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时候,街道各处张灯结彩,伴随着一声声丝竹和欢呼声,迎来了新的天明。
正如梓对我承诺的那样,一连一个月,我都只是在家里躲清闲,然而瑟迪尔和普斯双双重病的消息却不胫而走,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这双双重病,可就让人匪夷所思了。我相信绝对不是老天开眼,既然不是我做的,那我还是去问问梓吧。
“喂,你到底使了什么招数,让普斯和瑟迪尔都病倒了?”我搂住正在打着电脑的梓的脖子,撒娇问道。
拉过我的手,梓回眸一笑:“这么冤枉我,我可是要委屈死了。”
“你要是真委屈,真冤枉,我会看不出来?说实话,我饶你一命!”我凑上前去,双手伸进他的衣服中,抚摸他的胸膛。
“什么时候这么会勾引人了,你这是果断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啊。”梓抱起我,走到床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解开梓的衣襟,诱惑道。
梓轻笑:“事实上,他们根本不需我动手,我只是和他们的仇家商量了一个条件而已。”
“仇家是谁?什么条件?”第一次觉得我自己的聪明才智被比了下去,让我有些心里不痛快。
“你说除了咱们,还有谁恨着拿他当枪使的瑟迪尔他们?”经过梓这一提醒,我倒真是想起一个人:“是罗波!”我道,一思索后,我继续道:“也不对啊,罗波被囚禁了,他又怎么对付的普斯他们?”
“所以,他有一个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同伴。”能够跟随罗波,为罗波那种看似无用的人卖命,我更加不能理解,也猜不出到底是谁了。
见我挠头,的确猜不出是谁后。梓告诉我:“那人就是卡特里!虽然我还不清楚有什么原因,但是一定是卡特里和罗波商议,只要卡特里帮助罗波逃离瑟迪尔的掌控,罗波就会帮助卡特里一个只有罗波才能做到的大忙。”
梓分析的没错,卡特里和罗波都是那种小心的人,所以卡特里才不会求助瑟迪尔和普斯。但是只有罗波才能帮助卡特里的忙,是什么?也可以说,卡特里最在意的是什么?无非是他那具‘女尸’能够重生,在这瞬间,我想起了鲁玛死前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只要罗波能登上王位,就是我看着你死!’我蹭的坐起来,心中隐隐不安。鲁玛为什么说只要罗波能登上王位,就是他看着我死,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王位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若我不解开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知道鲁玛那句话的意义。
次日一早,蕾拉带着梨拉来找我,一见到我,两人就噗通一声跪下了,将我吓得不轻。
“小姐,我是来向您请罪的。”蕾拉道。
我扶起她:“还是快起来吧,你请什么罪,那日我可是真的没有生气。”
“不,是我不该对小姐那样说话。我说的错了,梨拉她她的确是个机器人没错,她不是人。是我忘不了姐姐,不愿意梦醒而已。”蕾拉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看到她身后的梨拉,眼中那一抹哀伤。
我看得清清楚楚,梨拉的眼睛虽然空洞无神,仿佛表现不出她的任何情绪。但是她这次的伤心,却表露的一览无余,她在伤心。是为什么伤心,莫非是因为蕾拉说她是机器人?
“就算不是人,却依旧是伙伴不是吗?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当做是工具,因为那是对你们的不尊重。你们有你们的感情,有你们的志向和生活,所以如果有一天你们想走想去过你们的生活,我绝对不会阻拦。”上帝创造了灵魂,也给了每一个灵魂存在的意义。我从不轻视生命,即使我杀了我的父亲费奥莲·涅特,然而我依旧敢这么说。
“对,小姐说的没错。”梨拉突然插话道,然后一脸愤怒的对蕾拉道:“我从来不觉得小姐将我视为工具,反倒是你,从没有将我看做是我!”
蕾拉一怔,梨拉愤慨的话也让我瞪圆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这真的是在机器人嘴里说出的话?
“我”蕾拉无话可说,因为她确实是将梨拉当做了她死去的姐姐的影子。然而她忘了,她赋予了梨拉人类能有的一切,包括人类的感觉和感情,她让梨拉自己有了独立的思想,所以梨拉才想做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她姐姐的替身。这是蕾拉的错,她没有妥善处理好梨拉的问题。
“你按照你姐姐的说话语速,容貌,思想,动作,包括爱好来制作我,但是你从来都只是把我当做你的姐姐而已。我不是她,我不叫梨拉,我知道我的程序决定了我的一切,我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梨拉的身体中机器运转,她从自己的身体里拿出了一个芯片,然后摔在地上踩碎:“从今天起,我就是我,我再不需要你的芯片决定我的一切!”
