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到来,你放弃了这位我创作的旋律,继而为她谱造,只有我手握这份被你抛弃的纸张,绝望,走远
——————刘韵清
冬天的风很大,很是凌冽,不似春风的娇媚,不似夏风的炎热,不似秋风的悲凉温柔,冬风拥有的,仅仅是满满的凌冽的绝望。此时的雪正纷纷扬扬的下着,风疯狂地刮着,此时的一纸辞职信正静静地躺在安沉哲的桌上,等着他的发现。站台上,男男女女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长风衣穿梭在这里,我逆着人流,向长途车站走去,时不时的,总会有人撞我一下,让我总是东倒西歪,要照顾着自己不要在这覆满冰的站台上滑到,还要牢牢的抓紧了自己的随身物品。
买好票后,候车站早已坐满了人,因为即将要过年了,这里有很多人要赶回家,四处充斥着婴儿的啼哭生,妇孺的低哄声和男人的叫骂声,我的鼻间也充斥着浓浓的令我厌恶的烟的气味,那些人却是在那里贪婪地吸着这种令人发呕的气味,我不能再忍受下去,推开了候车厅的门,走了出去,在车站上等待着长途车的到来。寒冷的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再一次将衣襟拢紧了些,然后又将手塞进了口袋,牢牢地攥着这一张车票。
一辆又一辆的长途车经过,却终究不是我要等的那一辆,然而,这么多的公交车,在我的内心,却不知道要选择谁,就像熙清哲和安沉哲,呵呵,不知道他们发现我不在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我笑了起来,在这茫茫的白雪中,在这纷纷攘攘的人群里,在这充满着罪恶的世界,笑了起来,如同展开了一朵妖艳的血红的花,充斥着罪恶,眼中,却是满满的却溢不出的泪。
离车出发的时间,还有大概十三分钟左右,我先上了车,让售票员检了票,上了这个狭窄又污脏的车,这辆车是辆坐一排,总共有两排,中间夹着一条过道,很窄很窄的那种,上面有着乌黑的雪水,看得出来,这辆车已经载过不少人。我走到了右边这一排的倒数第二个靠窗的位置,我最喜欢的位置,我用手将坐垫上残留的瓜子皮拍了下去,这才坐了上去。不一会,人们已经三三两两的上了车,我前面做的是一个带着孩子的阿姨,她的旁边坐了另一个阿姨,并没有抱任何东西,应该是把东西放下了吧。因为是最后一排,所以,最后一排是连在一起的,有六个座位,我的身后坐着一排人,大多数是叔叔,还有一些大学生的样子的人,到了发车的时间了,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因为车上不让抽烟,才没有让人发呕的烟味,我不禁庆幸了许多,我的旁边坐了一个大叔,他刚要掏出烟,我看见了这个动作,急忙指了指那个标语,那个大叔看了看,才终究是放下,他道:“小丫头,你很讨厌烟啊。”我没有搭理他,默默地拿出纸将玻璃上的雾气擦干净,看着窗外迅速向后移动的风景。前面的婴儿也许是因为车里太过于闷热,又嘈杂,哇哇的大哭了起来,那个阿姨急忙哄了起来,她旁边的阿姨却依旧安然自得的坐在一边嗑着瓜子,然后随手将瓜子皮丢在了那混着肮脏的雪水的车上,我不禁皱皱眉,这世界,太过于纷扰,处处散发着嘈杂,幼稚,无聊请原谅我这颓废的想法。
车一路颠簸着,车窗外的风景也是换了又换,城市,农田,荒地,山,平地,农田,城市前面的婴儿早已睡了下来,不再啼哭,我也终于舒了一口气。终于,在我实在熬不住的时候,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到站了,我等着他们拥挤着下了车,我才缓缓起身,最后一个下来。下车后,我才发现,外面的空气是多么的新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外走去,心中也早已放松了警惕。这里是G城,我,是来这里找晏兮荞的,我想和她一起生活,逃离以前生活的B城,从此就这样安然的生活下去,没有选择,没有纠结,也不需要去知道自己的心。我打算先去找家餐厅去吃饭,做了六个多小时的车,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正走在车站的走廊里,一个男孩突然从我的身后狠狠地撞了上来,我一下摔倒在了地上,那个男孩扶起了我,说了声对不起,便急匆匆的跑走了,我身上糊满了别人鞋上残留在这里的污水,我拿出纸擦了擦,还好羽绒服不是那么吸水,很快就擦干净了,并没有印入衣服里面。后面却冲来了一个大姐姐边跑边叫着,:“抓小偷!帮我抓一下小偷,那个男孩!他偷了我的钱包,请帮帮我!!。”