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我身后书架上所有的书搬下来,擦一遍,再摆回去。”这是回到办公室后乔墨白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他身后的书架高有近三米,陈列着近千本书,由于原装进口,几乎每本都是精装,重量惊人。他倒是要看看他面前的这个女生怎么应付。
哼,果然还是那么爱整人,但是我是不会屈服的。“今天弄完吗?”
“如果你可以的话。”
可以的话?什么叫可以的话?当然可以。叶让脱下鞋麻利地爬上书架边的椅子,一本一本地抽出书架上的书。“好多的原文书。”啧啧啧,这是什么人啊,放着翻译好的书不看,非看原文书。
“那是千凝的爱好,就算是再完美的翻译在翻译作品的时候也不可能完全不带有翻译者本人的情感色彩,那就势必多多少少会误导读者。”乔墨白听到了叶让的喃喃自语,解释道。
“他真厉害。”叶让是衷心地对这类人表示敬佩,“他一定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嗯。”
“就是不知道他对感情是不是认真了。”叶让自言自语。这么认真的男人如果对感情也专一的话那就完美了。
“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感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对感情认真。……你想知道吗?”
废话,当然想了!想看看这些男生是不是徒有其表,看看冷千凝是不是像乔墨白一样是个感情骗子。“是有点好奇。”叶让诚实地回答。
乔墨白眸子一黯,轻声道:“那你就给他一段感情……”
给他一段感情?不用了,叶让曾经给过一个人一段感情,只是那个人不曾察觉,也没有珍惜。她的心在那个时候就冷了,她不会再轻易付出感情,她也不想再度受伤害。从那时候起,她觉得不计得失付出真心的女人太傻了。
疑?这是什么书。叶让拿起最上面一列上唯一一本没有拆封过的书,书面上是满山的紫荆花,一个白色衬衣的男孩站在山腰上,他的衣襟被山风微微撩起……这一幕…简直就和当年一模一样。
乔墨白看着叶让出神的表情,淡淡咳了两声,道:“那是千凝从德国带来的,后来我要了过来。因为总觉得书面很温暖。”
温暖?他有觉得温暖。是我听错了吗?叶让一瞬间失神了一下,突然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就要摔了下去。“啊——”
“让儿,”怎么了,为什么我会感到紧张?“小心。”乔墨白条件反射般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扔,朝叶让的方向扑了过去。
……
“嗯”叶让很惊奇她居然没有痛的感觉,只觉得身下是软软的。回头一看,什么?居然是乔墨白垫在下面。她居然拿乔墨白当肉垫?而且这个姿势……似乎还很暧昧。她的头和背靠着乔墨白的前胸,乔墨白的右手臂则圈住了自己。这感觉就像是乔墨白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你……”叶让有点担心,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是不是受伤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想他想得出神摔下来?”乔墨白冷冷略带生气的声音在叶让耳边响起。他搞不懂为什么,千凝是很漂亮,但是他也很漂亮呐,为什么怀里这个女生就喜欢千凝,却这么厌恶自己?
是啊,她是很喜欢他,站在紫荆花地里的他真的好迷人,不过,那都是曾经的事了,她一度努力尝试将这些尘封在记忆里,不再想起。“嗯……很喜欢,是真的很喜欢……”叶让的声音不知不觉已经带上了一丝忧伤和寂寞。
“他就有那么好吗?”
叶让意味深长地看了乔墨白一眼,缓缓道:“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就是我的全世界了。”曾经他就是她的世界,只可惜,她不是他的世界。想到这里,叶让的眼圈渐渐地红了,可恶,不是说好再也不提吗?居然这么脆弱。
“你哭了?”
“我没有。”叶让把头别过去不愿意承认,却不小心撞了一下乔墨白的右臂。
“嗯”乔墨白忽然感到一阵剧痛,果然刚才撞到的地方还是会疼。
“你受伤了?”叶让连忙从他身上起来,把他扶到沙发上,道,“要不要紧,我去叫校医。”
“不用了,”乔墨白淡淡的说,“搬运,书架最下面一层有急救箱。”
一阵翻找,叶让终于看到了写着“学生会专用”牌子的急救箱。“找到了。”
“拿过来,然后你可以回去了。”要不是右手臂痛得厉害,乔墨白连急救箱都不想让她拿。
叶让拎起急救箱,走到沙发边双腿跪下,小心地挽起乔墨白右手的袖子,道:“你是因为我受的伤,你以为我可以一走了之吗?”
叶让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又算了算急救箱里的药品,应该差不多齐全了。这些年她已经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像这样简单的伤口处理还是知道的。
“让儿,”乔墨白道,“右肩很痛。”
“嗯,我一会儿帮你看看。”
叶让看了看眼前低着头,受了伤的男人,不知怎地生出一丝心疼。可恶啊!她使劲摇了摇头,驱散了这种想法。“衣服解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肩膀。”
乔墨白苦笑了一下,道:“你觉得我自己能解吗?”
这个自己怎么忘了,这家伙的右手臂明显痛得抬不起来了。叶让放下手中的紫药水,轻轻解开乔墨白的衣扣。这个天气,乔墨白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而已。
一颗,两颗,三颗……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学生会办公室里响起的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随着衣扣的渐渐解开,乔墨白精壮的胸膛暴露在叶让面前。他的肩膀很宽,小麦色的肌肉也很完美,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身材比例也很漂亮,挑不出任何缺点。在国外的时候,男人都很开放,叶让也见过不少所谓的“帅哥”,但是说真的,那些人总是以夸张为乐,却丝毫不及眼前乔墨白身材的匀称协调,甚至还散发着男人淡淡的性感与妩媚味道。
“让儿。”乔墨白没有受伤的左手突然握住叶让正在解最后一颗衣扣的双手,整个身子微微趋向叶让,一股男子特有的清冽气息瞬间包裹了叶让全身。叶让的双手抖了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放开,”叶让没有看乔墨白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不敢,“还有,不要这样叫我,我们不熟。”
叶让冰冷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剑刺痛了乔墨白,他的手指一阵微微用力,随即松开。让儿,你就这么讨厌我?
学生会办公室就这样陷入了尴尬的沉寂。
15分钟后,叶让轻轻为乔墨白穿上衬衫,道:“没有伤到骨头,很痛应该是伤到筋了。不碍事,每天换药,两个星期会好的。这段时间,右手要少动,打绷带是最好的了。”
“嗯,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准时报到。”乔墨白最后和叶让说。
叶让收拾了一下地上的东西,走出了办公室,带上办公室门,独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放心,隔着门朝里面轻轻唤了一声:“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