看着在地上跪坐着,仿佛丢了灵魂一般,只是默默的蜷缩着身体哭泣的蕾拉,我心中一痛。走上前,我搂过她,拍着她的肩安慰:“梨拉长大了,她想要做她自己,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她的关系了?”
蕾拉泪流不止,埋头在我怀里道:“小姐!我我一直都错了!”
“知错就改,不是好孩子吗?”我翘着嘴角,像对待我的孩子一样开解着蕾拉。我相信,她们之间是有深厚的友谊的,仿佛姐妹一般的友谊。只要蕾拉能够正视梨拉,梨拉还是蕾拉的姐姐,独一无二的,不同于她吸血鬼的梨拉的姐姐。
等到蕾拉稍稍平静后,我去了梨拉的房间。
坐到她身旁,她的眼神忧郁着。只怕她若是能哭,眼睛里折射出的伤心绝不少于蕾拉。“你不是喜欢蕾拉,想让她将你当做真正的姐姐才说出的那样话吗?”我小心翼翼的问她,像对待松鼠般的怕伤到她的心。
“又有什么用,终究我不过是按照梨拉做的机器罢了。”梨拉扭过头,不再看我。
“不,你不是梨拉。”我站起身,梨拉的眼些许有些明亮,我又道:“future,未来。你就叫芙尤,代表未来的意思,好吗?”
梨拉露出了笑脸:“芙尤,芙尤,我是芙尤。”令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梨拉的眼角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泪,一直滚落到她的下巴。
她开心的出去要找蕾拉,而看着她背影的我,才觉得或许世间的东西都是有灵魂的,只是没有人留意罢了。
还有一件让我惊讶又气愤的是,只是在我去劝这两姐妹的空档,梓就走了,带上了毕斯卡,只留下了两封信。
梓说,虽然现在瑟迪尔和普斯都不必挂心,罗波也被囚禁自身难保,但是在他调查中,还有一个人想要对付我。他决定躲避一切人的眼睛,来调查一些事情。等到关键时候,他会回来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心别泛滥你的桃花运!
这算什么!竟然说走就走了,连去哪里都不告诉我。将他的信揉成一团,连带信封一起扔进垃圾桶。剩下的那封是毕斯卡留给邦茨华的,他们二人互相都不待见,一见面就是冷冰冰的眼神互相交火。我是在想不出毕斯卡会有什么推心置腹的话,如果说是写了一封和邦茨华理论的斗嘴信,我还是相信的。然而当邦茨华看完这封信后,竟然是痛哭流涕。原来毕斯卡和邦茨华是亲兄弟,在五百年前,兄弟俩因为跟随的主人不同,分道扬镳。邦茨华在见到毕斯卡第一眼的时候,便知那是哥哥,毕斯卡也同样认出了邦茨华。岁不相认,却不代表不承认对方是自己的亲人。毕斯卡知道邦茨华还在因为他曾经侍奉普斯,跟他怄气,所以毕斯卡在信上和他解释了一切,他从来没有背叛过王室!
这几天内,梓再没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反倒是我这边,经过芙尤和蕾拉还有维拉帮我准确找到了罗波的位置,有了让我眼前一亮的消息!
匆匆和芙尤乔装一番后,我们二人溜进了吸血鬼王宫。再一次看到熟悉的景象,难免触景生情,仿佛王宫中到处都是我和母亲的身影。
走到密室,宽阔的走廊里没有一个守卫,然而机关全部开着,让我和芙尤不得不小心翼翼。
眼前一道道复杂的红外线,我今天一身紧身衣服,没有那拖拉的裙角,倒是最适合过这种机关。可当我们刚刚过了第一道机关,芙尤就又拦住了我:“小姐,别动。”
贴着墙壁,芙尤用一只手掌吸附着墙,移到了中间的一个按钮处,然后将蕾拉做的自制橡胶贴到那按钮上。突然我脚下的地板一块接着一块的下陷,到最后只留下了能通到对面的五块地板。
真想不到,瑟迪尔老贼竟然能设计出这样的机关,如果不是有芙尤这种懂机关的人,只怕我还真是别想见到密室中的罗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