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做过最美的白日梦就是姜霖彦不再来纠缠我,许泽回来了,我和慕辰在一起了。可这终究只是一个梦,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白日梦,而我也终于可以体会到姜霖彦为什么会用那个词来形容我,因为我果真是痴心妄想,妄想等到许泽回来,妄想能和慕辰在一起!
这几天季萧不知道跑那去了?自从慕辰的生日后我没有再见到他一面,对此慕辰、安琪和我都保持沉默不说什么。直到这天安琪没课,我一人下课后独自回家的路上,我竟碰到了一个我很久没见,此生也不会想见到的人——姜霖彦。
当我面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时,我没有注意到,依旧走着,直到响起很刺耳的车鸣声我才朝后看去,然后我看到一张异常熟悉的脸,然后我看到他嘴角蠕动了一下,我怔住了,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很惊讶?我可不喜欢你这样欢迎我。”坐上车我还没开口,坐在一旁驾驶坐上的姜霖彦又开口了,“怎么样,没想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等我睁开眼时我的眼中一片平静,“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到要问问你我究竟想做些什么。”姜霖彦玩味的一笑,脸上顿时阴沉下来,缓缓说:“是你一次又一次的闯进我的生活,你还想问我想怎么样!如今你说不玩了就不玩了,我姜霖彦不吃你这一套!”
“我们不小了,我不想在这样与你纠缠下去了,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完,我的手已经摸上了车门,准备开门离开时,身子猛地被拉住,然后我感到背一阵吃疼,似撞到什么地方上了。抬手想坐起来,却不想被一双手狠狠地按在肩上,力气全全使不出,然后我抬眼就看到姜霖彦的脸在我上方。
“你忘了你叫我答应你等你大学毕业,可我想告诉你,这世上最信不过的就是承诺!”我身子一怔,姜霖彦继续说:“现在我不会再容忍你,在放纵你了!你也不要再痴心妄想我会放过你!你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的!”
姜霖彦说完把我拉起来,而我最后只是靠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建筑起来,迫使自己忘掉过去的屏障因为姜霖彦的出现,姜霖彦的话而轰然倒塌,而我站在废墟中找不到一丝出路。或许,我渴望忘记过去,平平静静的生活真的只是一个美梦,如今梦醒了,我也应该离开了。毕竟,以后是一个很遥远的词,我是一个连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出现在我的眼前的人!
我没有再回家,没有再回那个有慕辰,有安琪,有季萧的家里。我被姜霖彦带走了,又或许不得不说我唯有跟着他走才是一条出路。是一条给慕辰和我的出路!慕辰和安琪的电话,短信铺天盖地的涌向我,我唯有接也不接,看也不看。
跟着姜霖彦离开的那一刻,我突然幡然醒悟。有些过去,不是我不去想,忘记它。它就会像从未出现在我生活中一样,反之,它已经存活在我身上,心中,脑中许多年,不是说忘就可以忘记的!这也让我知道,我和慕辰,只是一个错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错误!此刻我已经不指望我以后的日子中会有慕辰,因为我已经彻彻底底想与他划清界限,我已经不想重温和许泽没有未来的回忆了!
姜霖彦带我来到他在A市的高级公寓,此后我没有再去学校,我知道我不去的话不会有人找到我!而姜霖彦对我所做的决定似乎很高兴,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依旧每天要去工作,把我留在家中他也不怕我会跑,因为他清楚知道我不会再去自找不痛快,所以他也只是找了老实而勤快的钟点阿姨来给我做好吃的。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过,直到我看见窗外已经是火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感到窗外是另一片炎热的光景时,我已经知道夏天到了。
忽然枕下电话震动,我知道是慕辰或是安琪,又或者是我更久没有见面的季萧。如果换做之前我是绝不会拿起电话的,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我竟会把电话拿起来,然后我竟会划过接听键,然后我听到电话那头竟出奇的安静,然后我听到他终于开口了,他的嗓子哑哑的,让我浑身犹如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
“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慕辰说完,轻声咳嗽了俩声,至此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潸然泪下。“你下来,我想见见你。”
慕辰的话落,我的电话已经掉在了床铺上,然后我跑到窗前,放眼望去,我只看到太阳忽然暗下来,而他渺小的身影就站在下面,我们的距离是十五楼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已经把我们隔得远远的了!
我刚跑到门口准备开门,在厨房给我做吃的阿姨看见了,连忙跟着我跑出来,说:“姜先生要回来了,太太你要去那?”