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然而那个男孩早已不见了人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那个姐姐颓废的蹲了下来,头埋在膝间,失声痛哭。我才反应过来,急忙翻了翻自己的口袋不见了!我的钱包不见了!我的所有钱都在那里,包括银行卡和工资卡,全都不见了我立刻惊住了,疯了般地翻着我的所有口袋和背包,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啊我在心里大吼,怎么办,钱包,我的钱包呢?我记得明明放在口袋里了啊,怎么会,不会被偷了吧,该怎么办,我的眼泪溢出眼眶,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正在翻着背包的手上,撒发着温热,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人们都好奇的看着我,道,今天可真是奇了怪了,然后不再理睬,只是当场闹剧。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牙齿已经咬的下嘴唇惨白,渗出丝丝血迹,我并没有感到疼,只是六神无主的摇摇晃晃的走上了大街,就这样无助的走着。
我四处打听着G大的地点,我打算,走过去。我一路走着,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冻得脸上泛起了干皮,弄的脸生疼。我总会迷路,却并没有人会帮我,仅仅只是几个好心人替我之路,终于,一辆出租车司机打算送我过去,我感激地抱了抱他,然后,坐上了后座,蜷缩在那里,手也冻得泛起了干皮,通红通红的,因为太冷,我双手互相搓着,但是又因为实在是太疼了,还是放弃。正在开车的司机问我了好多问题,我都一一向那个叔叔说了。那个叔叔最终都是点头。终于,那个叔叔说了声:“到了,就是这,祝你好运,有事打我电话吧,我也尽量只能这样帮你了。”我道:“不用了,不能再麻烦您了,谢谢您。”然后,我便开了车门,连电话都没有留,便关上车门,一步一步踏向了G大的校门,每一步,都带着希望。
“您好,我想找一个叫晏兮荞的人。”我极小的声音中,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我帮你问问吧。”那个门卫道,然后善意地朝我笑笑,示意我先到沙发上坐一会。我坐了上去,周身不再是冰冷,而是温暖的感觉。
不一会,那门卫走过来,问道:“小姑娘,你确定你找的那个人叫晏兮荞?”
“恩,怎么了?”我疑惑。
“刚才我打电话到校办除了,他们说没有这个人。”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终究是绝望了,即使知道是真的,却还是想要求证。
“小姑娘,你还是回去想想吧。”门卫说道。
我一步一步踏出了校门,脚如同被灌了铅一般,如此沉重。
晏兮荞,没有这个人?似乎,她说过,她找到了亲生父母,难道,她把名字改回去了,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想见我
我蹲在校门口那里的一个角落,在寒风中,将头埋到胳膊里,却还是将眼睛留了出来,希望能看到晏兮荞。但是,没有,整整一个下午了,完全没有看到她的影子。我是蹲了又站,站了又蹲,反反复复,一直到黑夜降临,风更加的凌冽,我冷极了,冬天的夜晚,不好过,如果这一个晚上我都在这里呆着的话,终将是挨不过早上就被冻死的。我艰难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蹲的酸痛的腿,虽然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小巷,但是太过黑,很容易出事,我还是没有进去,然后,我找到了一个地方,一个楼的装饰的墙的凹进去的那一个方体的空档,我蜷缩着坐了进去,两边的墙正好替我挡住了风,我靠在身后的墙上,两边也是墙,因为靠着,并没有太大的不适感。依旧是冷,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冷的感觉也越发透彻心骨。即使,有两边的墙挡着风。我颤抖着僵硬的手,掏出了手机,看着那么多的手机号,犹豫着,终究没有按下去,又收了起来。这夜,太冷,冷到让我连饿的感觉都没有了,冷到,我失去了全身的知觉。我苦笑着,想,要是就这样死去,也挺好。然后,缓缓在寒风中,闭上了眼,沉沉睡去,等待着死神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