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就是中医馆。
“让儿,让儿!”乔墨白不停地呼喊着怀中湿透的女孩,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恐惧过,一种无边的害怕袭上全身,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怀里的女孩再也醒不过来,他是不是会疯掉。
“嗯。”
一直的呼唤终于有了成效,怀中的人轻轻地挣扎了一下。
“咳咳。”叶让渐渐吃力地睁开眼,噗地吐出一口水,却没有力气吐出一个字。
“让儿,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了。”乔墨白用脸颊贴紧叶让冷冷的额头,轻轻摩擦,颤抖着喊出声。
“嗯,疼。”轻轻一声呢喃,却把乔墨白的心又提了起来。
“哪里?哪里疼,让儿,你哪里疼?”乔墨白扫视了叶让全身,却找不到任何伤口。
“快看,她的小腿是不是被……咬了?”这种时候,总是关心则乱,而身为女生的韩若满很仔细地发现了叶让小腿内侧的两个针孔形伤口。
乔墨白凑近一瞧,瞬间被吓得全身僵硬,这是……蛇咬过的痕迹……蛇……是蛇……
“让儿,是不是蛇?是不是?”
勉强点点头,乔墨白的心却一下子凉了半截。
怎么会是蛇呢?如果是蛇,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这么深的伤口,蛇毒已经完全进入体内,说不定会危及生命。
叶让并不知道乔墨白此刻心里是有多么的害怕,她只是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识越来越淡,似乎又要沉睡了。
“让儿,别睡,千万别睡,我求求你了,别……睡过去啊……”乔墨白看向叶让的眼光闪烁不定,顷刻淌下泪来,在他迷人的脸庞上划过一道模糊的泪痕。
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才刚刚重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让儿,你不能就这样死的,不能的,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让儿,我们一起说说话,你别睡好不好?医生马上就回来了。我们……说说话……”流着泪,乔墨白哽咽着求叶让。望着怀里的人一张惨白的小脸,他的心就会揪在一起,心疼得他快要窒息,他多么希望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他而不是叶让。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另外三个人哪怕是韩若满也选择了悄悄离开,把时间完全留给乔墨白和叶让,她也知道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这一刻,乔墨白的心是完完全全属于叶让的,她没有权利去打断他们。
“白,我是……不是……是不是……就要死了……”叶让断断续续,艰难地吐出一串字,朝乔墨白挤出一丝笑容。
她这一笑却让乔墨白的心揪得更紧了,颤抖着手,轻轻抚摸叶让毫无血色的脸庞,乔墨白强忍着悲伤,安慰道:“傻瓜,你怎么会死呢?只要我还在,你就不会死。”
“咳咳……”叶让缓缓抬起手臂,握住乔墨白的手,第一次如此温柔地看着他:“别说的……好像……好像你是……神医一样……”
无法言语的悲伤在乔墨白心头涌过,他越发抱紧怀中虚弱的人,流着泪道:“不会的,让儿,相信我,你不会死的。”
静静地依靠在乔墨白的怀里,叶让感到无比安心,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幸福,这样的感觉在消失了10年之后会重新回来了,却只有那么短的时间可以去重温。但是够了,回来了就好。
乔墨白冰冷的泪水“啪嗒”滴在叶让的脸上,叶让仍然淡淡笑道:“白,要是……我死了,你会……会难过的吧。”
一丝虚弱再度冲击叶让的大脑,可她仍旧强撑着身体保持清醒,她知道的,如果她撑不住睡去了,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她静静等待着,等待着乔墨白的答案。
“让儿,你别说了,你别说了,要是没有你,我会疯掉的。”乔墨白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像是要破碎一样地疼痛,所有的一幕幕都在他的脑海中爆炸。
从他们刚刚认识到渐渐喜欢上她,从被她几度拒绝再到被她默默接受,从始终不懂到回忆起当年的情愫,他已经再也离不开她。而如今,他却要眼睁睁看着上天夺走他最爱的人,他的内心悲痛得近乎疯狂。
“好……好……”叶让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颤抖着嘴唇,吃力地道,“小满……很好……你……好好……对她……”
说完,叶让一阵剧烈的咳嗽,她的身体忍不住地上下起伏。
乔墨白抱着她,把头埋进胸前,竭力地嘶喊道:“不,让儿,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只喜欢你,我们会在一起的,一定会!”
听到乔墨白的话,叶让似乎又有了几分力气,欲把手伸到口袋里。“等等……我有样东西……留……留给你……”
乔墨白缓缓抬起头,等待着叶让。
摸了摸口袋,却发现里面的东西不见了!叶让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苦笑道:“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早给……你了。”看来真是命中注定,她犹豫了两次,却在下定决心的时候,东西不见了。
如果命中注定,你不是我的,那就让一切归于平静吧。
叶让明显地感觉眼皮越发沉重,或许是到了时候吧,她往乔墨白的怀里靠了靠,最后在脸上展现出令人心疼的笑容,轻轻的喃声道:“死了……以后……记得忘……忘了我。”
眼帘渐渐合上,叶让慢慢地失去全身一切的知觉。
而乔墨白的泪越发止不住地流淌,他的眼角早已渗出淡淡腥红,无尽的悲痛涌上大脑,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救自己最爱的人,紧紧地捏住拳头,他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手心的肉里,点点鲜血顺着掌心留下。乔墨白抬头仰天,撕裂着最后的悲伤,从心底嘶吼道:“不——”
作者的话:微君来讲两句啊~~~咳咳~~蛇是很毒的家伙,被蛇咬了一口,还能撑这么久应该是奇迹了吧。这是文文写到现在的最大的悲剧了,真实的生离死别摆在眼前,乔墨白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让儿就这样死了,他的所爱也是否会随着她的死而无尽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