阿姨的话让我一怔,心中顿时更是明白我和慕辰应该做个了断了。我看了阿姨一眼,鞋子也没换拖着一双室内拖鞋跑了出去,赶上电梯直达楼下。等我跑出大楼就看见慕辰站在暗下来的昏黄中看着我,我看见他明显朝我走了一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然后我走向了他。
“你怎么找来的?”这是我和他距今说的第一句话,然后话就慢慢涌上我的喉咙,“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的话一出,我看到慕辰抬起要拉住我的手顿住了,可是他还是拉住了我的手,我略挣扎了下,挣不过他,最终只得作罢。这时我才看到慕辰脸上比以前更加苍白,白得触目惊心。
“我们重新开始。”
慕辰的话让我不由心动摇了,可到最后我还是被我强忍住,“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重新开始,我们明明没有在一起,何来重新!”
我的脸上带着特别明显的嘲讽,慕辰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可他的眼中带着难以忽视的悲伤。他的手拉着我的手更紧,更用劲,似要把我手拉入他的手指间,让我暗暗吃痛却不让他发现。
“你爱他吗?你爱姜霖彦吗?”慕辰的话似声嘶力竭,可他的脸上去异常的平静,“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不在乎。”
霎时间,我只觉得我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姜霖彦,他说他不在乎,难道他知道什么?我抬起头想看慕辰,却不想被一颗雨滴砸到,然后我被更多的雨滴砸到,最后我听到四周传来大雨倾淋,雨水顺着我的发丝划过我的脸颊,我的裙子被雨水淋湿了。抬头看去,看见慕辰也不差,雨水把他浑身淋湿,他漆黑的短发紧贴在他苍白的脸颊,黑白是那么明显的映入我的眼眶,其中特别是他那双似被雨水沁过的黑眸更是死死的盯着我。
“可是,怎么办。你不在乎,我在乎!”我看着慕辰,眼神更是无比的坚定,“我不爱他,我更不爱你!”
我感到我的话无比响彻,然后我听到四周无比寂静,只听到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我感到我的手垂落,低头看去我看到果然是他的手放下了,他只是怔怔地盯着我,最后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
“陆娅染回来过。”见我一怔,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她来找过我,就如我今天找你一样,明知道会伤透心还是毅然决然。”
我呆呆的看着慕辰,伸手抹下脸上的泪水,然后我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即便我不认车,我还是认出了那个车牌号码,然后我感到在这夏日的雨中,我的心无比冰冷。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以前的事了。”我看到慕辰疑惑的模样,心一狠,继续说:“我这辈子除了姜霖彦,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我看到慕辰眼中起初一愣,然后划过一丝忿恨,最后变得无比悲伤的说:“我不,我不介意。”
“别和我说这些,我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此刻最不想见到人就是你!”
说完这句话,我感到雨越来越大,它们毫无顾忌的落在我们的头顶,身体各个部位。四周空无一人,可是我知道如果有一个人看到我和慕辰此刻站在大雨中动也不动一下,一定会以为我们是疯子,她们会议论,更会久久注视我们接下来会做什么?这就是好管闲事又爱背后议论别人的人,我见得比谁的都多!
“你认真的?”慕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侥幸,见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最后伸手把脸上的雨水抹掉,柔声说:“为了你,我可以舍弃最后一丝尊严。”
“我不需要,你走吧!”我看着慕辰,脸上带着无比的镇定,然后转过身,“希望我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你!”
这是我和慕辰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和慕辰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一定不会让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来,说的对象更不会是慕辰。
身后久久没有声音,我转头看去,看见慕辰正盯着我,然后我看到姜霖彦从车中走出来,他没有打伞,他的西装被雨水渐渐淋湿他也没顾,只是直径走向我们。然后他走到我们身边像不知道什么情况一样看了慕辰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请问慕先生找我未婚妻有什么事吗?”姜霖彦嘴角含笑,说:“这么大的雨要不要进去坐坐,我看你们都湿透了。”
慕辰一动不动的我,最后又看了看姜霖彦,他看见姜霖彦把我揽在臂弯中我没有一丝反抗。然后他笑了,他对着我笑了笑,那笑中似隐藏着无数的嘲讽,最后他选择转身离开。
雨还在下,它们还打在我们的身上,我看到慕辰离去的背影没有一丝犹疑,他就那么转身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永远不会看到我眼中的泪水伴着雨水而滑落,更不会看到我脸上痛苦的模样!我想跑上去拉住他的手说,我错了,我愿意重来!可是此时我被姜霖彦死死拽住,而我嗓子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我就会看到他走路有些蹒跚,这不仅是慕辰的耻辱,更是我的耻辱。我永远不会忘记慕辰是因为我变成今天这个走路蹒跚的人!我更不会想到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因为果真如我言,我有生之年,再也没有见到慕辰,那怕是他的死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