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青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朝野便传遍了他向萧致远求旨,迎娶木扬之女木烟萝的事情。
这是木烟萝告诉我的。她一得到消息就来找我,拉着我兴致勃勃地说着。瑞雨对我的态度也出奇地恭顺了许多。
“花晨,我说过甘露寺的签最准了!它说你是我的月老,你就是我的月老。”
我陪着她傻呵呵地笑着,可脑海里不时出现昨天萧慕青那骤然紧缩的瞳孔,一种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是该回月燃了。只是出来玩的,后来又是为了可以和萧揽玦一起,所以来了长安。可是,似乎真的应该回去了。
我等了一个月,却仍然没有答案。的确是该回去了。
“花晨,你在想什么呢?”木烟萝无辜地看着我,似乎在控诉我没有专心听她说话。
“我要回月燃去了。”我笑着告诉她。
“啊?”木烟萝惊叫起来,“昨天才把你留下,怎么又要走啊?”
我想她也是舍不得我的,毕竟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可是现在已经有萧慕青照顾她了,我似乎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是啊,我昨天就想走了。”
“不行不行不行!”木烟萝拉着我的手撒娇,“你是我和慕青的大媒人,我们的婚礼你怎么可以不在场!”
宫廷的宴会我是参加过的,月燃族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我向来是不喜欢参加这一类的宴会的。因为在席上,大家所说的千篇一律。我曾因为说错了话而被笑话,虽然师父替我解了围,但我相信现在仍有人在私底下笑话我呢!我连月燃族的国宴都不愿意参加,何况是你们周国的。
“不了,我真的要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夫君要派人来找我了。”
“花晨……”木烟萝泫然欲泣,我没想到她对我也会用这招,有些烦躁地甩开了她的手,说道:“总归是要走的。你这样没意思。”
木烟萝呆在那里,却是瑞雨教训起了我。
“花晨姑娘,你可知道,这可是大周的九皇子与丞相独女成婚。多少人没这个福分参加。我家小姐亲自来请你,你却不知好歹!”
“大胆!我七皇子府的贵客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卑贱的下人来教训了!”萧揽玦突然出现,瑞雨立刻吓得跪了下去,连连说着:“七皇子饶命。”
木烟萝的脸色有些不好,见到了萧揽玦,微微地服了服身,说道:“是我管教不严,让七皇子见笑了。”
“弟妹哪里的话。也是晨儿不懂事,你和九弟的婚礼,她一定会去参加的。”
木烟萝被萧揽玦的一个“弟妹”给哄得一下子就忘了生气,立刻谢过了萧揽玦,然后带着瑞雨离开了。
我见她们走了,萧揽玦却没有走的意思,于是我就走到门口,冷冰冰地说:“你可以走了。”
萧揽玦冷笑,说道:“这好像是我家吧?”
我拿不出话来反驳,直接就往外走。萧揽玦快走几步到了我的跟前将我拦住:“我又怎么招你了?这么不让你待见。”
“我不要去他们的婚礼,你干什么帮我答应啊!”我冲着他就是一顿吼。
萧揽玦眨了眨眼睛,我站在那里等着他的解释,可他却给我来了一句:“可我已经答应了。”
“你!”我伸手就去打他,他却轻而易举地把我的手捉进他的掌心。
“不过是个婚礼,至于这么抵触吗?你又不是什么村姑,还怕出丑不成?”
“我不喜欢,每个人都假惺惺。”
萧揽玦震了一下,捏我的手愈发紧了,然后,他说话了。似乎是对我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他说:“知道是假的,却也一定要去。因为不能不去。”
在那一刻,我心底有一处柔软崩塌了。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决定去了。我想陪着他,就算大家对他都是假的,但是还有我,起码我对他是真的。
“我……去。”手在一次被捏痛。我恼怒地抬头,却看见他对我笑得灿烂。
这样的笑容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般的张扬。与他以前的微笑不同,这个笑容耀眼的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