼的。指挥台下的指挥官们也是紧张的按照Lm下达的命令，尽最快的反应来完成。
二十分钟过去了，无畏级战舰还剩下最后一艘，但敌人已经溃不成军。黑色星球静静的飘在太空当中，像一头打累的巨兽趴在那儿。胜利被Lm紧紧握在手中，很快黑色星球就会被攻占。敌人的战舰被左翼舰队轰炸的支离破碎。无畏级战舰受到近千艘护卫舰的保护，离子炮正在蓄能。眼看，战争就要胜利了。
Lm却不发话了，静静站在指挥台上，转身望了望房间里的那些军官，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能打赢这场考核，他不想要成为指挥官。于是，他让无畏级战舰的离子炮朝着左翼舰队发射，最终模拟战场结束。他没有攻占下黑色星球。
他看见模拟战场亮起血红的灯光，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房间里，上尉黑爵气得差点撞墙。军官们也都对Lm最后的决定不解。只是上校却一句话不说，静静的透过玻璃望着Lm。他知道Lm在表明他不想成为指挥官的决心。他也知道，指挥官是强拉不得的。但战争需要优秀的指挥官，新星需要他，需要他们。
黑爵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向上校。“上校，他是可以打赢战争的。他是故意的！”
“我知道，在这里的任何人都知道。”上校回答，说，“记下来，Lm通过了考核。”
黑爵点头，在本子记录上了Lm的成绩。
指挥台，海伦娜看着Lm走下台，也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做。他们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接下来是艾米，艾米走过Lm身前的时候，停下来，望着他。到现在，艾米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艾米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便登上了指挥台。他的战场启动了。……
深夜。Lm从家中醒来。他觉得灯光刺眼，于是便从地板上起身，通讯机亮了亮。他伸手从桌子上去拿，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信息。当他看完那段信息时，眉头紧皱。上面写着他已经通过了考核。可他明明在最后一刻故意没打赢战争，为什么，为什么考核还是通过了。
他不想成为指挥官。他的决心越来越强烈，虽然从一出生，就被太阳系军官中央学院挑中，认为是天生指挥官。但他想要做的，不是整天看着那些金属在星空游来游去，而是生活，真正的生活。
他坐在沙发上，握着通讯机，灯下，他忧郁的一动不动。
这一夜，他睡着，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早上，他从被窝起来时，却是刚刚六点钟。他起得很早，比往常任何一天都早。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做起了引体向上，然后才穿上外套，出门上班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An来公司了。他们就一起去了公司外面的一家小餐馆。
Lm一边吃，一边想着是否要告诉An，指挥官的事。想来想去，等饭吃完了，他还是没有告诉An。An并没有察觉他在想什么，依旧跟他聊着天。
午饭之后，Lm要去上班了。An和他一起走到公司门口，他们才告别。
“An。”Lm忽然叫她。
“嗯？”An望着他，觉得他有什么话要说。
Lm深呼吸，还是没有说出指挥官的事。“……注意安全。”他说，微笑了。
An点点头，也对他微微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