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扯的事情就是半夜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相会。他是我哥哥,虽然不是同胞哥哥,却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结果却要搞得像野鸳鸯偷情一般,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有什么事情?”面对他,我还是一贯地冷言冷语。
“没什么事情……”而他面对我,也是一味地忍让,“只是爹爹不放心你,就让我来看看你。”
“他是真的担心我,还是担心他自己?”
“……”
“算了!”一提起这件事情我就生气,索性说个明白,“他不会有事的。皇上已经将他流放,就算是做了惩罚,再取爹爹性命,皇上就不怕世人说他心胸狭窄?爹爹当了那么多年的官,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破吗?”
木枫还是沉默。
“行了,你赶紧走吧!”我挥手催促他离开。
他站在那里没动,我也推不开他,只好就这么僵持着。
良久,他说:“烟萝……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要在乎外头的说法的。俗话说的好,人言可畏啊。”
此时,他终于有了一点点做兄长的样子,而我的心里也是一软。可是嘴上还是硬地狠,继续赶他走。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免得被人发现了,我怎么解释啊?”
“那好……”他也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我看他离开,转身出了假山,然后就看见萧慕青站在我的面前,神色在黑暗中愈发得看不清。只听见他说:“你想怎么解释?”
我一下子懵了。
“他是你哥哥?”
萧慕青这么轻易地说出了我和木枫的关系,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依然让我觉得很吃惊,但是吃惊过后又立马反应了过来——他一定把我和木枫的对话给听全了。
“是啊,那又如何呢?”
“传闻你父亲对你的母亲一往情深,就算你母亲去世也没有纳妾……”
“那都是骗人的,他只是将一切做的滴水不漏。从小就是他骗我对母亲一往情深,让我对你有幻想。而我骗他自己是一个深闺淑女,想让他满意,结果还是被卖给你们皇家。”
“哦……幻想吗?”
“是啊……”我低下头,迈开步子,想绕过他回房间去。
“木烟萝……”他出声将我喊住。
“如何?”
“我们成亲吧。”他转过身,终于,现在是我站在黑暗里,可以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他却是没有表情的。
“为什么?因为花晨?”
“不是……”他摇摇头,“我发现我是真的不了解你。不如给我一个机会……也许我们真的……”
“是吗?那真是谢谢忠王爷了。可是……我不想给机会了。”
“你给不给机会都一样。反正你不能离开王府。”他说的很笃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乎他刚才对我说的话只是出于礼貌而告知我一下,而看似拥有主动权的我其实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想要机会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我讨厌这样。
我一定要离开他。
我不能再等李季,于是亲自去见李季的母亲。只要将她搞定,瑞雨的终身大事也就了结,我也可以安心地逃跑了。
李季虽然一直是玉门关的守将,但是他的府邸与萧慕青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我自报家门,如愿见到了李季的母亲。
“小女木烟萝,见过李老夫人。”
“不敢不敢。”李老夫人瞧也不瞧我,“我们李家不敢与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子往来,姑娘有什么事情还是赶紧说,老身也要休息了。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最怕的就是闲言闲语了。”
“所谓‘清者自清’,既然是闲言闲语,李老夫人又何必在乎呢。”
她终于用正眼瞧了我一回,却又立刻半阖上眼,问道:“姑娘来找老身有何指教啊?”
“指教不敢,只是想来与老夫人说一门亲事。”
李老夫人倏得睁眼,道:“不可能!”